不論是往北邊做販賣,還是通過黑門得利,靠的就是從這條暗河獲得緊俏不常見的物資。走的人少還能控製秘密和價格,若是走得多了難保秘密泄露,誰都想往裏頭鑽可怎麽是好?

    再說這條路還會牽扯出通往城外的暗道,這可是四娘極不想泄露的事情。

    若是被公門知曉此事豈能有好?屆時偷漏的稅金會被要求補繳加罰不說,要是衛那老家夥趁機將一個叛賣城防的罪名扣過來,就算以她的力量和名頭也是招架不住的。

    所以這種是碰觸她核心利益的事情,由不得不著急上火!

    鯉饒有興致地看著四娘發飆,心中卻是暗喜。鬧得越厲害就說明消息越切實。如果其中的好處也如傳言中所說一般,那將來豈不是吃喝不愁了?

    隻是不能任由這個丫頭調門越來越高,他也希望秘密能控製在一定範圍內,於是才不得不提醒一句:“外麵都是人來人往的,可別被誰給聽到了。”

    經他一說果然就讓四娘閉上了嘴,憤怒的酒肆主人就改換成了背著手在原地兜圈子,還時不時地用惡狠狠的目光剜著來客。

    這瞪出血絲的目光中含著怒火,甚至還有些殺意。鯉這個大男人被如此盯著也覺得有些不自在,便向後退了一步,他是生怕這丫頭一個忍不住就要殺人滅口。

    本來從力量上他是不懼四娘的,以前笑鬧中的掰腕子總是他贏的次數比較多,但是自打最近以來就有些不確定了。在傳聞中這丫頭多了很多的手段,又是能手噴毒煙傷姚海,讓那老頭被禍禍得淚流滿麵;又是能伸手魔音治惡疾,甚至還能將棄置在臭屍堆中多日的死人複活。

    最後那件事他倒是勉強算是趕上了個尾巴,親眼見到了那些皮膚蒼白的人悠悠轉醒,然後被趕來的家人們抬迴去的場麵。

    這麽多本事都展示出來了,鯉就在心中對四娘有了些畏懼。他現在都不是很確定這丫頭還有沒有別的能耐,比如那種會把人變成蛤蟆臭魚,或者把人凍成冰塊的什麽法術,所以在此時他也不敢過分相逼。

    他在此時也是有些心情忐忑,就不由得拍打著腰側,還幹笑著抱怨道:“哎呀呀,這幹的活一多就腰酸背痛的,天一冷就變得很難熬啊。”

    四娘聞聲便將雙眼一眯,在停住腳步後還將身子轉了過來。她並沒去理會這句對天時和身體的抱怨,而是在側耳中細聽著從拍打聲中傳出來的雜音。

    雖然在那裏有下麵的腰肉墊著,上麵有麻布隔著,但是別在腰間的金器還是發出了較為獨特的聲音。金器都貴重得很,被衣服遮著不漏相很正常,但若是鯉的話會帶些什麽在腰間呢?

    四娘聞聲便想起這人也是有備而來的,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家夥。她便一改剛剛麵色狠辣的麵目,立刻就笑著說道:“嗬嗬嗬……看你這麽有‘誠心’,誰給你說的這個事?”

    有誠心同說消息的又有什麽關係?鯉明白四娘這是要追查泄密源頭了,看來是不願意接受他剛才的提議。他便將麵色一整,沉聲說道:“能不能成就先給個話吧!”

    “我也向你要個話,誰?”四娘也不願再控製麵容了,微笑就僵在了臉上,聲音中也帶上不容討論的厲色。

    “我若說了便帶我們?”鯉則是幹脆就明白地做起了交易。

    現在還不到用報官來威脅的時候,還可以拿無關緊要的東西做交易。若是做下那種會引發極大惡感的事情,給以後的合作留下後患都是可以預料的。

    “可以!”

    “荊。”

    四娘聽到竟是這個女人的名字,便是愣了一愣。

    這個女子的男人和家中另一個男丁都被落在了蟲界之中,故而一直糾纏不休,還曾試圖壞過自己事情的。不過自打她見識到“白骨紅塵界”的恢弘與殘酷之後就被嚇得發瘋了——當然其中也有自己忽悠的結果。

    隻是沒想到那女人都瘋成那樣了還能泄密?怕不是被哄騙才泄露了秘密!她不由得就皺著眉頭質疑道:“你連她都騙?”

    說話中目光還帶上了鄙夷嫌棄的神色。彷佛鯉竟是連瘋子都不放過的爛人,若同其接觸都會被沾染上一身的臭味。

    鯉見狀也是麵色為之一變,他可以接受同四娘硬拳真刀地來一架的傷痛,但是完全不願被當成欺哄瘋子的卑鄙之徒!作為南城苦哈哈們的話事人,自己難道不要臉麵的麽?

    他趕緊就搖擺著雙手辯解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是那種人麽?她傻嗬嗬地在街頭到處行走,走累了就坐下同拴船的柱子說話,我就坐邊上吃魚來的,想不聽都不行啊!”

    鯉在嘴上將實話道出,卻是沒有說自己事後又找了幾個相關之人做求證的事情。反正四娘也沒有要求交待所有的人,所以他在說起一部分事實的時候也問心無愧。

    四娘不是很確定消息的真假,在心想著“信你才有鬼”時也覺得算是得了個台階,便以恍然大悟的麵目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那……”

    “原來什麽啊?你們在後院聊什麽呢?”在前堂突然響起了一個陰測測的老頭聲音。

    四娘與鯉聞聲就都被嚇得顫抖了一下,還在不安中於肚子裏暗中咒罵了幾句。他二人對這個聲音都不陌生,誰都不想沒事碰到他,更是希望這老頭在吃飯時每口都有石子,粒粒都會崩牙。

    這二人趕緊就走入前堂相迎,隻是一瞬間卻又換成充滿了笑意的麵容。四娘作為店主更是熱情地招待道:“捕頭什麽時候來的啊?我倆也就是說起一些閑事而已!要不坐下吃喝些什麽吧!”

    可是她的聲調卻是一時有點高,明顯是打算遮掩些什麽的。這點小演技在倉促中顯得鄙陋,一下子就被她糟糕的演技給暴露了出來。

    衛對四娘作出的殷勤樣子無動於衷,也沒做出什麽場麵上的表情,隻是漫不經心地揮了一下胳膊說道:“不折騰那些了,我也就是剛來,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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