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民!亂民!這必須要嚴懲!”衛也顫抖地讚同到。

    然後也再不顧上跟麵前的姚家族長說些什麽,隻撫著痛處拉扯起來自己的手下,然後互相攙扶著迴到公門去了,誓要討得援兵迴來報複。

    等他們走遠之後,族長看著地上被踩得扭曲的屍體,無奈地歎道:“垃圾總得帶走吧?這裏可是西城……”

    但是看在那幾個人渾身是傷的狼狽模樣,也沒法要求更多了。就吩咐家人取來了破舊的席子,給這具屍體暫時遮蓋了起來,隻等他的家人過來帶走了。

    然後又指著這一地的碎瓦、零碎及難聞的穢物,對著跟來的管事吩咐道:“打掃打掃,不要髒的跟北城似的,叫孩兒們都動起來吧。在家中閑坐了幾天,也是時候收拾一下了,不要叫四鄰們笑話!”

    得了吩咐的眾人便領命而去,掃地灑水等雜事不必細提。眼看著出擊的丁壯們過會也該得勝歸來了,正沿街打掃的家人們自然心情放鬆,於是也三三兩兩地說說笑笑了起來。

    出院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露出了輕鬆的微笑,這幾日不知所謂的圍聚可算是結束了。

    但他們家這些兒郎們的迴程卻並不平靜。

    雖然很快地就擊潰了騷動起來的聚集者,但總有人試圖拉著熟人重新組織起來,所以臨時被任命為小隊首領的年長族人隻得一次次地下令發起衝擊,直到再無人敢於聚集為止。

    直到對抗的人們已經從烏合之眾被打散成了鬆散的個體,而且在短期內也沒有重聚的跡象,這名兄長才認為是完成了追擊的任務。

    他叫住了前進中的兄弟們,平淡地說道:“好了,都打散了,該迴家了。”

    這些丁壯們隻在最初一陣的進攻中才算是打中了人,在之後的進擊中能揮棍打中的其實要更少些。不是他們失了準頭,而是對方很快地就失去了戰鬥意誌,隨時準備退卻。

    所以他們在隻有成果而缺乏戰果的追擊中很快就覺得無趣了,聽到能夠返迴正是求之不得,便毫無異議地就一起收棍,轉身向家中走去了。

    不過並沒等他們走出幾十步,一個姚家青年突然間就“噗通”地跌倒在了地上,就連手中的長棍也脫手掉落。有仔細的人檢查時,發現他竟是被一個陶碗給砸暈的。

    同隊之人立刻就持棍向各個方向戒備了起來,很快便發現了一個身影消失在一處巷道之中。

    有兩人未及多想就立刻追了過去,但在這錯綜複雜的街道裏自然是追丟了。當他們怏怏地迴來時,卻發現自己的隊伍還在戒備著,竟是又少了幾人。

    一人不好意思的向隊伍裏的同伴們解釋道:“呃……我倆沒追到那個偷襲者,他跑的挺快的……”但是他們得到的是不解的表情。

    緊接著有族人喊道:“又來了!”於是戒備中的隊伍立刻又轉過頭去,轉而快速地用棍子揮舞起來。

    原來是從其他方向還有人在向他們投擲著堅硬之物,有格擋不及的便被打中,不住地唿痛中卻不敢丟棄了棍子。

    帶隊的長兄隻得急急地向大家招唿著:“來四個人!先把這倆架上帶迴去,你們先退!”隊伍中再有不甘,還是立刻就出來了四個人,用棍子將跌倒在地上的兩個暈倒的兄弟擔了迴去。

    之前跑出去追擊的兩人這才發現不對,原來在他們走後隊伍又遭到了偷襲,並再次有人被打暈了。恐怕少了的人便是去追那些襲擊者去了。

    “砸迴去!”那兄長見自己一方都持長棍不方便追擊,分散開來又恐會被各個擊破,所以便及時調整了對策。

    他一手抬著護著麵部,一邊扭過頭再次對著身邊的族人們喊道:“砸迴去!他們砸過來,咱們也能砸迴去!起碼得等暈倒的弟兄被帶得遠些,還有等出去追擊的弟兄們迴來再撤!能不能堅持到那會?”

    一想到是要接應追出去的傻兄弟,和掩護被打暈的倒黴兄弟們,這些朝夕相處的青年們就算是被打得再疼、心中再有不甘也依然是點著頭忍了下來,隻求迴家時能無愧地麵對親族。

    他們在得了問之後,便在含怒中簡短地喊道:“能!”而手下也是不慢地撿起了地上的各種堅硬雜物,這些大多是那些縮在街角房後的偷襲者投來的。

    於是一時間空中各種破碗碎罐飛舞,其中還夾雜著樹枝和土塊。瓦片是沒有了,從西城再往外走些便都是幹草鋪頂的尋常房子,根本就沒那些奢侈東西。

    這些東西大多數都是都越摔越碎,沒過多久兩邊就沒什麽可丟的了。

    那偷襲者中在急切下並不想退卻,卻也沒去想到別處尋找投擲之物的事情,其中一人便隨手抓過一隻路過的野狗,攥著其後腿狠狠地轉了兩圈之後,就脫手將其拋向了對麵。

    “汪!汪!汪嗚!?”這隻無辜的汪隻不過是路過而已,突然就被抓住並甩飛了出去,而它甚至都沒注意到是誰這

    樣對待自己的。

    互相對立的雙方在那一刻都詫異地注視著那個連狗都不放過的人,鄙視之情超越了兩邊的陣營。

    而那隻汪終究是不輕,沒被甩多遠就在兩堆人的中間落了下來。不明所以的它大概是被嚇著了,夾著尾巴對著各個方向都狠狠地吠叫了一陣。

    而兩邊也都在這時默契地停止了互相傷害的舉動。

    那狗終於是還算有點智力,左右瞅著兩邊竟有這麽多的人都在盯著自己,所以也並不敢真的做出什麽,隻是再吠了幾聲後就夾著尾巴,胡亂尋了處巷子竄了進去,然後跑得不知蹤影了。

    被雙方共同鄙視的那人終於是受不了了,隻好辯解道:“咋了?我,我就順手,誰讓它剛好在我手邊的?那誰把夜壺都甩過去了,你們不也甩過來了麽?不就是……不就是……”

    這番辯解終於是沒能獲得大家的諒解,又說了兩句之後他也覺得挺沒意思的,就離開了藏身的牆角迴家去了,臨走時還罵道:“沒來由!沒來由!怎麽就打起來了?有誰說了不許丟狗的麽?憑什麽打人可以,丟狗就不行!?

    哼!玩你們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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