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個夥伴們有的要麽是照顧過紅衣生意的,所以也產生了這方麵的意思;也有的雖不在意這些,但也知道彼此心裏在打算著什麽,所以也不欲在兄弟召喚時推辭。

    這幾人的眼神就在火把的映照下連連地交換了幾個眼色,完成了從提議到讚同再到協調的步驟。

    他們在隊伍中慢慢地變換了步速,並在行進中變陣,從後隱隱半圍了正依偎而行的紅衣和王濤二人。

    這時在後麵有人咳嗽了一下,不用轉頭看就知道是壓陣的昆。但這聲咳嗽雖然其他人聽來平平無奇,但是常相處的這幾個幫眾卻聽出了明顯的提醒意味。

    他們不滿地扭過頭想警告昆別管閑事,可是他隻是不做聲地朝前麵揚了揚下巴,卻並沒有多說一個字。

    那幾個幫眾就順著昆所示意的方向看去,在前路朦朧的光線裏是四娘高大的背影,她正舉著夜明畫照明引路,帶著隊伍走在返迴酒肆的歸途上。

    “嘖……”這幾人不甘地啐了一口,但也真的不敢在四娘的眼皮子地下就這麽明目張膽地下黑手、搞悶棍。

    這點小伎倆大家都熟得很,難道還能指望著出了事後能夠蒙混過關麽?

    畏懼著四娘的權威,也知道自己的小動作已經被昆看在了眼裏,所以就不願再繼續原先的動作了。他們轉而嘻嘻哈哈地撿了些打獵時候的趣事,然後彼此說笑逗樂著聊了起來,真就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

    他們的打趣說笑如同打開了一個開關,隊伍中興奮與疲勞並存的人們都紛紛地互相閑聊了起來,他們需要通過這些交流來讓心裏也獲得一定的滿足。

    於是這暗河的隧道中就逐漸就變得噪雜起來了。

    直到此時瘦小的麻姑才從昆的身影之後走了出來,她討好地對著昆彎著腰諂笑,卻又因身上掛著的蟲子而走得有些踉蹌。

    “嗯。”這個在疫疾傳播之後被四娘委派了些小權力的男人低聲在鼻子裏應了一聲,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麻姑的感激,但又不想讓前麵的剛剛那幾人知道。

    麻姑又湊上來,努力地笑著,然後悄悄地說:“昆大,要不晚上到我那裏去耍一耍?一定好好伺候好您,算我的心意!”

    昆微微咧了咧嘴,算是笑了一下,然後卻又微微地搖了搖頭拒絕了。

    他並不是很稀罕這個體弱色衰的女人,也對王濤這個突然出現的紅人有些小小的自卑,但是卻不露聲色地阻止了爭風吃醋的事情發生。

    剛剛的那事他本可以等動手之後再勸阻的,這樣便可獲得王濤的好感,然後在四娘震怒之時再說好話,這樣還可以獲得那幾個幫眾的好感。

    可偏巧他在被四娘提拔了一番之後已經有了不同的想法,他不再滿足於在自己原來的小圈子裏的權威,而是想在整個北城幫中獲得更高的地位。

    那個王濤並不算是個威脅,一個不通言語的家夥怎麽拉得起夥伴?最多也不過就隻是個有點本事的能戰之人罷了。所以他對自己心底的那點小芥蒂隻會壓在心底。

    昆看重的是能跟四娘說得上話的紅衣。這個女子又漂亮又會處事,還曾多次能同四娘說些悄悄話。是個能同上級說上話,能同下麵打交道的人

    自己雖說是暗自幫了個小忙,但卻是麻姑求著的,所以自己的善意一定能傳到紅衣的耳中。

    也就是說幫紅衣就是幫自己,這份人情值得他幫襯一把。

    第一次走陌生的道路總是覺得漫長的,這是因為人們對於目的地的所在總是有著不確定,所以幫眾們在漆黑河道中第一次的前行也是覺得煎熬而疲憊的。

    但是在返迴以及第二次往返時卻不一樣了,大塊落在實處的收獲讓他們都開心地振奮了起來,對黑暗的畏懼統統被蟲屍給壓在了地下,他們的心中更多了些對未來的期許。

    而且幫中也提供了畜力的幫助,在運送能力的提高之下,他們則更有了些輕鬆和自在。這使得很多人都可以不再埋頭背著籮筐,而可以輕鬆地聊著閑天,或者是隨意地看看洞內逐漸起伏變化的洞壁來打發時間。

    在這樣的狀態之下他們能夠更輕鬆地踏上迴程,並且在迴到了酒肆下的地道岔口那裏時,還發現實際上所消耗的時間也減少了不少,於精神上也更加地輕鬆不少了。

    四娘在前,昆在後,他們於在火把下組織著大夥將籮筐從牛背上卸了下來,滿載著獵物的負擔一去,就使得牛兒們也都紛紛地長喘著氣,哞哞叫著去找附近的水流喝起了水。

    這些牛可以不在乎地大口灌水,但是這些幫眾們卻不敢這麽趴下喝水,這處地方在多次走過牲畜之後已經積了不少的糞便,。

    所以他們就忍著幹渴趕緊將籮筐帶上地麵,然後才痛痛快快地擠到院裏裝滿了井水的缸邊上,挨個地用瓢舀了水喝飽。

    四娘是第一個上來的,卻並沒有第一個喝水。

    她不同於幫眾們一直在狩獵和來迴地趕路,今天的活動對她而言其實一直都不大,所以並不是很累。在見到院中紛亂的狀況後,她隻是返迴了自己的屋中靜躺著休息。

    她是有個休息的地方,但幫眾們卻不好湊到他的屋中休息,勞累之下就不顧地在前堂後院的或坐或靠了一地。隻有紅衣拉著麻姑厚著麵皮進來坐坐,四娘睜眼看了一下,也就讓出了半張床來,然後又繼續閉目靜養。

    可還沒等紅衣坐下,自隊伍走後就一直在前堂賣肉的金頭也進來了。他見床上空著這麽一大片地方,就不見外地坐了上來說話。

    紅衣和麻姑看了看,見一張床上躺著一個沒見過的女人,好像是受了不得了的重傷。她倆也不敢靠過去,隻得另尋了一張床坐下休息。

    金頭在坐穩後就舔了舔嘴唇,他低聲地說起了賣肉的事情:“四娘啊,這些人都沒福氣啊,這麽好吃的肉才兩個人來買的!他們一個拿布來的,一個拿著陶器來的。我等了這麽久都再沒等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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