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街道上,有著狼特征的獸人少女正手持雙劍與兩頭魔犬纏鬥著,獸人少女的身法靈動,劍上還附著一絲鬥氣,但兩頭魔犬竟也不差,在寬敞上的地形上利用人數和機動性與之戰鬥了數個迴合。


    獸人少女像是沉不住氣了,劍上的鬥氣比先前更甚,兩頭魔犬見此打算先拉開距離,卻在向後退去時被什麽東西擋住了,細看,是銀白色的線網,在她們戰鬥時悄無聲息地包圍了街道。


    兩頭魔犬在接觸到線網是就被延伸開的線捆住,獸人少女欠身突進至它們麵前,在蘇林的眼中隻看到她揮出亮劍,但淩冽的鬥氣很樂意為女士效勞,在魔犬的體表遊動,線網散去,魔犬應聲倒地,少女向從一旁走出來的蘇林點頭表示感謝。


    “最後一頭,結束了。”古又突兀地從街道的陰暗處走出來,低頭看著他的書說道,遠在天台上的吉格受到這個消息後再他的腦海中喊了一聲:“收工了!夥計們!”然後停下了自己的能力,結果德克斯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直接一個傳送陣逃離正在消散的結界,不然他肯定會被留下來做掃尾工作,這是他被坑了多年後留下的經驗。


    古在通報完後又消失在了陰影中,蘇林此時才發現他的書上是一片空白:“他的書上什麽都沒有,那他在看什麽?”在他自言自語時,一旁的獸人少女倒是很自來熟地靠過來解釋道:“古大哥的能力是存在影響,其實不是書上無字,而是你感覺不到字的存在,聽說是古大哥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在看什麽才這麽做的。”


    “怪人,那他幹嘛不在家慢慢看?”


    “對了,我叫諾瓦,交個朋友唄,博物館員工。”諾瓦伸出了她的手。


    “我叫蘇林,很高興認識你。”蘇林與對方握了手,不由地感歎了一句,毛絨絨的真舒服,不過他上下打量了諾瓦一番,他一開始還以為獸人就是所謂的獸耳娘,結果這個種族動物的特征要比人的特征多得多,而且還有各種品種。


    諾瓦好像看出了蘇林的想法,微笑道:“獸人種是這樣的,人和獸人結合生下的半獸人才是外界常說的獸耳娘,蘇林先生是不是有些小失望?”


    “這都能看出?讀心?”


    諾瓦依然抿著嘴微笑:“有些同事也是從外界來的,見到我時的反應和蘇林你剛才是一樣的。”


    “我有罪!對不起!”


    “沒事,我都習慣了,況且我明明有獸耳啊。”說著,諾瓦的兩隻狼耳朵還抖了兩下。


    “嘟——”兩人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蘇林接起來一聽:“喂?”


    “蘇林!你死哪去了!”安德莉亞耐煩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蘇林迴道:“你不是讓我去幫黑翼嗎?”


    “那他們完事了,你還待著幹啥,別靠黑翼的人太近,他們人黑著呢!我在博物館等你。”安德莉亞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蘇林此時正巧聽到諾瓦語氣陰沉地說:“什麽?德克斯跑了?老骨頭是想被拿來煲湯嗎?”


    他掛掉電話後又換上一副可愛的表情對蘇林說:“抱歉了,因為上司跑了,我現在得去進行收尾工作,再見了。”


    “沒事,正好我老板也找我有事。”


    “先換個手機號碼吧。”諾瓦靠上來和蘇林交換了一下號碼,就蹦蹦跳跳地離開了,蘇林看著遠去的諾瓦,心想安德莉亞這種時候怎麽這麽靠譜了,轉身想迴到上城區,但又發現了一個很悲傷的事情,他不認得路。


    好在有名熱心的黑翼成員給他指了路,不過因為安德莉亞的告誡蘇林始終和對方保持一定距離,就擔心他把自己賣了。


    迴到博物館是已經是中午,大廳裏沒有人,蘇林憑著記憶一路找到了會議室,剛要推門時,門卻從裏麵被拉開,走出來一很麵熟的人。


    “澤鑫?你不是在拍照嗎?”蘇林問道,那個跟慕容澤鑫長得很像的男性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迴道:“我叫慕容澤宇,都市的中間人,你認識我弟弟?”


    安德莉亞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他今天上午和你弟弟在一起解決魔犬的問題。”


    “哦,”慕容澤宇突然握住蘇林的手,把他嚇了一跳,“舍弟有勞你照顧了,那孩子從小就愛亂來,要是沒人看著誰知道會鬧出什麽事來,我工作又忙……”


    蘇林無視了慕容澤宇的念叨問:“那個,老板,他是怎麽迴事?”


    “弟控,晚期。”安德莉亞輕描淡寫地迴了一句,隨後便打開了放在桌上的牛肉飯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咳咳,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安德莉亞,錢記得轉我帳上。”慕容澤宇說完便退出了會議室,蘇林好奇地問道:“你跟他又有什麽交易,我今天可聽說了你不少黑料。”


    安德莉亞表情有些無辜,說:“點個外賣不至於吧,你不要聽都市裏那些人以訛傳訛,我還特地給你點了一份。”


    蘇林腦子有點宕機,他問道:“他一個什麽中間人,給你送外賣?”


    “他這行什麽事都幹,貨物運輸、情報、私人武裝,有錢他就可以幹,當然也有一定底線。”


    “這底線低到可以給你送外賣啊。”蘇林吐槽了一句,但也找個位置坐下端起了那碗牛肉飯。


    “說來為什麽不自己做飯,格雷特先生呢?”蘇林問道。


    “他跟我都不會做飯,每次飯點我都讓他哪涼快哪呆著去。”


    太惡劣了,蘇林感覺那些安德莉亞的黑料真是不冤枉,這家夥某種意義上確實太惡劣了。


    “那可以讓我來做吧,一般我也是自己做飯的。”蘇林說。


    安德莉亞遲疑了會兒,隨後語出驚人:“那去你家吃吧。”


    “啥?這就上門了?白給就直說。”蘇林驚道,結果安德莉亞將她吃完飯後沒用了的筷子一把丟到蘇林頭上,竟然直接給他砸下了椅子。


    安德莉亞看著捂著頭站起來的蘇林,沒好氣地說道:“這不是給你圖個方便嘛,你這次的表現讓我對你又來個初步的評估,我打算親自教你一點能力者的知識。”


    “原來是這樣,那你不早說。”蘇林重新做迴了他的位置上。


    “不是你先想歪的嗎?”


    “嘿嘿。”蘇林尷尬地一笑,隨後便自顧自吃起了飯,場麵變得有些變得有些死,安德莉亞沉默的看著獨自扒飯的蘇林,等他吃完後問道:“這次事件,你的想法是什麽?”


    “很難受……無論是下水道那些異族的死,還是魔犬的死給我的感覺是一樣的,在我死去的人們報仇時沒有釋然的快意。”


    安德莉亞側視著蘇林,輕輕開口問道:“你知道原因嗎?”


    蘇林點頭,說:“因為這件事沒有對錯,阿但是無辜的,薩卡斯也是無辜的,我做的事既不正確,也不錯誤,我隻是單純的解決事件,卻將個人感情帶入進去了。”


    “這很正常,沒有人可以避免帶入個人感情,不然就是純粹的機器了。”安德莉亞迴道,她其實比較滿意蘇林的迴答。


    “可我覺得沉重,為了保護更多人,這就像是個借口,那些薩卡斯在臨死前的眼神,它們也相信自由,隻是身不由己,我殺死的不光是生命,而是一個靈魂,和殺個雞鴨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都是沉重的,即使是驅魔者,為了保護普通人而殺死異族,也會感到沉重,因為無論如何他們都決定了一個生命,但這就是選擇,他們不是選擇承擔保護更多人而殺死他人的痛苦,就是選擇承擔無力保護他人的痛苦,你已經都體會到了。”


    蘇林抬起頭,發現安德莉亞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他,向他遞來通體銀白的轉輪手槍並說道:“這是一條與惡魔為伍的道路,這份沉重的壓力會陪伴你一身,它們會誘惑你墜入深淵,也會給予你更強的力量。那麽現在我問你,蘇林,與惡魔為伍的勇氣,你有嗎?”


    蘇林伸出了手,想接過那把槍,手卻停在了半空中,對於安德莉亞的問題他並沒有一個準確的迴答,或者說他在害怕迴答,他之所以向安德莉亞傾吐他的感受就是為了得到一個答案,但她卻拋給他一個不得不迴答的問題。


    “老板,你是怎麽堅持過來的?”蘇林的手依然停止在半空中,艱難地問道。


    “選擇總有一個理由,它就是一根支柱”安德莉亞露出一絲笑意,輕輕用手拍著自己的胸口,“為了這個理由,我一定會咬牙堅持下來,因為未來總有一天,我會慶幸做出了這個選擇,而不是渾渾噩噩地度過一生,況且這條路也不全是痛苦,同伴的支持,你保護的那些人的感激都是堅持下去的動力,更重要的是,前行者的生命,既是擔在後繼者身上的壓力,也是後繼者的力量,所以不要害怕,繼續注視前方,他們不過是在後方繼續注視著前方,注視著一個背影罷了,這麽一想就沒什麽好怕的了不是嗎?”


    “這句話,不是……”


    …………


    “老爸,不用老給我打電話,我都這麽大個人了還不會過住校生活嗎?”


    “我倒是覺得你還沒到飛出巢的那一天,還是多依靠我點好了,也不知道這樣能持續多久。”


    “說真,我有點後悔考古專業了,本來以為很有趣,結果一進去啥都不懂。”


    “哈哈哈,可你都做出這個選擇了,難不成還能反悔不成?”


    “我就是抱怨一下嘛。”


    “記住了,蘇林,前行者的生命,既是擔在後繼者身上的壓力,也是後繼者的力量,所以不要害怕,繼續注視前方,他們不過是在後方繼續注視著前方,注視著一個背影罷了,一定要記好這句話。你該飛出巢穴了。”


    “小林,你爸爸出事了!”


    他們說他有一周都沒見人影了,電話也打不通,鄰居發現他家門鎖上後請了開鎖師傅,進門後發現他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毫無生氣。


    醫生說他是突發性腦死亡,非常詭異,沒有任何征兆,我迴來的時候人已經火化了,因為他年輕時的風評很差,親戚都極其疏遠他,因此葬禮非常簡單,隻有我和幾位鄰居參加,他們一直在安慰我,但他最後那句話卻讓我感到另有蹊蹺。


    這家書店,在我出生前他就在經營了,沒想到居然連通著異世界,但這麽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他一定與異世界有關,與那個神秘的博物館有關,我一定會找出爸的真正死因。


    …………


    “為什麽你會知道這些!”蘇林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安德莉亞的領口,眼睛異常血紅,作為能力的線在他的身邊瘋狂舞動。


    “因為這就是我對他說過的,在他剛成為我的員工時。”安德莉亞說出了蘇林早已猜想到的答案,他稍稍有些冷靜下來,鬆開了安德莉亞。


    “蘇天明是很有能力的員工,我對此也感到十分遺憾,而他在生前也拜托我照顧你,因此我決定讓你加入博物館,親自尋找他的死因。”


    “什麽意思,你不知道他是怎麽死的?”


    “稍稍有點頭緒,在那之前他經常重複的一句話是‘命運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我想他早已預料到了之後的一切。”


    蘇林和安德莉亞的眼睛對上,他能看出她沒有說謊,對,選擇必然有一個理由,他不單是為了另一個自己的問題,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埋藏在心底的目的,或許,正是他被這個異世界的光怪陸離吸引了過去,被迫近的另一個自己大亂了陣腳,但或許正如安德莉亞所說的,他的內心必須有一根支柱,能使他不被壓倒,他一定會調查出爸的死因,他想要知道真相,想要證明自己有能力飛出巢穴。


    蘇林接過那把槍,問:“老板,你會支持我嗎?”


    “蘇天明再三囑托我照顧好你,不要讓你出事,但我覺得,鳥兒如果一直護著,就不可能學會飛行。”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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