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汪孟梨深深吸了口氣,一鼓作氣說道:「我這個樣子並不像個好妻子,不會溫柔體貼的服侍相公,也不會撒嬌,還那麽的強悍,你會不會不喜歡我這個樣子?」


    她明明想要好好經營他們的婚姻,想讓他多喜歡她一點的,男人都喜歡小鳥依人、會撒嬌的女人,所以溫俊生才會被李瑤月勾引,進而背叛她,她真怕小龍也會受不了她這種個性,哪一天被哪個比她更溫柔似水、更會撒嬌的女人勾引走。


    不知怎地,隻要想到可能會小龍嫌棄她,喜歡上別的女人,她心裏就感到一陣酸楚……


    樊爾軒沒想到溫俊生帶給她的陰影會那麽深,讓她到現在還在意著,看來他必須對她說清楚,要讓她知道,他和溫俊生那個家夥完全不一樣。


    於是他握住她的肩說道:「娘子,新婚當日我不就說了嗎?你隻要做你自己就好,不用刻意討好我,我不喜歡會撒嬌,會溫柔侍候相公的女人,我喜歡的是會為我感到氣憤不平,獨自對付我二娘的你,我就是喜歡你最真的樣子。」


    汪孟梨聽得心髒酥酥麻麻的,簡直是心花怒放,「可是……我既不會煮飯,也不會女紅,連幫你縫衣服都不會,這樣也沒關係嗎?」


    「煮飯有廚子,要不我煮也可以,縫衣服隻要交給丫鬟就好了,又不是多困難的事,我家娘子會做的可是比這些更厲害呢。」樊爾軒最後一句話加重語氣。


    「你真的覺得我厲害?」汪孟梨喜不自勝。


    「是的,我覺得娘子很厲害。」樊爾軒用力的頷首,「老實說,雖然我有心保護你,不讓你受委屈,但我每天都在忙著商行的事,根本顧不到家裏,是你治住了二娘,還幫我守住了樊家的財產,真的是讓我刮目相看。」


    「其實我也沒那麽厲害啦……」汪孟梨聽得飄飄然,內心無比歡喜,原來有個人說喜歡她原原本本的樣子,是多麽讓人高興的一件事,她都快飛上天了。


    樊爾軒垂下頭,歎息的道:「我反而怕你嫌棄我沒在緊要關頭保護你,差點被二娘打板子呢。」


    汪孟梨看他麵露愧疚,趕緊安慰他,「爾軒,你別這麽說,你為我趕迴來了不是嗎?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的。」


    「真的嗎?」他語氣略有遲疑。


    「真的,我知道你有保護我的心就夠了,以後家裏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就專心忙商行的事。」汪孟梨豪爽的道,完全沒意識到她這個本來被安慰的人,反倒安慰起他來了。


    「好,那以後家裏都靠娘子了。」樊爾軒看到她釋懷了,內心不再糾結,唇邊浮出一絲笑意。


    汪孟梨拍了拍胸脯,「是!就交給我吧,我會保護好這個家,也會保護好你的……」呃,她好像太得意忘形了,「那個,我是說……」


    樊爾軒溫柔的望著她道:「好,我讓娘子你保護。」


    汪孟梨聽他這麽說,也認真的朝他承諾道:「我知道了,我會從今天起好好鍛煉身體,好好保護你的!」


    樊爾軒看她正經八百的模樣,差點捧腹大笑,他這個娘子真好玩。


    而許是放下心了,汪孟梨也覺得肚子餓了,發出響亮的咕嚕聲,她不由害羞地抱住肚子。


    樊爾軒失笑出聲,「娘子,你守住財產有功,想吃什麽,為夫煮給你吃。」


    聽到他要下廚,汪孟梨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我想吃粉蒸排骨、三杯雞、紅燒魚,炒羊肉,還有……」話說到一半她就停住了。


    因為樊爾軒牽起她的手,朝小廚房的方向走去,汪孟梨與他十指相扣,感覺手好燙,有些不知所措,腦子裏一片混沌,隻能本能的繼續說著話。


    「還有什麽?」樊爾軒看向她,柔和的一笑。


    他的笑容太迷人,汪孟梨感到心髒加快跳動,腦子早化成一團獎糊了,她直直盯著他那形狀優美的嘴唇看,不自覺地說:「我還想吃……你。」


    欸?她說了什麽?


    她迴過神來,慌張的澄清道:「呃,不是的……天啊,我到底說了什麽!」


    樊爾軒眼神幽深的看著她,「原來娘子比較想吃我,那麽為夫就盡情的滿足娘子吧。」


    汪孟梨剛想否認,就被封住了唇。


    樊爾軒的吻總是如春風般溫暖,汪孟梨一直很喜歡他的吻,可今天這個吻卻不同以往,他在舔吮她的唇瓣後,竟撬開了她的牙關,長驅直入。


    汪孟梨睜大了眼,從不知道男女之間的吻可以這樣親昵,這樣火熱的交纏著,她被吻得小臉豔紅,氣息不穩,隻能雙手揪緊他的衣襟。


    許久,樊爾軒鬆開她,抵著她的額喘息,用著誘哄的口吻道:「娘子,我想聽你叫我相公,可以嗎?」


    汪孟梨被他吻得暈頭轉向,什麽都依他,「相公……」


    「再一遍。」


    「相公。」


    「再一遍。」


    「相公。」


    樊爾軒滿意極了,又封住她的唇。


    今晚,他這道美食可以讓她吃上很久很久。


    【第六章】


    隔天,樊爾軒刻意等樊重拿著釣具出門後,才踏入鄭氏的院落。


    鄭氏從昨天起就擔心他會將帳本交給樊重,把下人們都遣出去後,她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為什麽不跟你爹說?」


    樊爾軒淺淺勾起笑,「二娘,我是來跟你談交易的。」


    「什麽交易?」鄭氏隻覺得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樊爾軒挑了張椅子坐下,如閑話家常般說道:「說真的,這些年來,二娘你確實把家裏管理得很好,對爹也很用心,他之前生病的時候,多虧你細心照料才能那麽快好起來,所以我一直都不想和你計較,想與你和諧相處。可惜是你親手毀了這份和諧,如果你還想待在這個家……」他頓了頓,指節在桌上敲打幾下,「你最好老實的把掌家權交給我娘子。」


    其實他會這麽做,是考量到若揭發鄭氏的行為,父親隻怕在大受打擊下舊疾複發,這個家可能會變得四分五裂,所以才會主動找上鄭氏談條件。


    鄭氏憤憤不平地道:「我掌著這個家快二十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竟要我把掌家權交出來!」


    樊爾軒語氣變得犀利,「你別無選擇,這事若報到爹那裏,你難道不怕被爹休棄嗎?」


    鄭氏咬著牙,「我每個月攢著那一點錢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爾棋和爾雅,我隻是想多留點銀子給他們……」


    「他們也是爹的孩子,難道爹會虧待他們?」樊爾軒打斷她的話。


    一提起這個,鄭氏就有說不出的怨恨,「比起繼室生的孩子,你爹更看重你和你大哥,你大哥已經不在了,你又是當家,你爹肯定會把大半的家產都給你,到時爾棋該怎麽辦?他怎麽說也是嫡子啊!」


    「因為怕家產會變成我的,所以你才會這麽做?」樊爾軒嘲諷的道:「這何止一點錢,被你藏起來的那本帳本可是虛報了五百兩!」


    「那是……」鄭氏心虛得說不出來。


    樊爾軒替她把話接下去,「是爾棋過年時在賭場賭輸的錢吧,昨晚我讓人查了,你怕他被債主斷手斷腳,隻好幫他還債,這事要是被爹知道了,別說爾棋會被爹狠狠打一頓,你擅自動用府裏的錢,爹恐怕也會對你失望透頂。」


    鄭氏死死咬著唇。


    他又敲打幾下桌麵,「要是再加上你那個親弟弟要你幫他搶我跟西域人生意的事……」


    聞言,鄭氏臉色瞬間刷白,尖聲嚷道:「別說!」


    她怕丈夫知道她做的事後,會用厭惡的目光看她,這些年來,她那麽努力持家,都是為了丈夫,想贏過死去元配在他心裏的地位。


    樊爾軒站起身,淡然的看著她,「隻要你把掌家權交出來,你所做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不告訴爹。」


    鄭氏咬牙切齒的握緊拳,指尖都刺痛了手心。


    樊爾軒當然知道她的不甘心,「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是做不到我的要求,不隻你會有事,屆時爾棋闖的禍也會被爹知道,就連爾雅也會求不到她想要的好親事。」說完,他欲踏步離開房內,又停下來警告道:「還有一件事,你最好別試圖動我的妻子。」


    鄭氏氣到扭曲臉都了,樊爾軒離開後,她一把將桌上的物品全都掃落在地,恨得牙癢癢的,但她知道,她隻能照著他的話去做。


    於是,隔沒幾天鄭氏就找上汪孟梨,慎重其事的說要把掌家權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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