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群儒者的死去,驛館陷入了久久的寂靜,這份寂靜仿佛會傳染一般,連帶著,就連一整個陽南城,都陷入了死寂之中。


    這兩天的時間裏,黔國境內已經有隱約的消息傳出,殺這些大儒的人乃是一群山匪,巧合的是,這些山匪在說出殺人的經過之後,就恰好被一名俠客給一整個屠戮殆盡。


    留給世人的,隻有一份來曆不明的供詞。


    這兩天的時間裏,無數的目光都悄然匯聚在那座小小的驛館之中,隻因為驛館內的那位永安王,最近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先是和陽南守軍被全殲、陽南太守之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緊接著前來聲討蕭辰的大儒們就離奇的死在了蕭辰的驛館之外。沒錯,幾乎是整個陽南的百姓都可以作證,蕭辰的侍衛並沒有對那些大儒出手。


    而且,真正的兇手也露出了水麵,可天底下的聰明人何其之多,他們根本就不願意相信這件事,在他們看來,那些大儒,就是死在了蕭辰手裏。


    隻是蕭辰也算安分,這兩日從未出過驛館半步,隻是有傳言說一日前有兩名江湖俠士潛進了驛館,試圖刺殺蕭辰,最後,部分陽南人隻是聽到驛館內傳來了一陣短暫的刀劍碰撞之聲,便很快恢複了平靜。


    驛館內,韓澈結束了一天的修煉,望著坐在一旁愣愣出神的歐陽旭,韓澈有些好奇。


    自己這位師傅,身上似乎藏著許許多多的秘密,先不說他那個名叫舊日的奇怪名字,就說歐陽旭對自己的態度,除了教導自己的時候知無不言外,隻要是習武的時間過了,這位師傅幾乎不會跟自己說上半句話。


    武學上,隻要是韓澈能想到的一切難題,歐陽旭都能輕易解答,更別說一日前那場刺殺,自己的師傅僅僅是用了一指,就輕易擊殺了一名刺客。


    那可怕的手段,即便是韓澈如今迴想起來,也依舊是心神搖曳。


    在他看來,自己的師傅一定是一個超級強者,甚至比自己父親生前還強。


    韓澈很好奇,好奇自己的師傅過去到底經曆了什麽,心裏又藏著什麽秘密。


    夕陽西下,歐陽旭斜靠在亭柱上,麵露追憶的望著那一輪金色的落日,微微有些失神。


    “師傅,您喝茶。”韓澈的聲音傳來。


    歐陽旭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亭子之中,韓澈雙手捧著一杯茶,一臉恭敬的望著自己。


    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不悅,歐陽旭冷冷的看著韓澈道:“我是不是告訴過你,除了習武的時間之外,不要來打擾我?”


    望著臉色冰冷的歐陽旭,年幼的韓澈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道:“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母親常告訴我,男兒在世,要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不管師傅您對我如何,我都會把你當父親一樣看待。”


    “父親?”歐陽旭眯起雙眼,隻覺得這兩個字如今顯得是那麽的嘲諷。


    “那你母親有沒有告訴你,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歐陽旭輕聲問道。


    韓澈有些不明白歐陽旭為什麽要說這個話,但提及自己的親生父親,小小的韓澈眼中瞬間露出如同火焰一般犀利的目光。


    “不瞞師傅,徒兒之所以學武,為的就是有一天能親手殺了歐陽旭、殺了那個奪去我父親性命的仇人。”韓澈無比堅定地道。


    看著韓澈那認真的模樣,歐陽旭自嘲的笑了起來,笑聲越發放肆,越發瘋狂。


    這世間,哪還有比親手培養一個殺掉自己的人更荒唐的事情呢?


    麵對此時狀若瘋狂的歐陽旭,韓澈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說的都是實話,殺父之仇,自然是要自己去報,他不明白自己師傅為什麽要笑,還是說,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能做到這一切?


    “師傅,我是說認真的,你別看我小,但有您教導,我相信,我總有一天能殺了歐陽旭。”韓澈急忙補充道。


    歐陽旭緩緩收起了笑容,看著個子還不到自己肩膀的韓澈,若有深意地道:“你知道,那個殺死你父親的人,甚至比你父親還強嗎,你想殺他,你覺得現如今的你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韓澈呆呆的看著歐陽旭道:“那人,比師傅您還強嗎?”


    歐陽旭沉默了片刻,啞然一笑道:“差不多吧,不過隻要你能打敗了我,你就一定能打敗你的仇人。”


    ……


    蕭辰小院中,蕭辰躺在躺椅之上,靜靜的望著天際那輪落日,隨著太陽不斷落山,原本刺目的太陽忽然變得柔和起來,泛出點點紅色的光暈,將周圍的雲朵都渲染成淡紅色。


    經過兩天時間的發酵,大儒死亡的影響也終於在魏黔兩國之間彌漫開來,雖說陸冷雁如約將殺害大儒的罪名找人抗了下來,但對於一腔怒火無法發泄的魏國人,那群已經被殺死的山匪顯然不足以泄憤。於是乎,蕭辰便成了唯一一個發泄的缺口,越來越多的勢力開始蠢蠢欲動,加上黔國葉寒也很快抵達陽南,一時間,陽南城平靜的表象下風起雲湧。


    院門打開,吳良快步走到蕭辰跟前,低聲道:“王爺,京都那邊出事了。”


    蕭辰一挑眉,道:“京都現如今不是由丞相在主持大局嗎?會出什麽事?”


    吳良笑道:“丞相房至說起來也是個傳奇人物,魏國勢弱之時,房丞相曾力主多次變法,這才穩住了魏國如今的局勢,可王爺,這房至說到底也就是個文官,真遇上些不可抗力的事情,他又能怎麽辦?”


    蕭辰眼睛一眯,露出一抹思索之色道:“現如今魏國境內各大諸侯都已經奔赴黔國,還能發生什麽不可抗力的事情?”


    像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麽,蕭辰猛地反應過來道:“難道說,那位……”


    吳良諂媚的點點頭道:“沒錯,正是鎮安王曹馳,白祁在永安囚禁陛下,殺了韓風之後,曹馳便打著維護皇室,維護魏國的旗號,星夜起兵去了京都,由於曹馳之前的威名,這一路上的太守也不敢為難曹馳,所以直到曹馳快要抵達京都,這事兒才徹底爆發開來。”


    “要說那群書生雖然愚昧,但愚昧也有愚昧的優點,得知曹馳這次騎兵是打算謀朝篡位,以房至為首的文官一派竭力反對,並調集京都守軍,攔住了曹馳。”


    “可曹馳是什麽人,那畢竟是曾經力克黔國、才情不下於白祁的英才,僅僅是一天之後,京都就已經岌岌可危了。沒辦法,房至隻能向天下諸雄發出了勤王令。”


    聽到吳良的話,讓蕭辰不由得想起了這位鎮安王的過往。


    黔國本來應該有七位王爺,分別是巡西王令狐楚、永安王蕭辰、鬥戰侯計勝、淮安王時固、隴西王薑默、塞北王燕全以及鎮安王曹馳。除了曹馳之外,其餘的六人皆是異姓王,加之曹馳曾為魏國立下汗馬功勞,要不是曹馳生母出身卑微,現如今魏國的皇位可能都不是曹詢的。


    由於這種種的特殊性,天下人在談及王侯之時,下意識的會將曹馳摒除在外,因此七大諸侯,也就變成了六大諸侯。


    曹詢做皇帝的這些年,沒少看白祁的眼色,不少的大臣看在眼裏,卻是無可奈何,私底下也有不少的大臣暗自議論,若是曹馳當皇帝,或許能鉗製住不可一世的白祁。


    隻可惜木已成舟,原本魏國若是一直平穩下去,曹馳和白祁或許這一輩子都再沒有交際的可能。


    倒是曹馳這次兵揮京都的舉動,如同平靜的水麵丟下了一顆石頭,可以預見,整個魏國的局勢都將因為曹馳而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早已對魏國虎視眈眈的白祁。


    輕笑一聲,蕭辰喃喃道:“看起來,這一次的白祁和曹馳,終於是要第一次正麵碰撞了。”


    吳良也是點點頭笑道:“曹馳此舉,看似是對曹詢的統治帶來了威脅,但實則是觸碰到了白祁的利益,不過他倆相爭,倒是可以讓王爺得以喘息,這對咱們來說,或許是一個喘息的機會啊。”


    輕哼一聲,蕭辰站起身道:“先不說這些,白祁那邊呢,聽了這個消息,他應該坐不住了吧?”


    搖搖頭,吳良沉聲道:“白祁此行已經進入了黔國腹地,不日就將抵達黔國京都,我看他要接到這個消息,恐怕還需要一些時日。”


    蕭辰點點頭,喃喃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幫白祁一把,吩咐下去,令群英閣派出十人,星夜追趕白祁,務必要將這個消息盡快傳給白祁。”


    吳良躬身一拜:“屬下明白!”


    吳良快步離去,蕭辰的目光望著空蕩蕩的院門,若有所思。


    忽然,蕭辰微微一笑,對著院門口喊道:“無畏,去請季先生來,本王有要事和他相商!”


    ……


    這一日,陽南城魏國大儒的死所引發的風暴,被曹馳兵揮魏國京都的事情完全遮掩了下去,一場積蓄的風暴,悄然間在整個魏國醞釀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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