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河衛的將士們幾乎將整個範家大院裏裏外外都搜了一遍,可都沒有發現一名活著的範家之人。


    至於那些人哪裏去了,周建安甚至連找一個人出來問都沒有什麽機會。


    而除了範家之外,其他幾家晉商幾乎都被抓住,那些利用喬莊易容想要蒙混過去的晉商們大多數也都被洋河衛將士們所找了出來。


    而找出他們的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抓來其家裏的下人,一個一個辨認就行了。


    辰時三刻,被抓的晉商們統統被束縛著押在堡內校場之上,周建安從他們的身旁一個一個經過。


    他看著每一個人身後牌子上寫的名字,而這些名字幾乎都跟他認知中的八大家差不了多少。


    而除了沒有被抓的範家外,在場的還有十五家晉商,而並不是曆史上宣稱的八大家。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八大家其實都是因為滿清皇帝入關以後冊封的八大皇商,而在這個時候,清軍還沒有入關,自然而然就沒有所謂的八大家。


    晉商那麽多,當然也不止八大家而已,而在場被抓的十五家晉商,幾乎家家都跟建奴有過貿易。


    隻不過他們都有一個共同性,那就是所有跟建奴勾結貿易的中間人都是範家。


    晉商們跪在地上,在周建安冷冷目光的注視下瑟瑟發抖。


    他們恐怕怎麽都不會想到,昨日自己還在府裏享受著當老爺的樂趣,怎麽今兒個就成為了階下囚。


    他們更是不明白這洋河衛的周建安到底跟他們有什麽仇什麽怨,居然會來管這麽一檔子事。


    此時此刻,他們更多的是在心裏怒罵著範永鬥來,畢竟這件事其實就是範永鬥搞出來的,所有人都被抓了,可始作俑者卻安然離開,他們的心又怎麽能平衡的了。


    恰好此時,周建安終於是開口了。


    “嗬嗬,你們或許到現在還很懵吧,還在想,本官作為朝廷命官,為什麽會來攻打張家口堡?


    為什麽要來抓你們?”


    周建安一邊說著,一邊掃視著眾人,麵對著這些漢人的恥辱,周建安沒有一點好臉色,眼神更是很陰冷。


    不過這些人明顯沒有膽子抬頭看上一眼,畢竟洋河衛周建安的威名已經傳遍了整個宣府。


    並且不僅僅是其威名,還有周建安在皇帝心裏的地位。


    他們沒有說話,周建安卻是又接著說道。


    “前西天,你們張家口堡的範大家主,可是派來不少的細作到本官的洋河衛去啊,原本你們張家口堡晉商們勾結北虜和建奴韃子的事本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可誰曾想到你們居然把手伸到了老子的洋河衛來,那就對不起了,老子一定要將你們給滅了。


    怎麽樣,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吧?”


    周建安改變了語氣,樂嗬樂嗬的說道,而他越是這樣說,這些晉商們卻越是對範永鬥恨得牙癢癢的。


    他狗東西惹得一身騷,最後他跑了,而他們這些人卻要代他受罪,這些人都快氣炸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下場,他們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嗬嗬,範永鬥已經跑了,本官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他們到底是怎麽跑的。


    你們這些人在張家口堡也待了這麽久了,範永鬥到底留有什麽後手,你們恐怕也有人知道吧?


    本官可以保證,誰要是能夠說出範永鬥到底是怎麽跑的,本官可以給他留個後!”


    周建安再次笑著說道,這句話聽在這些晉商們的耳朵裏,卻如同冰窟一樣。


    留一個後?


    那也就是說,周建安要滅了他們全族?


    靳良玉,王登庫,田生蘭等人紛紛驚恐的看向了周建安。


    “大人,大人,饒命啊大人,小的們最初幹這些事的時候,並不知情啊,都是那範永鬥蒙騙我等,等小的們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後,也有把柄握在了範永鬥的手裏,小的不能不跟著他幹啊大人。”


    “是啊大人, 每一次都是這範永鬥跟那關外的人聯絡的,小的們真的不知情啊大人,求求大人放過我等啊。”


    “大人,大人,小的願意獻出所有家產,隻求大人能夠饒小的一家性命。”


    所有人磕頭如同搗蒜一般不停的向周建安求饒。


    而周建安卻是看著他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忽然,黃雲發明白了什麽,他趕緊對著周建安說道。


    “大人,我知道,我知道他範永鬥是怎麽跑出去的,小的甚至還知道他範永鬥的銀子藏在何處,大人,大人.....”


    一聽此話,周建安終於是有了一些興趣,他立刻讓人領著黃雲發來到一處小房間裏,半刻鍾有,周建安快步走了出來。


    一邊走,他一邊對著麾下幾名將領下著軍令。


    “傳令張勝, 速速另一隊騎兵前去張家口堡西北方向的範家馬場追擊範永鬥,立刻!”


    “傳令張拓,命其接管範家大院,沒有本官的軍令,不許任何人進去!”


    “再傳令,讓袁州平率隊將宣府鎮來往張家口堡的必經之路全部封鎖,沒有本官的軍令,哪怕是宣府巡撫來了也不能放行!”


    接連幾道軍令說完之後,幾名兵士便立刻下去傳令,而周建安則是再次朝著範家大院走去。


    根據黃雲發交待,範永鬥的府內有一處地道,其地道的出口就是西北方向的範家馬場之中。


    相比於範永鬥的行蹤,周建安最感興趣的還是另外一條消息,那就是範家的藏銀之處。


    範家發達的時間雖然很短,可與北虜和建奴所作的每一筆交易幾乎都是暴利!


    短短的幾年時間,範永鬥就掙到了祖上幾百年都掙不到的銀子,而為了銀子的安全,範永鬥可是煞費苦心。


    黃雲發並不知道範永鬥藏了多少的銀子,可他很清楚範永鬥的藏銀之地。


    他將這些通通一股腦的全部講給了周建安,為的隻是求周建安饒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至於黃雲發是如何知曉的其實也很簡單,範永鬥請來修銀庫和地道的工匠其實都是外地人,接過來時他們也都是蒙著眼睛而來,走的時候也是蒙著眼睛而走,這些工匠壓根就不知道他們到過張家口堡,也壓根不知道修的就是範永鬥府。


    可好巧不巧,一名工匠由於家中出了變故,正好在張家口堡有親戚便來投靠,幾番周折之下來到了範家幹活,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後來這名工匠也不敢在範家幹活了,於是便又來到了黃家。


    黃雲發也是偶然之下,從他嘴裏得知了這個消息。


    原本沒什麽所謂的消息,黃雲發恐怕也沒有想到居然能救了自己家人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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