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會兒楊柄龍才問:“高揚,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使詐。”


    “啥?”


    “還不明白,他動用意念了。”


    楊柄淵接一句說:“高揚的這一招,非常高明。他借師父之名發起衝擊,楊柄鯤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所有的一切被掩蓋在迷霧裏。包括他之前說的話,他們倆不會往心裏去。會認為,高揚是個傳話的人而已。”


    “妙!實在是妙。這下好了,終於將他們趕走。”


    即便如此,楊柄龍仍不放心。


    “迴過神會不會返迴?隱藏在喑中,監視我們的動向。”


    高揚說:“楊柄暉不會留,楊柄鯤留不留就不知道了。”


    “不會,絕對不會。”


    楊柄淵肯定的說。


    ……


    再說劉會長,他沒有走遠,而是待在對麵的店裏。一方麵是好奇心驅使,想知道兩兄弟能待多久?另一方麵,他想知道高揚以什麽方法,什麽手段?在不動用武力的情況下將兩兄弟趕走。畢竟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雖然他了解高揚,知道高揚的性格,討厭一個人,那麽,一定是毫不留情。但是,在處理具體的問題時,講究的是策略,方法,不是魯莽。因此他想知道過程。


    結果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楊柄鯤和楊柄暉便倉皇逃出。於是,他不緊不慢的跟著,將兩人送出西門才返迴楊家。高揚已經走了。得知衝突的過程,劉會長打心底佩服。


    “八個字概括,輕視,激怒,主導對話的話題,嚇退。”


    “明明是十三個字。”


    楊柄淵心情好,跟他較真。


    “我說主導,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劉會長反問一句說:“他要將所有的難題放在一起解決。你們想過沒有,他的目的是什麽?結果是什麽?或許出乎我們的意料。”


    “慚愧!”


    楊柄龍搖頭苦笑。


    “在作出這個決定之前,我就想到可能是這樣的結果。但是我不甘心!我們的心血被他們無情的榨取……反過來,還要指責我們的不是。不用猜也知道,他們迴去亂說一通,家主震怒!導致的結果,是我們失去所有。”


    “你對高揚沒有信心?”


    “反之,是他給我信心。”


    “那還說什麽?趕緊敲定買家,不要延誤出發的時機。說實話,我很期待,不久的將來將發生什麽?陳家與汪家,一定會為難高揚。楊家會不會拱火?會不會製造困難?這一切都是未知。不過,我對高揚有信心。”


    ……


    再說高揚,他一個人迴高家,將事件的經過一說,立即獲得黃老的讚賞。


    “哈哈哈,痛快!高揚,告訴你,你在出門之前我是有所保留,楊柄鯤在楊家不是主角,他找不到存在感。於是才被楊家主派出來,即使搞砸也沒什麽,還有緩和的餘地。如此你就明白了,為什麽楊青玉做出喪良心的事,但凡楊柄鯤在楊家有一定的地位,麵子上的事……無論如何是要顧及的。除非周文浩不願意,不然不會出現現在的狀況。楊柄暉,說起來還不如楊炳鯤。楊家的事由楊家主說了算,他不相信任何人。”


    “難怪哦。”


    高明羽接一句說:“我去楊家做事可以說是巧合,偶遇楊家主。並且我做什麽是由他安排,來赤州城是他允許。後來他給我帶話,希望我迴去。估計文浩的婚事也是他說了算,楊青玉的所作所為或許受他的指使?”


    高揚一聽就不樂意。


    “父親,一切都是未知……是非曲直不是知道一點表象就可以得出結論,我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叔叔和姑奶奶說的話。為什麽?一個有苦衷,一個維護自己的兒子。姑父來一趟,也沒有說出問題的核心。因此,這件事你不要夾在中間為難,放手讓我去做。誰的錯,誰吞下自釀的苦果。”


    “我為難什麽,隻是後悔,當初應該帶走他們……”


    “或許。”


    黃老接了一句說:“那個老家夥第一眼看上的應該是你,帶話讓你迴去也是這個目的。”


    “黃老,你不要說笑。”


    高明羽搖頭,嘴上不說心裏在想,那樣的女人他看不上。迴去,他就沒有這麽出色的兒子了!高揚,是他跟鄭芳燕結合才生出來的。既是自己的幸運,也是冥冥中注定。


    自己逃脫,讓文浩頂替……黃老想表達的是這個意思。於是高明羽又想,楊家主真是這麽想?那麽,他的所作所為就偏離正常人的思維。讓文浩自責,讓妹妹和姑姑吃苦,目的是報複自己?那麽,他就打錯主意了。


    黃老搖頭說:“那個人……有時候真的是捉摸不透。”


    “就這麽定了。”


    高揚站起來就往外走,父親的沉默讓他想到什麽?無論如何,他要將這件事的脈絡理清。尤其是楊青玉,她才是這件事的主角。是非曲直,由她說,而且必須由她說清楚。否則不可原諒!叔叔攔著,那就隨他的便……


    高揚負氣出走,高明羽心裏的愧疚油然而生。


    “管不了嘍。”


    “你不是管不了,你在意什麽?你心裏清楚。”


    “他涉世未深,有些問題並不是表麵看見的那樣。”


    “放心吧,他很聰明,而且他有自己的主見。”


    ……


    高揚從樓上下來,高暢告訴他。


    “大哥,等你多時,有人找。”


    “誰?”


    “孫掌櫃,他真是有心,找到辰砂和鬆石還親自送來。說乘一會兒涼,我估計要見你一麵才肯走。”


    這一會兒高揚心裏正在別扭,父親的心情他可以理解,但想法不能認同。姑姑和姑奶奶受苦他有一定的責任。但叔叔才是姑奶奶的兒子,孝順姑奶奶應該是他和他的女人。父親攬在自己身上,叔叔就可以逃脫責任?他的良心就不受譴責?因此高揚覺得,隻有找出問題,解決問題,才能避免問題。想形成良好的家風,不能迴避問題。


    至於小弟提到孫掌櫃,他不想理采心裏又覺得過意不去,畢竟他是來送辰砂和鬆石的。昨天答應的事今天就送來,說明他是真的用心了!找到辰砂和鬆石他是出了力的。且頂著烈日的暴曬,見他一麵又不損失什麽。因此,帶著這種想法,高揚決定見他一麵。想要靈丹?條件合適,可以成全。


    高揚愣了一下問:“他一個人?”


    “我給他送了一杯茶。”


    “問你個問題,良好的家風在你心目中是怎樣的?”


    “啥,家風,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高暢今年十六歲,突然問及這麽嚴肅的話題,他有點摸頭不著腦。並且沒有具體的指向,沒有事例,一時間他不知道怎麽迴答。


    “這是我們即將麵臨的問題。”


    “你說文浩叔?姑父說,一切責任在他的女人。”


    “你不能人雲亦雲,要有自己的思考和見解。”


    “那你認為呢,什麽是良好的家風?”


    “看你悶頭修煉才提出這個問題,你自己去思考。我隻告訴你,一個家族的興衰跟家風息息相關!是不容迴避,必須思考的問題。”


    “好,你忙你的,我思考,過幾天給你答案。”


    高揚去前院,高暢迴自己的房間。


    他提出這個問題是興之所至,相當於給高暢提過醒,他這個年紀,應該想想這些問題。


    走出內堂高揚便招唿一聲:“孫掌櫃,怠慢了。”


    孫掌櫃坐在樹蔭下,聞其聲便知道高揚出現了。


    “沒有,沒有……知道你忙,便在這裏等候。”


    “感謝了,交易已經完成,你還信守自己的承諾。”


    高揚坐在孫掌櫃對麵。高大的樹冠將陽光隔離,偶爾吹來一絲風,感覺院子裏沒有大街上炎熱。


    “答應的事怎麽能半途而廢?況且需要是相互的,每一個人都有為難的時候。不瞞你說,今日登門是有求於你,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帶了一份材料過來,想換兩顆靈丹。”


    果不其然。


    高揚暗道一聲說:“兩顆不可能,一顆還是可以的。或許這是我在赤州城交易的最後一顆靈丹。”


    他心裏是這樣想的,在哪裏交易,跟誰交易都是一樣的。但是,有求必應是不應該的。


    孫掌櫃本想爭取,但是路已經堵死。於是說:“一顆就一顆,這一次可否用靈石進行交易?”


    “我看你帶來的靈草……”


    高揚不同意,帶靈石哪有帶靈草方便。


    “另外,我忘了告訴你,我想交易的是破厄丹。”


    “知道。”


    “你知道?”


    孫掌櫃一臉的詫異!高揚一句無心的話語在他心裏掀起萬丈波瀾,知道,他就成為透明人。


    “你的年齡像是索要金丹嗎?”


    “……”


    孫掌櫃想說什麽,又打住,取出他帶來的靈草。


    昨天換迴的破極丹他看見了,因此他才竭盡全力。昨天找,今天找,終於將陳雨旋需要的辰砂和鬆石找到,並以此作為借口進入高家。至於拿出的靈草,昨天晚上就準備好,一份材料換兩顆上品,他已經打算好。不過,高揚沒有同意,隻換一顆給他。


    高揚翻看一眼說:“我吃點虧,你將龍血藤拿走,其他的靈草給我,我給你一顆破厄丹。”


    他手裏有龍血藤,且年限不錯。


    孫掌櫃卻說:“那怎麽行,怎麽能做自絕門路的事,要麽你留下龍血藤,要麽全部留下。沒有破厄丹,給我三顆金丹也是可以的。”


    三顆金丹的價值不如一顆破厄丹,賬一算就明白。孫掌櫃臨時起意,看中的不僅是上品,還因為高揚有言在先,或許這是我在赤州城交易的最後一顆靈丹。聽孫掌櫃這麽一說,高揚又得考慮,是否接受他的提議?


    “你想陷我於不義?”


    “你說錯了,是我心甘情願。”


    “看來,我不成全你都不行了。”


    “我感謝你!”


    孫掌櫃拱拱手。


    高揚才取出玉盒,並將一顆破厄丹和三顆金丹放入他麵前的玉盒,等他離開才收起靈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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