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鬥七星破除了星宮與人間的、天界與人界的阻礙,撕破了紅葉之國與天庭之間的最後一道聯係,讓無數渴望在紅葉之國獲得香火信仰,傳頌天帝威嚴的神官、仙神們暴怒不已。

    那位托塔的天王自高處而來。

    身後的百萬天兵神將,如同潮汐大海一般,無邊無沿。

    夜幕的紫色星辰照亮人界。

    四大天王。

    持國、廣目、增長、多聞天王連同那位手持宣花雙刃大斧的巨靈神同樣在流光溢彩的金殿中怒目圓瞪。

    飛舞的絲帶在東天門·持國天王·魔禮海的背部飄散著。

    亮白甲胄與琵琶正在彈起魔音。

    一隻隻仙鶴在高處飛舞。

    伴隨著樂曲的流轉,整個山府城的人們皆在金色的光影之中生出一抹震撼心靈和敬畏不安的心緒。

    ——沒人敢於對抗天庭。

    巨大的高塔從天庭墜落。

    山府城四周連綿的山峰如同坍塌的積木般相繼向遠處崩散,無數人死在了一擊之下,但天庭不管。

    威嚴遠比生命來得要更加重要。

    東元魁抵禦天劫。

    齊聚北鬥七星之力,破解紅葉之國的天帝禦令毫無疑問的惹來的天庭諸神的不滿,那位二郎神君的三尖兩刃槍如同一顆隕落的星辰般向大地墜落。

    轟!

    燃燒的紅葉之國氣運連同一道人影,浮現在高空。

    但在那之前。

    宇文白甫的背部生出三條真龍。

    雷鳴。

    火海。

    金輝和瓢潑的風雨在蒼穹中搖曳起舞,江少卿看著這一幕,說道:“這就是天庭麽?”

    琴由憂挽著他的胳膊,微笑的看著他,說道:“假如我們死在這一場大戰中,便去地府的羅酆山等我吧。”

    “我去過羅酆山。”

    “我也去過。”

    “我當初想要救你,於是懇請師父去地府把你的魂魄帶迴人間,但結果你卻是一個令人感到擔憂又很古靈精怪的小機靈鬼,如果不是師父告訴我,或許我要在懺悔痛苦之中度過一生。”

    琴由憂笑著,望著遠處的金色的雷霆與磅礴的神曦!

    轟!

    擴散的漣漪破碎了紫色的光柱。

    紅葉之國的背叛、宇文白甫的反擊,乃至於燃燒紅葉之國氣運,手持魏神刀的文論都被那道從天而降的三尖兩刃槍所擊垮。

    星機樓開始層層斷裂、倒塌。

    無數人哭泣著。

    尖叫著。

    神靈與凡人之間的差距太大,山府城崛起不過百年,羽化登仙的長老太少,那位新任的山府城天府長老葛修納沒有出手,作為四海天師和毀滅組織的首領他太希望看到眼前這一幕狀況的發生了。

    沒有人比他更加期盼紅葉之國、山府城這座龐然大物的倒塌。

    也沒有人比他更能明白。

    內外名叫陳紅葉的人有多麽可怕。

    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是一次沒有在天庭降臨地府便相繼對抗的一次絕佳的改天換日的機會,他甚至想象到了自己登臨帝位,控製紅葉之國引導天地大劫摧毀東平大陸和世界的畫麵。

    想起了大海吞沒一切,無數條漆黑的蛟龍翻滾著席卷其他大陸的畫麵。

    皆是他葛修納將會成為帝尊。

    將會帶領無數毀滅者將世界摧毀,然後重建,成為真正的亙古長存的仙神,乃至於超脫這處寰宇之地。

    水德真君與那位三太子一水一火。

    將天地覆蓋。

    天地如烘爐,大道如青天。

    金色的天帝諭旨在一位天官的手中向兩側張開,威嚴的聲音傳徹四方:“紅葉之國......”

    噗嗤。

    那道天官在無聲無息中倒下。

    金色的神血灑滿了天地,那道寫了近千言的諭旨被撕裂,一位消瘦的紫袍中年人的身影若隱若現,在高處佇立。

    眾多山府城的長老們紛紛跪在星機樓台!

    他們看著那位故去的人物。

    看著那位上一任城主。

    “光祿城主!!”

    “慕容光祿?!”

    “怎麽可能。”

    葛修納的神情一陣悚然,他的背後生出一道冰冷的寒意,驀然之間大地在動搖著,一柄璀璨至極的明亮天劍照亮了萬物,擋住了即將摧毀山府城的二郎真君的三尖兩刃槍的一擊。

    陳成環顧著蒼穹,笑著說道:

    “慕容城主對此光景可還滿意。”

    “紅葉城主說笑了。”

    陳成說道:“東平大陸共有四禦、天帝、北極紫薇、南極長生、勾陳上宮大帝皆為東平大陸神祗。然天帝威嚴不可觸碰,人間紅葉之國久曆壓迫,我陳紅葉雖是一地位低微的地府功曹,但也早已對天庭倍感不滿。”

    “唔。”

    高處的金輝向四麵八方蕩漾開來。

    一位麵容模糊,背部有著一麵神鏡的巨大神靈在天庭的百萬天兵天將後方生出,他的麾下有四位怒目圓睜的金甲神君,一位位身穿道袍的仙人在那位巨大的神祗下端恭敬的作揖不起,他的身旁有金龍繚繞,一隻隻火鳳、仙鶴正在隱約可見的山峰上飛過。

    他緩緩的伸出巨大的右手。

    那食指上縈繞著金色的光團。

    宛如天柱一般向下橫壓。

    轟!

    陳成的右手黑蛇湧動,恐怖的黑暗光劍仿佛將四麵八方的大地撕扯成一團團黑洞!

    扭曲的黑洞中生出無邊的黑暗。

    一道道蠕蟲正在生長。

    一朵朵冥蓮正在漂浮。

    一片片血紅的彼岸花正在盛放!

    天地間的異象隨著那位天帝與陳紅葉的爭端令無數凡人、修行者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也讓他們明白了這天地間大能與真神的恐怖力量。

    紫色的巨大身影隱約的浮現在北部的蒼穹。

    淡綠的色真神在南方亮起。

    陳成平靜的說道:“我要殺四海天師之一的冉鴻德,天帝覺得如何?”

    “可。”

    那位銀甲的神君在一瞬間瞳孔縮成針狀!

    滔天的神力從陳成的體表蔓延而出!

    恐怖的光流在生長。

    “冥府劍。”

    “豎子!!”

    陳成的身影瞬息浮現在楊戩的麵前,他的漆黑劍刃穿透了他的銀甲,斬開了他的三尖兩刃槍!

    噗嗤。

    金色的神血在大地上潑灑。

    天庭的神輝向後隱去。

    即便是天帝也不願在此時發動爭端,更何況如今誰人不知光幕大陸的地獄之王·路西弗陣亡?

    誰人不曉那位天堂之王·塞弗尼斯在十年前就已敗與陳紅葉之手?

    誰還能硬抗他的力量?

    誰還能抵擋住地府與陳紅葉的聯手?

    天帝不能。

    眾多天庭的諸神也不能。

    楊戩的眼眶裏散發著一團團漆黑的死火,他的體表驟然亮起一團團漆黑的光流,位於下方的四海天師之首,山府城的新晉天府長老葛修納震撼的看著這一幕,當即想要逃跑。

    遠處的一柄天劍墜落。

    慕容光祿負手而立。

    巨大的劍痕砸落在地麵上,看似聲勢浩大,實際上力量無比擊中。

    葛修納的腹部被洞穿。

    他的心有不甘的倒在地上,向著上方的天庭和楊戩求救,然而楊戩此時此刻也陷入了絕境之中。

    他的右手顫抖的。

    神力被百萬級別的力量壓製,被百億的主神級別的神力所壓垮。

    他沒有任何辦法。

    即便是化作毀滅,即便他拋棄自己身為天庭諸神的身份!也無法與麵前的這個成長速度超乎想象的陳紅葉抗衡。

    “我很早以前就說過,我會向你複仇。”

    “噗。”

    他的胸膛被陳成的黑蛇劍刺穿,銀色的流光瞬間在他的胸膛如同沾染了墨水的草紙一般向外逸散。

    銀色的星輝毀滅了他的氣機。

    楊戩不甘的看著陳成。

    “你......”

    陳成側頭問道:“《黑靈世界》的確將會在大劫之中毀滅,但主導大劫的人不應該是你......你太弱了。”

    他的黑蛇劍倏然穿透了他的背甲。

    緊接著化作真正的一條漆黑大蛇,將他的身軀纏繞起來,接著吞噬消失。

    無數山府城的長老驚駭的看著那一幕。

    原本被水屬神力激蕩的大海,在那位神君死亡的刹那平複下來,陳成的黑蛇劍融入他的體內,遠處的天庭之上連天帝都選擇了退去,避其鋒芒,誰人又能阻他,誰人又能替代那位二郎真君複仇?!

    陳成平靜的笑了笑,在風雨之中落在星機樓前,對東元魁說道:

    “十年前我便想這麽做了,但你可知我為何不做麽?”

    “主公......”

    東元魁看著陳成,神情平靜。

    陳成說道:“但既然是早晚而已,做了便是做了,我們與天庭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從當初巨靈神下凡企圖殺我的那一刻起,從我進入地府成為少尊主的一天起,今日的結局便已注定存在。”

    “我不想迴紫薇垣。”

    陳成說道:“為什麽要迴去?”

    東元魁神情疑惑。

    陳成笑著看向慕容光祿,說道:“連北極紫薇大帝都向往人間繁華,又何況是你呢?”

    ......

    ......

    現實之中,微冷的山巔之上,陳成說道:“該來的還是來了,我本以為還能再拖幾年。”

    宋青怡問道:“很多玩家都看到了那場畫麵,我也看了,很讓人震撼。”

    陳成說道:“一旦我擊殺楊戩,紅葉之國的天帝禦令被撕毀,就相當於和天庭徹底決裂,我原本不想讓這件事情發生,但元魁既然做了,便也沒有責備他的理由。”

    宋青怡說道:“為何非要撕毀天帝禦令?”

    陳成說道:“紅葉之國朝運、疆域、影響、的確在天帝禦令的幫扶下在前期極為強勢,但如地府和西朗的西冥界、天堂一樣。天帝禦令對於人間王朝的疆域控製是有限製的,看似紅葉之國幅員遼闊,占據東瀚海朝的地覆州、神江州、滄海群州,實際上受天帝禦令影響,早已無法擴張。”

    “......”

    “兩州之地已是極限了,文論能將事情做到如此地步在第三版本依然穩如磐石,的確超乎我的預料。”

    “現在呢?”

    “海闊憑魚躍......飛鳥入朝陽。”

    “哦。”

    宋青怡端著茶杯,吹動著溫熱的茶湯,她的動作很沒有必要,因為她不可能被茶水燙傷,但那確是一種習慣。

    陳成說道:“另一麵天帝禦令也影響了慕容光祿,讓他在第二版本的開端便受製與紫薇殿內。”

    “......”

    “假使天帝禦令不被破除,天地的諭旨便也將持續的約束住紫薇大帝,迫使北鬥七星不能齊聚,禦令和諭旨對於北極星而言是同一事物。”

    “麻煩。”

    “這原本是一場陷阱,但是光祿城主卻從一開始就欣然入局,我很敬佩他。”

    “地府呢?”

    陳成笑了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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