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嶺把那隻漂亮的跟什麽似的鳥遞給明枝的時候,妹紙無疑是相當激動的。話說因為動物認主的不二性,渴望擺脫孤獨的明枝從很早就想要養一隻寵物的,但是鑒於她養茉莉茉莉死,養仙人掌仙人掌風幹的光榮經曆,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進一步禍害小動物。

    自己送的禮物得到對方真心實意的喜歡,無疑就是最好的迴禮了。溫嶺嘴角微挑,眼含笑意的看著滿臉驚喜的明枝。

    “真好看。”看著拚命扯著繩子往屋頂撲騰的小鳥,明枝忍不住驚歎。鳥兒掙紮間不住變換的角度讓它身上的羽毛折射出更加璀璨的光芒,就連莫易也看了十幾秒鍾。

    “你喜歡就好。”揉了揉明枝的腦袋,溫嶺表示心情很好,覺得即將要到來的夜間林中蹲點兒狙擊也會像玩兒一樣讓人心情愉快。

    鳥兒,固然好看,莫易甚至不否認這幾乎是他這麽多年見過的最好看的了。但是,對於前傭兵來講,竹簍裏那些明顯要肥大上一圈兒的死鳥顯然更有吸引力。

    “哎呀,小鬆子兒,”莫易眼冒綠光的看著,那就是一堆肉啊,完活兒之後就能吃了呀!“真是好啊,鬆子兒。鬆子兒?”

    “啊,啊?!”魏嵩明顯的不在狀態,莫易叫了他好幾聲才迴過頭來,勉強笑笑,真是比哭好看不了多少,臉都是煞白的。

    莫易雙手環胸,抬抬下巴,“怎麽了?出去一趟,漂白了?”

    魏嵩緊張的舔舔嘴唇,腦海中縈繞的仍然是剛才看到的被人踩在腳下又打又罵的姐姐的悲慘遭遇,根本說不出話來,兩隻抓著竹簍的手也捏的死緊,微微顫抖著。

    忙著和明枝進行鑒鳥活動的殺手君不冷不熱的插話解疑:“見到了,糟蹋,難過。”話說溫嶺的總結能力真不是蓋的,七個字就把剛才的事兒給抖出來了。

    當然,這種信息交流並不能單靠一方,另一方的接受能力也至關重要,否則容易形成斷層。而莫易和明枝顯然就屬於那種腦電波無限接近的,對視幾眼,明白了。

    結合那晚他們去探的風,莫易很容易就猜出了魏嵩那個什麽姐姐正在遭受什麽,但是對此,他也無能為力。

    “鬆子兒,”莫易收起了一貫的吊兒郎當,彎下腰,認真的看著他,“你現在有幾個選擇。生死不論的話,我們現在就能動手”

    “不!我想要姐姐活著!”魏嵩猛地抬頭,滿臉希冀的看著他,眼下是兩道明顯的水痕。

    莫易搖搖頭,實話實說:“先別急,說真的,鬆子兒,就算是我們照計劃來,也不能保證是死是活。”他們也隻是凡人,隻是能打一點的凡人。對方想要怎麽做就怎麽做,三人隊也無法控製。狗急的時候,任誰也無法保證它是會跳牆還是會張口咬人。

    雖然魏嵩早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當這麽殘酷而現實的話再一次從莫易口中說出時候,他還是覺得有些無法接受。

    魏嵩是多麽希望現在能有人告訴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會很順利,沒有無辜的人會死,就像是童話,或者是驚險刺激的美國電影,一番艱難之後總會是大團圓結局的,不是嗎?

    懷著最後一點點的心理安慰,魏嵩痛苦的抬頭:“真的就”

    溫嶺和明枝一直在看鳥,可是耳朵都沒閑著,一直聽著的。魏嵩這話說出來,倆人連動都懶得動。說真的,三人隊還是頭一次對一個外人這麽寬厚,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到了縱容的地步。

    莫易臉上流露出一絲明顯的失望,“鬆子兒,你該知道的。”他從不屑於撒謊,凡人,能力終究有限。

    魏嵩張了張嘴,沒在說什麽,低下頭去。

    “好了,”莫易直起身子,拍拍手,嚴肅道,“就這麽定了,今晚行動,還有問題嗎?”

    溫嶺和明枝都搖了搖頭,甚至上方的鳥兒也很是應景的發出一聲清啼。而魏嵩,也在一陣猶豫之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烏煙瘴氣的小屋裏,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或坐或站,旁邊是兩個麵容呆滯的女人,一動不敢動,仿佛沒有生命的玩偶。

    “怎麽樣?”上首的石頭低頭問一個剛從外麵迴來的手下,“那邊有什麽情況?”

    那手下搖搖頭,不屑道:“老大,那四個人根本就沒出來過,門緊閉著呢。”

    “是嗎?”石頭慢慢道,眉頭皺的死緊。對方自從自己這邊來了之後就再也沒出過門,這明顯有點兒不正常。

    “石頭,好像有哪兒不對勁。”強子扶了扶他的瘸腿眼睛,手中的筆不住的點著筆記本。

    “強哥,沒事兒吧?”刀疤滿不在乎的道,“他們認慫了唄!”

    石頭狠狠地瞪他一眼,真是不上套!沒聽這房子原來的主人說嗎?對方身手很好,而且又有槍,就算是怕也不至於怕到連門都不敢出吧。

    “大哥,不用這麽擔心吧?”猴子一直都覺得石頭和強子這麽慎重絕對是太看的起對方了,“他們才四個人!除非他們是李小龍。”

    強子冷冷一笑,扶扶眼鏡,折射出一道寒光:“那他們要真是李小龍呢?”

    猴子一僵,知道強子生氣了,卻還是忍不住嘟囔:“什麽李小龍啊,那不早就是個死人了嗎?!”

    知道收下這些人的德行,強子也懶得跟他計較,低頭在本子上劃拉著什麽。

    討了個沒趣的猴子臉上有些訕訕的,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石頭沒搭理他們,自顧自的沉思著,眼中不時的兇光畢露。對麵屋裏的那幾隻肥羊,他絕不會放過的!錘子?哼,我就看看到時候你還硬不硬的起來!

    這時,眾人竟然聞到了一股濃鬱的烤肉味,而且絕對是配料齊全的燒烤!登時屋子裏就是一陣陣咕嘟嘟咽口水的響聲。

    “什麽人這麽膽大?!”饒是石頭也有些咋舌。現在的世道,誰有點吃的不是能低調就低調啊。像是他們,如果真的有肉的話,肯定是選擇最安全的,煮!不是炒也不是燉,更不是烤,而是味道最小的煮。

    猴子狠狠地擦一把口水,眼冒綠光道:“大哥!我和哥兒幾個去看看吧!”

    石頭沒說話。他在思考,對方這麽有恃無恐,一定是人多勢眾,或是裝備精良。現在的他們雖然也不差,但是還是小心為上。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從太陽穴蔓延出來直到鼻梁的一條蜈蚣般可怖疤痕仿佛也變的張牙舞爪,更加駭人。而且,大張旗鼓的烤肉這種行為也太過囂張了吧,怎麽想怎麽不正常。

    “都記住了,”石頭惡狠狠的掃視了屋裏的人一邊,粗短的手指一一點著道,“都不準給我去找,聽見了嗎?!”

    猴子一愣,有點兒不大樂意,嘟囔道:“我說大哥,你這也太小心了點兒吧,咱們”

    “猴子!”石頭猛地一怕椅子把手,陰雲密布,“這麽多天了,本事不見長,膽子倒是大了!”

    猴子下意識的一縮腦袋,麵帶懼色的猛點頭:“我一定不去,一定。”

    石頭最後又警告性的瞪他一眼,朝著旁邊兩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各踹一腳:“滾去做飯!看著就煩,滾滾滾!”

    女人們跌跌撞撞的向前打了幾個踉蹌,其中一個直接就腿一軟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哈哈!”眼前女人的悲慘遭遇卻讓石頭開懷大笑,他走下座位,又在女人身上補了幾腳,麵容扭曲的大吼道,“爬啊,臭娘們兒!爬啊,哈哈!”

    女人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他狠狠地一腳踩迴去,嘴巴結結實實的磕在地上,血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嗷嗷,好!”屋裏的人仿佛都被打了雞血,鬼嚎起來,大聲歡唿。

    “哈哈!”周圍人的反應很顯然大大的取悅了石頭,他一張胖臉激動的通紅,像是格鬥場上的勝利者一樣,一隻腳踩在女人背上,兩條胳膊用力的捶打著自己的胸膛,伴隨著四濺的唾沫,口中發出變態的尖利嚎叫。

    女人痛苦的掙紮著,卻還是一次次的被踩迴去。她的兩隻手拚命的想前扒,死死地扣著地麵,試圖逃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可是,注定是徒勞。她無聲地張大了嘴巴,渾濁的淚珠一顆顆砸到地上,迅速滲進泥土中不見了,就像是她悲憤的呐喊,還未出口就已經被死死地扼在喉嚨裏。

    “來啊來啊!”石頭抬起腳來,一麵殘忍的笑著,一麵將女人骨肉如柴的手狠狠地踩住,用力撚了幾下,“哈哈,快掙紮啊,掙紮啊!求我,求我啊,哈哈!”

    “嗬嗬。”強子一直都在微笑,仿佛一個旁觀者。他年青的臉上甚至帶著幾分純真陽光的笑容,好像眼前正在上演的是一出甜美動人的愛情劇。

    “啊哈哈哈,末世,末世,”石頭瘋狂的吼著,“末世就是老子的樂園!哈哈哈!”他腳下更加用力,一隻手拚命的抽打著那個可憐的女人。

    女人已經完全沒有力氣掙紮,而雙眼也早已幹澀,再也流不出眼淚,隻能毫無焦距的往前方看著,看著她也不知道的遠方。

    哢嚓,哢嚓,女人深嵌在泥地中的幾枚指甲折斷,翻卷,鮮血合著肮髒的泥土,顏色漸漸地變深,一點點蔓延開來。

    “嗷哈哈哈!”

    “嗚嗚嗚嗚~!”

    “哈哈哈!”

    瘋了,都瘋了!男人們不分輕重的拳打腳踢雨點般的落到女人瘦弱的身體上,仿佛是在對待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另一個要出煮飯的女人也被瘋狂的男人一把撤迴來摔到地上,她驚懼的躲閃著,往任何狹小的空間內躲藏,卻引來對方更加激奮的追逐和粗暴的對待,哀嚎連連。此時的女人,就像是狩獵時的人肉靶子,隻能在狹窄的圍獵場內拚命逃竄,苟延殘喘,能不能活,能活到什麽時候,完全看獵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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