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物不神物的，看看再說。”
黃瑞的喃喃自語被馬謖聽見，馬謖輕笑一聲，撩起衣袍，大步走進田裏，而黃瑞也跟在馬謖身後進了田中。
來到田裏一看，區別可就大了，曲轅犁耕出來的地，入土有四五分，而且翻出來的土塊全都在一旁，就連稍微堅硬的石塊也不例外，並且土地裏的草根基本上都被犁斷，屬於斷根了。
而直轅犁耕出來的地，入土隻有三分，並且翻出來的土雜亂無章，土裏的草根都還沒有斷！
黃瑞一邊看，一邊倒吸了幾口涼氣。
“神物！果然是神物！能夠將地犁得如此之好，而且一個人一牛就可以獨立操作，省時省力，比起直轅犁來，真可算得上是神物了！”
段敬身為屯田校尉，自然也跟著馬謖過來，見到這塊曲轅犁耕出來的地，更是感歎，要知道那時候的牛可是重要的生產工具，整個隴海郡也不過有牛一百六十多頭，雖然都在官府登記入冊，卻大多是老弱病殘，真正可以用來耕地的，也不過七十多頭，若是用直轅犁，雙牛一犁，這話七十多頭牛壓根就不夠分的！
可若是都換成曲轅犁，則可將效率提升了好幾倍！
這對隴海郡乃至整個隴右來說，卻是一件大好事！
段敬大步向前，也不顧滿地的黃土，直接跪倒在地，雙手抱拳，眼中含淚，衝著馬謖說道：“都督！此物對我蜀漢有大用，下官請都督下令，隴右全境推廣此物！”
馬謖卻是輕歎一聲，並不說話。
黃瑞已經看出了此物蘊含的商機，若是此物交給黃家來負責，則黃家騰飛，指日可待！
黃瑞也跪了下來：“都督！我隴海百姓，生民疲敝，農力凋零，若有此物，還不知能多讓多少人活下來，小的觀此物雖然用鐵，卻也用的不多，若是都督願意將此物交給我黃家承辦，我黃家願意每年拿出一千副此犁，進獻官府！”
一千駕曲轅犁，多嗎？不多！但是對現在的隴海一郡來說，卻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黃瑞能提出這樣一個條件，顯然是很有誠意了！
可馬謖卻還是麵露難色，一言不發。
段敬有些疑惑，平時也沒見這位馬都督如此糾結過，怎麽這件小事，卻還要如此糾結？莫非馬都督還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都督不願？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馬謖看著這片荒地，還有正興奮的圍著曲轅犁轉悠的那些農夫，再次歎了一口氣：“如此耕地，你們以為是我大漢多，還是曹魏多，又或者是東吳多？”
段敬和黃瑞對視一眼，黃瑞自然不敢吭聲，段敬卻皺著眉頭說道：“以土地廣博來看，自然是曹魏更多，曹魏所占徐州、青州、豫州皆是天下良田，我大漢卻是不能比的，就算東吳，占據揚州膏腴之地，另有荊州半州之地，其土地肥沃，也不是我大漢能比的！”
“這就是了！”馬謖猛的一轉身，眼睛緊緊的盯著段敬：“你不懂農事，自然不知道這曲轅犁在隴右雖然有此效用，可是它卻更適合用在兩淮的那些產糧區，試想一下， 若是隴右用上了曲轅犁，那中原和東吳多久 能用上？到時候別我隴右多種出一鬥糧，而曹魏和東吳就多出兩鬥！到時候，也不知道到底是便宜了誰！”
馬謖實地看過這曲轅犁的功效後，立刻就想起了這個問題，曲轅犁的確能在某種程度上增加土地的產量，可問題是，這個時代的保密性太差，更何況是曲轅犁這樣的農具！
曲轅犁又不是什麽高科技的產物，隻是在直轅犁的基礎上略作了一些修改，仿造的成本太低，他今天在隴右推行曲轅犁，說不定過兩個月，中原和江東就都有了這種東西！
到時候，國力增強的也不是隻有蜀漢！
這才是馬謖猶豫的真正原因！
段敬一聽，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將頭磕在了地上，滿懷深情的說道。
“都督！此物能造福天下百姓，當千古留名！都督又何必在乎使用此物的是不是我大漢子民呢？再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道都督就因為此物有可能也造福曹魏和江東百姓就忍心棄之不用嗎？！都督！他們也都是我大漢子民啊！”
段敬不停的磕著頭，也在不停的說著話。
“都督，大漢從桓靈二帝開始，就天災不斷，加上年年征戰，百姓餓殍遍野，屍骨無存，若是能讓地裏多種出一些糧食，那能多活多少人啊！都督！這可都是人命啊！”
馬謖聞言麵色一變，他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誤區，他之前一直在擔心，若是用曲轅犁，蜀漢的國力增強，可曹魏和東吳的國力也會增強，卻沒有想過，這種國力的加強，卻能讓更多的百姓活下來！
不在乎是哪國百姓，最後不一樣都是大漢的百姓？
馬謖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己這是鑽了牛角尖了啊！
他趕緊將段敬給扶了起來，長歎了一口氣。
“若非你，謖險些犯下了大錯！此事是我想的偏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將此事交給你來負責，在最短的時間，將這曲轅犁給推廣到隴右全境，你可願意？”
段敬此時的額頭已經磕出了血來，卻神色不改：“都督，這本就是我吞田府應為之事！”
“都督，我黃家也願意鼎力幫助段校尉！”黃瑞趕緊表態！
“好！”馬謖也不拖泥帶水，直接下令！
段敬和黃瑞感激萬分！
交代好此事，馬謖就準備打道迴府！
卻被黃瑞滿臉堆笑的給攔了下來。
馬謖還有些詫異：“黃家主，你還有事？”
黃瑞雙手緊搓，似乎有些緊張。
“都督，今日是小老兒的五十歲壽辰，家中小兒給小老兒擺了幾桌，話說相請不如偶遇，今日能見到都督，是小老兒的榮幸，小老兒想請都督過府喝杯小老兒的壽酒，不知道都督能否賞光啊！”
馬謖饒有趣味的看著黃瑞，不由得開口調笑道：“你這外貌看上去也不像是五十了啊，我看怕是隻有三十多歲呢！”
黃瑞有些不好意思，趕緊低下了頭：“都督說笑了！”
馬謖不疑有他，直接說道。
“既然是你的壽辰，這杯水酒，我自當去喝！”
“多謝都督賞臉！”
黃瑞的喃喃自語被馬謖聽見，馬謖輕笑一聲，撩起衣袍，大步走進田裏，而黃瑞也跟在馬謖身後進了田中。
來到田裏一看，區別可就大了，曲轅犁耕出來的地，入土有四五分，而且翻出來的土塊全都在一旁，就連稍微堅硬的石塊也不例外，並且土地裏的草根基本上都被犁斷，屬於斷根了。
而直轅犁耕出來的地，入土隻有三分，並且翻出來的土雜亂無章，土裏的草根都還沒有斷！
黃瑞一邊看，一邊倒吸了幾口涼氣。
“神物！果然是神物！能夠將地犁得如此之好，而且一個人一牛就可以獨立操作，省時省力，比起直轅犁來，真可算得上是神物了！”
段敬身為屯田校尉，自然也跟著馬謖過來，見到這塊曲轅犁耕出來的地，更是感歎，要知道那時候的牛可是重要的生產工具，整個隴海郡也不過有牛一百六十多頭，雖然都在官府登記入冊，卻大多是老弱病殘，真正可以用來耕地的，也不過七十多頭，若是用直轅犁，雙牛一犁，這話七十多頭牛壓根就不夠分的！
可若是都換成曲轅犁，則可將效率提升了好幾倍！
這對隴海郡乃至整個隴右來說，卻是一件大好事！
段敬大步向前，也不顧滿地的黃土，直接跪倒在地，雙手抱拳，眼中含淚，衝著馬謖說道：“都督！此物對我蜀漢有大用，下官請都督下令，隴右全境推廣此物！”
馬謖卻是輕歎一聲，並不說話。
黃瑞已經看出了此物蘊含的商機，若是此物交給黃家來負責，則黃家騰飛，指日可待！
黃瑞也跪了下來：“都督！我隴海百姓，生民疲敝，農力凋零，若有此物，還不知能多讓多少人活下來，小的觀此物雖然用鐵，卻也用的不多，若是都督願意將此物交給我黃家承辦，我黃家願意每年拿出一千副此犁，進獻官府！”
一千駕曲轅犁，多嗎？不多！但是對現在的隴海一郡來說，卻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黃瑞能提出這樣一個條件，顯然是很有誠意了！
可馬謖卻還是麵露難色，一言不發。
段敬有些疑惑，平時也沒見這位馬都督如此糾結過，怎麽這件小事，卻還要如此糾結？莫非馬都督還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都督不願？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馬謖看著這片荒地，還有正興奮的圍著曲轅犁轉悠的那些農夫，再次歎了一口氣：“如此耕地，你們以為是我大漢多，還是曹魏多，又或者是東吳多？”
段敬和黃瑞對視一眼，黃瑞自然不敢吭聲，段敬卻皺著眉頭說道：“以土地廣博來看，自然是曹魏更多，曹魏所占徐州、青州、豫州皆是天下良田，我大漢卻是不能比的，就算東吳，占據揚州膏腴之地，另有荊州半州之地，其土地肥沃，也不是我大漢能比的！”
“這就是了！”馬謖猛的一轉身，眼睛緊緊的盯著段敬：“你不懂農事，自然不知道這曲轅犁在隴右雖然有此效用，可是它卻更適合用在兩淮的那些產糧區，試想一下， 若是隴右用上了曲轅犁，那中原和東吳多久 能用上？到時候別我隴右多種出一鬥糧，而曹魏和東吳就多出兩鬥！到時候，也不知道到底是便宜了誰！”
馬謖實地看過這曲轅犁的功效後，立刻就想起了這個問題，曲轅犁的確能在某種程度上增加土地的產量，可問題是，這個時代的保密性太差，更何況是曲轅犁這樣的農具！
曲轅犁又不是什麽高科技的產物，隻是在直轅犁的基礎上略作了一些修改，仿造的成本太低，他今天在隴右推行曲轅犁，說不定過兩個月，中原和江東就都有了這種東西！
到時候，國力增強的也不是隻有蜀漢！
這才是馬謖猶豫的真正原因！
段敬一聽，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將頭磕在了地上，滿懷深情的說道。
“都督！此物能造福天下百姓，當千古留名！都督又何必在乎使用此物的是不是我大漢子民呢？再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道都督就因為此物有可能也造福曹魏和江東百姓就忍心棄之不用嗎？！都督！他們也都是我大漢子民啊！”
段敬不停的磕著頭，也在不停的說著話。
“都督，大漢從桓靈二帝開始，就天災不斷，加上年年征戰，百姓餓殍遍野，屍骨無存，若是能讓地裏多種出一些糧食，那能多活多少人啊！都督！這可都是人命啊！”
馬謖聞言麵色一變，他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誤區，他之前一直在擔心，若是用曲轅犁，蜀漢的國力增強，可曹魏和東吳的國力也會增強，卻沒有想過，這種國力的加強，卻能讓更多的百姓活下來！
不在乎是哪國百姓，最後不一樣都是大漢的百姓？
馬謖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己這是鑽了牛角尖了啊！
他趕緊將段敬給扶了起來，長歎了一口氣。
“若非你，謖險些犯下了大錯！此事是我想的偏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將此事交給你來負責，在最短的時間，將這曲轅犁給推廣到隴右全境，你可願意？”
段敬此時的額頭已經磕出了血來，卻神色不改：“都督，這本就是我吞田府應為之事！”
“都督，我黃家也願意鼎力幫助段校尉！”黃瑞趕緊表態！
“好！”馬謖也不拖泥帶水，直接下令！
段敬和黃瑞感激萬分！
交代好此事，馬謖就準備打道迴府！
卻被黃瑞滿臉堆笑的給攔了下來。
馬謖還有些詫異：“黃家主，你還有事？”
黃瑞雙手緊搓，似乎有些緊張。
“都督，今日是小老兒的五十歲壽辰，家中小兒給小老兒擺了幾桌，話說相請不如偶遇，今日能見到都督，是小老兒的榮幸，小老兒想請都督過府喝杯小老兒的壽酒，不知道都督能否賞光啊！”
馬謖饒有趣味的看著黃瑞，不由得開口調笑道：“你這外貌看上去也不像是五十了啊，我看怕是隻有三十多歲呢！”
黃瑞有些不好意思，趕緊低下了頭：“都督說笑了！”
馬謖不疑有他，直接說道。
“既然是你的壽辰，這杯水酒，我自當去喝！”
“多謝都督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