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謖問的直白,李堂都有些瞠目結舌,倒是李翱反應很快,也很鎮定。


    隻見他不做任何聲色,抱拳拱手說道:“別駕此言我們李家聽不懂,別駕與隴海郡乃是一體,豈有內外之分?”


    馬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哦?皆是一體?我怎麽聽說那日我要舉薦李公為兵曹從事,遊楚還在太守府門外與李公發生了爭吵呢?”


    李堂一怔,正要開口解釋,卻被李翱搶先一步,急聲答道。


    “別駕,我父親與遊楚太守之爭,無非是怎樣才能更好的為大漢效力,本心並無不同。”


    馬謖聞言,哈哈大笑,可沒笑幾聲,笑聲戛然而止。


    “那麽遊太守深夜去拜訪李家,你不要跟我說,是與李家商量如何為大漢效力哦!”


    馬謖神色淡定,可李堂一下子就慌了,瞥了眼堂下的殺氣騰騰的傷兵營,一肚子卻又憋了迴去。


    李翱卻不慌不忙,甚至還帶著一絲輕笑,似乎早就知道了馬謖派人盯著他家。


    “別駕此言差矣,我李家若是對遊太守閉門不見,又如何能得知遊太守的計劃?我們李家分明是在為別駕分憂啊!”


    馬謖笑著點了點頭:“那麽遊太守與李家又商量了什麽呢?”


    李翱也沒有絲毫隱瞞,而是將遊楚交代他們要站在馬謖這邊,並且要將馬謖的一舉一動全都通報遊楚,事成之後,遊楚保他李家為隴海第一世家的事和盤托出。


    馬謖安靜的聽完李翱的話,等李翱說完之後,隻是淡淡的一笑。


    “這隴海第一世家的名頭可誘人的很,你今日對我說出,莫非這個第一世家都不能誘惑你麽?”


    李翱苦笑一聲:“別駕所欲實行之法令,已讓世家大族再無存身之道,這第一世家不過是個虛名也,況且那遊楚表麵上慷慨好意,實際上卻是心狠手辣之輩,我李家若是真的答應遊楚的條件,等別駕被他們逼走,我李家怕是要屍骨無存了!”


    對於李翱的自白,馬謖很是欣賞,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人因為眼前的蠅頭小利而放棄了原則,結局自然不會太多美妙,就比如他這個後世的撲街十八線寫手,為了賺錢,不知道寫了多少不該寫的東西,錢沒有賺到,反而將名聲給搞壞了,不知道多少讀者要給他寄刀片,以報太監之仇!


    能看破這一層的,在馬謖看來,都是當世之人傑,沒想到在隴海郡這個小地方,竟然還藏有李翱這樣的角色,馬謖隻是在奇怪,這樣一位狠角色,怎麽在史書上並沒有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馬謖點點頭:“你能看破這一層,我很滿意,隻是你又如何判定我與遊太守之爭,會是我勝出呢?”


    李翱笑了起來:“別駕何故明知故問?別駕乃是諸葛丞相高徒,又有街亭之戰的功勞在,隻要別駕不背叛大漢,這天下還有什麽罪名能奈何得了別駕?我李家也不過就想圖個安穩而已,跟著別駕,至少李家不會滅族!”


    馬謖大笑著長身站起:“從今日起,你就是雍州的兵曹從事,隨我處理政務!”


    李翱趕緊下拜:“敢不奉命!”


    兩人起身,相視而笑,隻有李堂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迷糊!


    “我既已經征辟了李兄,那就勞煩你以我這個雍州別駕的名義,向隴海郡百姓出具一份布告,說明攤丁入畝與青苗法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如何?”


    李翱毫不猶豫,請人取來筆墨和帛布,在帛布上一揮而就。


    馬謖湊過去一看,這份布告赫然文采飛揚,反正十個字湊在一起,馬謖看不懂一句話!


    馬謖搖了搖頭:“李兄,你若是這樣寫,怕是你這個兵曹從事當不長。”


    李翱一愣:“請別駕明示!”


    馬謖笑了:“大漢百姓識字者幾何?又有幾個知道你寫的這些典故?我勸你寫此布告,當以通俗易懂為主,管叫不識字的百姓也能聽懂便可,至於文采麽,倒也沒有那麽重要!”


    李翱恍然大悟:“別駕所言甚是,下官這就改!”


    他的姿態擺得倒是挺正的,不過片刻,一份布告新鮮出爐,馬謖仔細的讀了一遍,這一次沒毛病,起碼他自己能看懂了。


    蓋上代表馬謖的別駕大印,馬謖交代袁林明日一早,將這份布告就貼在太守府外,請李翱在旁邊對百姓講解。


    事情安排好了,馬謖又請李家父子好好的吃喝了一次。


    直到天黑,李家父子才從太守府中出來。


    一出太守府,李堂就開始埋怨李翱。


    “逆子!你如此行事之前,為何不與我先商量商量?難道我們李家真要投靠馬謖不成?”


    李翱很是輕鬆:“父親,投靠馬謖又有什麽不好呢?難道你真的相信,我們幫遊楚辦成了事,我們李家能成為隴海第一世家?”


    李堂沉默了,他在隴海這麽多年,遊楚到底是一個什麽性格的人他很了解,自然知道自己兒子說的對,遊楚就不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可是,此時投靠馬謖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萬劫不複啊!”


    李翱隻笑眯眯的對李堂說了一句話。


    “父親,富貴險中求啊!”


    ……


    次日一早,太守府外就貼出一張告示,新鮮上任的兵曹從事李翱站在告示旁邊向路過的百姓宣講攤丁入畝以及青苗法的內容。


    李家既然向馬謖投誠,自然要拿出自己的誠意來,比如現在站在太守府門口聽李翱宣講的,除了少部分路過之人外,其他大部分都是李家自己的佃戶。


    等到李翱第一遍宣講完成,包括李家佃戶在內的百姓盡是一片嘩然。


    “朝廷給咱們發種子和口糧還有耕牛農具,讓咱們去開荒?這不是真的吧?”


    “自然是真的,沒看這布告上蓋著別駕的大印嗎?”


    “還有從今天開始,咱們就不用交口賦和算賦了?那我的女兒豈不是死的太冤了?”


    “你別嚎了,這可是大好事,女兒沒有了,再生唄,如今沒了口賦和算賦,好日子總算是要來了!”


    這樣的德政在百姓中傳播的非常快,不過一個上午,攤丁入畝和青苗法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襄武城。


    眼看就要向外傳播。


    遊楚也知道這兩項政策對普通百姓的誘惑有多大,當即出手,以檢查魏國奸細的名義派出郡兵封鎖四門,嚴禁百姓進出,甚至還派人去守著太守府,並且要求馬謖搬家。


    除了李家外,隴海郡的世家大族都在觀望。


    對於他們來說,馬謖是否搬出太守府成了誰勝誰敗的明證。


    那麽馬謖會不會搬出太守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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