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水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再一起看向坐在他們對麵的那位。

    李斯文自上船之後就閉上了眼睛,隻有需要改變小艇航向的時候才睜開眼睛,吩咐他們兩句,其餘的時間,李斯文都閉著眼睛,也不說話。

    就這樣,他們的小艇已經在海上漂了一夜,雖然一路航行都很順利,但是遇到一個不太喜歡說話的雇主,他們兩位活生生又不是啞巴的水手,極其的難受。

    小艇行駛的方向已經改變了無數次,早已偏離了遊輪預設的航線,然而這位雇主一直閉著眼睛,一副不想讓人打攪的模樣,他們做水手也不太好多問,隻能按照這位雇主的吩咐,‘順著海水朝裏麵飄。’

    但是飄到那裏去?

    要飄多久?

    這位雇主卻一個字也沒說。

    快艇的油箱明明還是滿的,你為什麽不直接給一個目的地,為什麽不讓我們拉動發動機?就這樣等飄著?

    這是大海,還是大江、大河能看到對岸,然而在海上,你可能飄一個月也看不見海岸,甚至連一座小島嶼也遇到著。

    兩位水手算的上經驗豐富,他們常年在海上航行,時常會見到一兩艘在海上飄著船隻,多遠處看,那不是空船,等靠近一看,才看見裏麵躺著的屍體。

    這些人,大多因為迷失了航向,在一眼望不到邊的海上,因為斷水斷糧,活活餓死。

    想到這裏,兩位水手的腦子裏,便浮現出,曾經見到的那些屍體,腐爛,發臭的場景越想越害怕。

    年紀稍大一點的那位,他們拿起手裏的指南針準備確定航向,自己找找出路,可是指南針在他的手裏,指針亂動,根本無法辨認航向。

    就算他抬頭望天,太陽被雲層,層層遮擋,就連太陽的位置也無法辨認。

    “這片海域太詭異,小海,我們快想想辦法,怎麽走了這片海域,再這麽下去,我們可能會死在這裏。”

    被叫做小海的水手口開說了話:“不會,快艇上準備著夠我們三個人吃十多天的食物,和水,等這李先生醒過來,按照他的航向走,就沒問題了。”

    小海迴答道。

    他雖然與這位李先生不熟悉,但是他相信被東瀛譽為強者的櫻木家,不會選錯人。

    仍然,櫻木家對這位李先生,極為看重,那麽小海認為,這位李先生一定有些真本事。

    而且他也認為,有些本事的人,不會自己想不開,到這深海裏來尋死路。

    這麽一種想來,小海便更加肯定,這位李先生閉上眼睛不說話,隻是在休息,等他休息好了,他們的船就會走出這片海域。

    但是很顯然,這位年紀稍微大一點的水手,並不這麽想。

    他可以肯定,他們的船在這是小塊海域,已經足足飄四個小時了。

    沒有一條遊魚遊過,就連水母這種浮遊生物都沒有出現過。

    “小海,你聽說過死亡之角嗎?”

    死亡之角。

    當這個詞出現的時候,小海的身軀一震。

    他當然知道什麽叫‘死亡之角。’那是剛入行的時候,老水手告訴他們的第一件事,就是關於海洋裏存在死亡之角的秘密。

    那是指,一片沒有生命跡象的海域。

    沒有生命跡象的意思是,這一片海域陰暗無光,甚至進入了這片海域之後,周圍的磁場發生異動,洋流的走向在這一區域變的混亂沒有規律,導致進入這一區域的船隻很容易迷失方向。

    慢慢的,經過時間累積,人們把大洋裏某些未知區域,且失蹤事件頻發的區域,叫做死亡之角。

    “不會吧,這一片不可能有死亡之角。”小海有些緊的迴答道。

    他的這句迴答也在是安慰自己,因為,自從進入到這一區域以後,他也感覺到這裏的不平常。

    這裏的海水顏色這種之前更黑,海水明明泛著浪花,居然沒有一絲風動的感覺。

    除了海浪拍打船舷的聲音,這片海域安靜的出奇。

    寂靜使人害怕。

    於是,年紀大一點的水手,終於忍不住了,用手戳了戳李斯文的肩膀,問道:“那個,李先生我們的目的地,在什麽地方?你這麽一直閉著眼睛不說話,讓我們很為難啊。”

    小海,立即剛同伴的手給打了一下,並且把同伴拉了迴來,很擔心的說道:“老陳,你瘋了嗎?李先生剛才不是說了,讓我們別去打擾他,如果我們打擾他,就是一個死字,你想死嗎?”

    小海有些膽怯的小聲說道。

    “小海,你才瘋了。什麽死不死的,你沒有感覺到這片海域,明顯不正常,如果我們繼續在這裏飄著,隻怕遲早會餓死在這裏,他隻是一個年輕人,而我們可是兩身強力壯的漢子,如果他再這樣,幹脆我們把他推下海淹死算了。”

    這位叫老陳的,年輕稍微大一點的水手,說的不是話假,如果李斯文繼續這麽閉著眼睛不說話,他真的會把李斯文推下船。

    因為隻要把李斯文推下船,他們小海就可以評著多年航海的經驗,找到來時的方向,開著快艇離開這裏,與麗星號遊輪匯合。

    到時候櫻木家的人問起來,隨便說一兩句話就能糊弄過去,畢竟海上變化難測,死個人太正常了。

    叫老陳的這位水手,正要有所動作的時候,小海立刻阻止道:“老陳,你想幹什麽,他可是櫻木家的人,連櫻木家都要尊重的人,不是我們能夠得罪的起,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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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陳並沒有住手,而且拿起了一根木棍,準備照著李斯文的腦袋敲下去。

    “怕什麽,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說不定早就冷死了,他要是死了,也省得我把他給敲死。”

    老陳握了木棍的手,沒有遲疑,他將木棍高高舉起,正準備敲下去的時候,一隻大而有力的手捏在了他的手腕上。

    吱吱吱。

    一股白色的電流從那人的手一直傳到老陳的手腕處,以及老陳的全身,身體瞬間麻痹,使老陳再也無法動彈。

    老陳的眼睛對上了一雙深邃如墨的眸子。

    李斯文正睜開雙眼看著他。

    “你想幹什麽?”

    李斯文的眼睛裏有點點的白光閃過,這些白光有點像是帶著電一般,還留著長長的光尾。

    老陳癱軟在地說道:“我,我,我隻是想看看你,你醒了沒有。”

    老陳的四肢都有些不聽使喚。

    “你是想看我醒沒醒,還是想殺我?”李斯文看著老陳的眼睛,就像看穿了老陳的內心。

    哐當。

    那根老陳握在手裏的木棍掉了下來。

    “我,我,我沒有想殺你,我隻是看看你醒了沒有。”

    “喔,是嗎?但是我想殺你。”

    老陳聽到這句話徹底的慌了,朝著離他不遠的小海喊道:“小海,殺了他,快殺了他,不然我們兩個都要殺在他手裏。啊!”

    老陳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隻大而有力的手,便掐住了脖子。

    他強壯的身軀被李斯文一把提起。

    “你的朋友不敢殺我,因為他比你聰明。”

    接著,李斯文表情如常的,提起老陳,再鬆開了手。

    隻聽見撲通一聲。

    老陳就這麽被李斯文丟下進了海裏。

    老陳的身體在冰冷的海水裏撲騰了兩下,他把脖子伸的老長,不停的喊著救命,但是仍然改變不了他既然死亡的命運。

    很快,老陳的身體被海水淹沒,慢慢下沉,消失不見。

    小海,驚出一身冷汗,立即跪在了李斯文的身前。

    將頭來迴的磕在小艇的木板上,他磕的虔誠,頭被撞的嗙嗙作響,口裏不停的說著:“李先生,小海絕對不敢有半分的冒犯之意,小海,不敢有半分冒犯之意,請先生相信小海。”

    李斯文笑了笑,說道:“別磕了,剛才你勸了他,我都聽見了,否則,你也已經死了。”

    小海後背上的冷汗更冷了。

    “你抬起頭,好好聽我說,我要下海,你等在船上,吃用自己解決,隻要你不離開船,我自然會你平安無事,聽明白了嗎?”

    小海立即抬頭看著李斯文,很自覺的‘嗯’了一聲。

    他直直的盯著李斯文持,他發現這位李先生與昨晚上船的時候仿佛判若兩人。

    雖然體形外貌都沒有什麽變化,但是感覺與昨晚有些不同,似乎眼睛有些不一樣。

    “先生的眼睛,昨晚不是這個顏色。”又或者說,現在的顏色比昨晚更黑了一些。

    “喔,是嗎?”

    “先生的眼睛比昨晚更黑了一些,而且,先生的眼睛有似乎有電光閃過。”

    小海大膽的說出口。

    李斯文笑了笑,也不打算解釋什麽,右手朝半空一揮。

    一道白色的霧氣罩在小艇的周圍。

    這時小海明顯感覺到,四周的溫度變的暖和了很多。

    一塊浮冰從船舷飄來,眼前即將撞在船上,突然浮冰改變了方向,轉了個彎朝,另一邊飄遠。

    “怎,怎麽會事?”小海驚訝的問道。

    李斯文淡淡的一笑,沒有迴答,他一隻腳跨出船舷,站在海上,迴望著小海說道:“守在船上,我下去看看。”

    李斯文的這個舉動,把小海看呆了。

    普通人,可以這樣踏海而不下沉?走在海麵上就如走在平地上一樣嗎?

    我的乖乖,那還是人嗎?

    而李斯文就是這樣,雙腳踩於海麵,如走平地一般,朝是更深的海域走去。

    水手張大著嘴巴,手放在嘴巴上,他驚掉差點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上。

    李斯文越走越遠慢慢的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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