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泰陽醫院的老院長馬建林,拘促不安的在辦公室裏來迴渡步,青年醫生程廷軒斜坐在椅子上眉頭皺的厲害。

    今天醫院可算是攤上大事了。

    先是國內赫赫有名的大商人葉繁年的女兒無故遇襲,一個保時捷車隊在進城的時候被一幫殺手明目張膽的給截了下來,死傷慘重。

    而那個“金煌商業帝國”的千金小公主卻像是插了翅膀似的飛過了幾公裏地,憑空出現在了醫院門口。

    幸運的是她隻是受了驚嚇,沒受什麽大傷,不然實在沒法跟那位叱吒風雲的葉老總交代。

    如果僅僅隻是出了這檔子事兒也不算什麽,可是十二樓重症監護室裏的病人失蹤,那可就算是件頂天的大事了。

    自那個名叫許悠然的少年住進醫院開始,前前後後有不下十位大人物給他施壓,說這小子不能死啊,一定要給他治好了,治不好要你狗命什麽的。

    馬建林也隻能一邊陪說一定一定,為了自己的狗命,一定給他治好。

    可那麽重的燒傷,好不容易把病情給穩定下來了,人不見了是什麽情況?

    病房一片狼藉,監控攝像頭直到現在還沒修好,諾大一個醫院,幾千個人,硬是沒有一個人見過那病人。

    這不是鬧鬼了嗎?

    “還沒有找到嗎?”

    馬建林焦頭爛額,辦公室裏的來迴渡步愈發急促,十幾張金卡擺放在桌上,此時就像是催命符一般,催著老院長的命。

    治好了,這些金卡裏的錢夠他活幾輩子的了,治不好……

    “都已經找了三遍了,醫院的所有角落都找過了,所有人也都問過了,沒有。”

    程廷軒歎了口氣。

    “他的病情還很嚴重,如果沒有吸氧器和專業的護理,恐怕是活不過今天。”

    老院長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老眼中竟有了淚花。

    “報警了嗎?”

    “未達二十四小時,不予立案。”

    “那等他死了再立?他死了我也得死,給老羅打電話,讓他立!說這是綁架!不是失蹤!病人隨時有生命危險!”

    程廷軒嘴角苦澀。

    “已經報案了,可是完全沒有線索……”

    馬建林直接睡在了地板上,閉上眼晴裝死。

    老槐樹下喝酒的許悠然不知道他的不辭而別給這位老院長造成了多大的困擾,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

    老槐樹下的許悠然,自己剪去了那滿頭長發,細長的發絲撒落了一起,換下了那件繡著白龍的衣袍。

    長高了不少,以前的衣服已經穿不了了,他找到了老爹的衣服,穿起來還算合適。

    月明星稀,許悠然形單影隻。

    蠻大一個房子,就是人少了點。

    醫院從葉青蘿住進醫院開始就被大量的黑西裝保鏢和警方聯合給控製了起來。

    一個紮著馬尾的女警官在許悠然的病房裏守了一夜,沒有找到絲毫線索。

    聽醫院的人說,病人失蹤的時間是在那個葉家的千金被送往醫院的那個時間點,其間病房裏還發出了一聲似野獸般的嘶吼,驚駭了好多病人,醫生們去查看的時候,病房裏就已經是一片狼籍了。

    現場有一大堆繃帶和大量的死皮微塵……像是個大型的破蛹化蝶現場。

    通過dna對比,發現這些死皮都是病人許悠然的。

    這麽多的死皮蛻下,鄧雨竹感覺很惡心。

    她總覺得葉家千金被送往醫院和那個叫許悠然的病人失蹤,這之間一定有什麽聯係,可她又說不清這之間有什麽聯係。

    鄧雨竹抬頭看了看夜空,雨停之後,久違的看到了那稀疏的幾顆星星。

    醫院的高級養護病房裏。

    拄著雕龍梨花木拐杖的百歲老人守在曾孫女的病床旁邊,老人微眯著眼,似在等著小姑娘醒來。

    同樣年老,來自英倫的老管家喬恩-佛蘭特斯,站在老人身後,背著手,一頭銀發下麵那雙陰鷙的眼晴裏充滿了憤怒。

    竟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低下動手截殺!真當他血手喬恩的手老僵了不成?

    葉家人人丁稀少,數來數去也就那麽不到十個人,葉青蘿更是未來“金煌”的繼承人,她要是真的出了事,不僅隻是葉家內部的問題,整個“金煌”商業帝國都會出大亂子!

    一個沒有繼承人的商業帝國,注定隻是曇花一現。

    這次襲殺是徹底把這個比葉家老太爺年齡還大一點的英倫佬給惡心到了,再過半個月就是葉家老太爺的百歲生辰了,看來是有人想給自家老爺來一份“大禮”啊!

    喬恩越想越氣,一張枯稿老臉都快變了形。

    那個名叫葉榮的老人輕咳了兩聲,有些狼狽。

    葉家啊,百年宏業,差點兒就毀於一旦了阿。

    “老爺,我去現場看過了,是個高手,我是說救小蘿的是個高手,我在現場找到了很多“七星望月”的碎片,來刺殺的刺客是殺手榜赫赫有名的賀蘭刀客,賀連鋒,現場隻有一堆碎肉碎骨,通過dna對比,確實是那個賀連鋒。”

    葉老太爺麵無表情。

    “換做是你,如果再年輕個三四十歲,也可以做到吧。”

    喬恩點了點頭,說道:

    “某人下了血本嘍,可惜賠的血本無歸。”

    葉老太爺歎了口氣,說:

    “若不是有高人相救,血本無歸的怕就是我們了吧。”

    良久無言。

    “老鬼頭,以後你去護著小蘿吧,老頭子我活不了多久了,她才是我們的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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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稱為老鬼頭的喬恩沉默了很久。

    夜深以後,那個銀發的英倫老人留在了醫院,而那個拄著拐杖迴家的老人背影,有些蕭瑟。

    葉青蘿做了一個夢,一個很模糊的夢。

    還是那場大雨,保鏢們低吼著在雨巷裏撕殺,暴雨狂流,血如湧注,很多人倒在地上之後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葉青蘿不敢相信,但她知道。

    他們死了。

    死是什麽?

    再也見不到陽光,世界一片黑暗,再也嗅不到氣息,再也感受不到溫度。

    自此以後,再也無法開口,無法聽聲。

    親友為此悲痛,自己卻再無言語。

    短暫的撕殺之後,雨中便隻剩下了一個黑袍的中年男人,他提著一把染血的大刀緩步走來。

    可她還感覺有另外一個人。

    好模糊的樣子,大雨中完全看不清。

    但既然是在大雨中,應該是撐著傘的吧,如果是紅傘就好了,她喜歡紅色。

    她名青蘿,卻喜紅裳。

    她不記得他的模樣了,但記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幹淨,很好聞,就像祖爺爺經常放在書房裏的那盆君子蘭一樣。

    還有,他的懷抱,很溫暖。

    你叫什麽名字呢?

    ……

    清晨,許悠然一絲不苟的打掃著老宅裏的衛生。

    他拿起雞毛撣子,拍打著房子裏的灰塵,蛛網,就像個普通家庭的懂事孩子一樣,忙上忙下的做著家務,想要為父母分憂。

    老宅裏的一草一木,他都記憶猶新。

    許悠然很享受這種感覺,像是迴到了曾經。

    相貌淒慘的大白狗在庭前老槐樹下獨自舔著傷口,一雙狗眼,幽遠而高深。

    許悠然將整個宅子都徹徹底底的打掃了一遍,做完了家務之後他絲毫不感覺到累,就開始在庭院裏打拳。

    不是什麽高深拳法,就是普通的太極拳,很多年前,許悠然的父親也經常在院子裏打拳,還騙他這是絕世武功,學會了就可以稱霸江湖,天下無敵。

    誰人年少時沒有一個武俠夢呢?

    也不記得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了,每當紅日東升的時候,一大一小,兩個打拳的影子,被太陽拉得很長很長……

    一套太極打完之後,白狗對著門口毫無征兆的狂叫了起來。

    門沒關,紮著馬尾的簡潔女子直接推門而入,一雙明媚而又淩利的大眼睛旁有明顯的黑眼圈。

    她就是在許悠然病房裏守了一夜的女警官,鄧雨竹。

    “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麽?”

    許悠然揮了揮手,止住了大白狗的叫喚,對鄧雨竹說道:

    “我是許悠然,這裏是我家。”

    鄧雨竹雖然不認識許悠然,但她知道許悠然是一個身體表麵有大麵積燒傷的重症病人,離開了吸氧機和專業護理之後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普通高中生。

    熬了夜的鄧雨竹有點惱火,提高了音量。

    “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許悠然搖了搖頭,便轉身迴到了屋子裏,快中午了,得快去把鍋洗了,記得枕頭下麵還有點零錢,可以去買點好菜,就當是自已接風。

    至於這個女警官。

    許悠然有一個習慣,很多問題,他都隻會迴答一遍。

    “我不管你是誰,這裏是一個名叫許悠然的年輕人的房子,他現在失蹤了,但這隻是失蹤,我會把他找迴來,醫院會把他治好,在他沒有宣告死之之前,這裏都是他的家,你如果不能證明你與他的關係,就請你離開這裏。”

    許悠然直接到廚房洗鍋,絲毫不理會這位大警官。

    此時的許悠然顯得很年輕,隻有十六七歲的模樣,鄧雨竹以為他是許悠然的同學,也不想把話說重了,但這小子這態度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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