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見獨孤瀚,楚霞衣和歐陽雍容的詫異是可想而知的。


    楚霞衣想都不想,當即推開歐陽雍容,擋在他和獨孤瀚之間,“雍容,你快走,快離開這裏!”


    歐陽雍容搖頭,“不,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要走我們一起走。”


    “不,你是越國之主,說什麽我都不能讓你冒險,況且蝶兒在等你迴去啊!你走,你走!”


    楚霞衣推著歐陽雍容,要他趕緊從窗戶跳窗離開。


    “可是……”


    這時,站在門口的獨孤瀚發出一聲冷笑,“你們兩人統統留下來,誰都別想離開!”


    話聲剛落,隻聽得腳步聲想起,不多時,這座小小院落已經讓弓箭手給擠得水泄不通,連房間內外也都站了拉滿弓得侍衛。


    楚霞衣一驚,雙手一張,再次擋在歐陽雍容身前,對獨孤瀚喊道:“你想做什麽?”


    獨孤瀚哼了聲,“做什麽?當然是取迴我的女人和我所應得的東西!來啊,放箭!”


    歐陽雍容見狀,急忙抱起楚霞衣往屋頂竄去,可哪來得及?


    獨孤瀚早設下十麵埋伏,所以歐陽雍容這一跳,形同自投羅網,當即手上、肩上、腿上連中數箭,其中一箭更幾乎貫穿他的腰,讓他整個人重重摔落在地,鮮血染得楚霞衣全身都是。


    “雍容,雍容!”楚霞衣抱著歐陽雍容,急聲大喊。


    獨孤瀚長劍一揮,架在歐陽雍容脖子上,對楚霞衣道:“起來!”


    楚霞衣身子一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長劍,“你想做什麽!”


    看到楚霞衣這麽三番兩次地護著歐陽雍容,獨孤瀚怒極而笑,眼中殺氣騰騰,“你說呢?這個男人誘拐了我的妻子,騙走九鳳玦,還慫恿她叛國背夫,你說我該怎麽做?”


    “你不能殺他,如果你想殺他,那就連我也一起殺了。”


    歐陽雍容連聲咳嗽,沾滿鮮血的手緊緊握住楚霞衣,“霞兒,別這樣……”


    楚霞衣連連搖頭,眼中熱淚盈眶,“不,你若不是為了我、為了鳳宮,怎麽會冒險來到這裏?若不是為了我,又怎麽會身受重傷呢?我絕對不會讓他殺你的,除非……他連我一起殺!”


    驟見楚霞衣的淚,獨孤瀚心頭一揪,怒氣更盛,“好,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了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說完他長劍一指,眼看著就要戳入楚霞衣胸口。


    但是當他瞧見楚霞衣帶淚絕美的倔強臉龐,一種既愛又恨的複雜情緒頓然生起。他長劍一收,一手拖起楚霞衣的臉,強迫她麵對自己,“想死?沒那麽容易!記得我告訴過你,背叛我會有什麽下場嗎?”


    楚霞衣別過臉,閉上眼睛。


    “不理我?我倒想看看,如果我將歐陽雍容殺了,你還理不理我?來人,將歐陽雍容……”


    楚霞衣猛地掙開眼睛,“不能殺他,你不能殺她!”


    “不能殺他?為什麽不能殺他?因為他是你的情人,所以你舍不得我殺他,是不是?”


    聽到這話,楚霞衣不知為何胸口一緊,“他是我的妹夫,怎麽會是我的情人?你知道我……”


    獨孤瀚打斷她的話,“自來姐妹共事一夫的事大有所在,所以他為什麽不能是你的情人?更何況我還親耳聽到他要帶你離開,不是嗎?”


    楚霞衣搖頭,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想對他解釋,“那是因為……”


    可獨孤瀚根本不給她機會,他怒聲大吼:“我不想聽!我隻知道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準把你帶走。如果有人妄想帶走你,那麽我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想怎麽做?你想對他如何?”


    獨孤瀚猙獰一笑,漂亮的黑眸中卻滿是嫉妒。他從歐陽雍容身上搜出九鳳玦放入懷中,再狠狠往他一踢,“你放心,我不會殺他的,畢竟他是一國隻主,不好就這麽殺了他。來啊,將歐陽雍容交付大理寺監禁,嚴刑拷打,不過千萬別弄死他,可也別讓他太好過,知道嗎?至於你,跟我走!”


    重重將楚霞衣推倒在床上,獨孤瀚不由分說,動手扯著她的衣衫,三兩下將她剝得精光。


    楚霞衣拚命掙紮,“你做什麽?放開我,你放開我!”


    “做什麽?你和歐陽雍容做什麽,我就和你做什麽!”


    “你不要胡說!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什麽也沒有。”


    獨孤瀚根本不相信,“清清白白?如果是清清白白,他會想帶你離開?霞兒,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會這麽輕易就相信你的話嗎?”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信不信由你!”


    獨孤瀚高聲一吼,搖晃著她的肩膀,“我不相信!你那麽三番兩次護著他,甚至為了他不惜一死,現在居然告訴我,你和他之間沒有什麽?霞兒,你到底把我當作什麽了?我那樣的寵你、疼你、愛你,為了你,甚至勞師動眾把問水閣從西涼搬來,但是你給了我什麽?你拿了九鳳玦連夜離宮,為的不就是要和他雙宿雙飛嗎?告訴你,你少做夢!我不會讓你如願得,你是我的,你永遠都是我的;即使隻能得到你的人,而得不到你的心,我還是永遠都不會放你離開!”


    說著,他單手高舉楚霞衣的手過肩,牢牢將她釘在身下,讓她毫無遮掩地暴露在自己眼前,“告訴我,雍容是怎麽愛你的?是這樣?”


    楚霞衣渾身一顫,嬌軀不自主地發抖著,“沒有,沒有。”


    獨孤瀚不理她,繼續施行他的懲罰,“這麽說來是這樣了?”


    他分開她的雙腿,直接攻擊那原本隻屬於他的秘密穀地,極盡所能地折磨她、挑逗她,“告訴我,他有沒有這樣愛過你?”


    楚霞衣拚命搖頭,拚命想抵抗他所加諸在她身上的懲罰,“沒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可她越掙紮,獨孤瀚越是盛怒,“沒有?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否認?看樣子你從來不知道讓人背叛是什麽滋味,對吧?”


    獨孤瀚猛地翻身下床,“來人,傳夢妃進來。”


    楚霞衣一怔。


    夢妃,他……他找夢妃來做什麽?


    沒多久夢妃進來了,“夢妃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獨孤瀚坐在床沿,眼中怒氣猶存,冷然開口:“把衣服脫了,我現在要你!”


    “可是……”夢妃看向床上那衣衫不整,披頭散發,狼狽至極的楚霞衣,“皇後娘娘她……”


    獨孤瀚厲聲道:“叫你脫你就脫,羅嗦那麽多做什麽?”


    “是,臣妾遵命。”


    夢妃答應著,一麵動手褪去衣服,不一會兒,便全身赤裸裸地站在獨孤瀚前麵。


    獨孤瀚朝她伸出手,“過來。”


    夢妃朝前走了兩步,還沒走到獨孤瀚跟前,便讓他一把扣住了手往懷裏帶,無數的吻落在夢妃臉上、身上,和每一寸肌膚上。


    夢妃發出一陣吟哦嬌喘,柔順地迎向獨孤瀚,任他盡情地占有自己,任他盡情地在自己身上釋放怒氣;那浪蕩、那放縱,早讓她將楚霞衣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看著那兩相交纏的身軀,楚霞衣無法置信地瞪大眼睛,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叫嚷出來、哭出來。


    她渾身顫抖,心裏不住呐喊著,他怎麽可以這麽做?他怎麽可以怎麽做?


    他明知道她是他的正妻,他明知道她是在乎他的,明知道她是愛他的,他怎麽可以……


    愛他?她愛他?她愛這個霸道、強悍又蠻不講理的男人?


    可她如果不愛他,為何會對他和夢妃在一起的事情感到心痛?她應該毫無知覺的不是嗎?她如果不愛他,又為何會想解釋自己和雍容的事?她如果不愛他,又為什麽答應他的條件,任他予取予求,任他為所欲為?


    依她的個性,她是寧可死也不願委屈求全來順從人的,可她不但順他、從他,甚至還把自己毫無保留地交給他,難道真讓雍容說中,她早就愛上他了?


    是啊!她是愛他,否則不會就那樣任他把九鳳玦取走;她是愛他,否則又怎麽會連夜出宮去找六弟楚雲章,希望能阻止禍事?因為她知道,他的大軍雖然剽勇善戰,卻抵不過敦煌的大自然屏障,尤其鳳宮本身就是一座極大的陣法,這陣法除了鳳宮的人以外,其他人進入非死即傷,所以縱使他有十萬大軍,隻怕到時都會全數困死在陣法中。


    正因為她知道,所以才會心急,才會想找辦法解決。她不想看到兩敗俱傷的情況出現,不想見到他兵敗時的沮喪、頹廢、自責,更不想見到他成為一個弑血、好殺、好戰的無道昏君啊!


    她愛他,她是那麽愛他啊!但是他愛她嗎?他不愛她吧?他所想的,隻有九鳳玦,隻有他身為男人、身為君主的尊嚴,他何曾想過愛她?


    他根本不愛她,他也不會愛她,否則他不會這樣對她,不會這樣羞辱她,不會當著她的麵和夢妃顛鸞倒鳳,交纏不休。


    楚霞衣再次看向那交疊的身影,聽著夢妃不住浪蕩的低喘、嬌吟,聽著獨孤瀚發泄示威似的喘息、呐喊,楚霞衣頓覺心痛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夠了,夠了、夠了!”她捂住耳朵拚命搖頭,嘶聲叫喊:“不要再叫了,我求求你們,不要再叫了!”


    楚霞衣喊著,隻匆匆披了件衣衫便往外奔去。


    雨下得很大,將地上淋得一片濕滑,依著楚霞衣的個性與一身功夫,是不會讓這點雨給絆住的,可一來她心神不寧、情思蕩漾,二來她一心隻想逃開獨孤瀚,所以哪顧得了許多?


    是以她就這麽跌倒又起來,起來又跌倒,幾番跌撞後,楚霞衣早已神智昏沉,弄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方。她隻知道她不要留在裏頭,她不要聽那些淫聲浪語,不要再看到那令人肝腸寸斷的一幕。


    她要逃,要逃得遠遠的,遠遠的。


    這時,一道人影忽然出現在大雨中,楚霞衣還來不及反應,便覺得有一樣冰冷的東西刺入自己的身體裏。


    她睜大眼睛,看著雨中這模糊的人影,“你……你是……耶律奇?”


    耶律奇麵無表情,“皇後娘娘請恕罪,臣隻是奉命行事。”


    楚霞衣捂著傷口,鮮血不住從指縫裏流出,“奉命?你奉誰的命?是……是皇上嗎?”


    “自然是皇上,不然還會有誰?”


    楚霞衣身子一晃,幾乎栽倒在地,“他……他要你來殺我?為什麽?”


    “因為你叛國通奸,依照夏國皇室的律條,理當斬首示眾,以正朝綱。但皇上念著和你夫妻一場,所以免去了斬首示眾之刑,隻要我私下行刑即可。皇後娘娘,請恕我無禮了!”


    獨孤瀚要殺她?獨孤瀚要殺她?難道他當真認為自己和雍容有染?不,不對,他如果要殺她,在客棧中早已動手,不會等到現在。再說,還有雍容啊?他連雍容都不殺了,又為什麽單單要殺自己?況且自古以來,從沒聽說有皇帝是這樣子處置後妃的,因為這等於將皇室裏的醜事公諸於天下;試想,驕傲如獨孤瀚,自負如獨孤瀚,會做出這種事嗎?


    想到這兒,楚霞衣混亂的腦袋突然清醒不少。


    她搖搖頭,“不對,你不是奉命,你根本沒有奉命,對不對?”


    耶律奇一愕,“我當然是奉命行事,不然我怎麽可能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他不會殺我的,他或許恨我,或許不愛我,但他絕對不會殺我的!他如果要殺我,早在西涼就動手了,犯不著等到現在;他如果要殺我,他不會隻囚禁雍容而不殺他,連他恨之入骨的雍容,都尚且饒過一命,更何況身為他妻子的我?你到底是誰?你到底奉誰的命行事?”


    “我深受皇恩,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如果我不聽皇上的命令,聽誰的命令?”


    “不對,我第一次看到你時就覺得你很麵熟,可是我一直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你。你到底是誰?你奉的是誰的命令?”


    耶律奇森冷一笑,“既然你想不起來,那就請你到陰曹地府慢慢想了!”


    他長劍一揮,又一次刺向楚霞衣。


    此時空中銀光一閃,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暗沉沉的深夜,也讓楚霞衣看見了耶律奇手中所握的長劍,那劍上雕著一隻麒麟。


    “那是……”就這麽一遲疑,楚霞衣竟然沒有閃過,讓耶律奇的長劍直接刺入她身體裏。“原來你是南宮……”


    耶律奇知道楚霞衣已經認出自己的身份,當下更不客氣,挺劍再刺。眼看著楚霞衣就要這麽死在耶律奇手中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女子驚叫!


    “啊!有刺客!抓刺客,快來抓刺客!”


    耶律奇聞聲,知道已經錯過時機,連忙撇下楚霞衣消失在大雨中。


    那宮女奔上前扶起渾身是血的楚霞衣,“娘娘、娘娘!我是俏月,娘娘,你振作點,我馬上找人來。”


    楚霞衣痛苦地喘息著,“告訴皇上,快去告訴皇上他身邊有奸細,叫他小心提防……”


    話沒說完,楚霞衣已然傷勢過重而昏厥過去。


    “娘娘、娘娘!”


    泰和殿裏,獨孤瀚雙手背在身後,焦慮不安地走來走去,一麵不住地往內殿瞧。


    真是急死人了!


    這幾個庸醫,平時自吹自擂,說什麽醫術多高明、多厲害,真要他們治個傷,卻磨蹭半天出不來,到底在搞什麽鬼?


    想著,獨孤瀚捺不住性子,直接往內殿走去,正巧幾名太醫也走了出來。


    獨孤瀚焦急地問:“如何?霞兒的傷不要緊吧?”


    幾名太醫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誰也不敢先開口。


    半晌,太醫李典才說道:“皇上,微臣等實在已經盡力了。”


    獨孤瀚一愣,“什麽?”


    李典又說:“皇後娘娘的傷深及髒腑,實非藥石人力所能挽救,至於時間,隻怕就在這一、兩天。”


    獨孤瀚腦中轟然一響,愣在當場,“你說什麽?”


    “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皇後娘娘肚子裏的小皇子,也已經不幸歸天,請皇上節哀。”


    獨孤瀚眼睛睜得老大,好半天都說不出話。


    久久,一聲長嘯發自獨孤瀚口中,他跌跌撞撞地奔進內殿,來到床邊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楚霞衣。


    他抖著手握住她那冰冷的小手,輕聲低喚:“霞兒,你醒醒啊,霞兒。”


    可楚霞衣眼睛緊閉,氣息微弱,嘴唇更是毫無血色。


    他坐在床沿,伸出手,無限愛憐、無限悔恨地輕撫楚霞衣的臉,“霞兒,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我不怪你,我什麽都不怪你了!我隻要你醒過來,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霞兒,霞兒!”


    楚霞衣沒有任何動靜,唯一可以知道她還活著的,是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但那起伏卻是如此地微弱,仿佛隨時都會停止似的,教人膽戰心驚。


    獨孤瀚忍不住低下頭,將臉貼在楚霞衣的小臉上,大手撫著她平坦的小腹。


    那裏曾經有過他的孩子,但卻因為他的嫉妒心作祟,使得孩子還來不及出世便夭折了。


    想到這兒,他哽咽道:“霞兒,我愛你啊!求求你醒過來,求求你活下去,好不好?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想報複,不該用夢妃來刺激你,但那是因為我愛你才會這麽做的。霞兒,求求你,求求你!”


    楚霞衣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而她的氣息益發微弱了,這讓獨孤瀚心驚肉跳。


    不,她不能死,她絕對不能死!她是他所深愛的女人啊,他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


    更何況,她是受不了刺激奔出去,才會在大雨中遇上刺客的,所以說來說去還是得怪他,怪他讓嫉妒衝昏頭,怪他做事情沒有深思熟慮才會鑄下大錯。


    但現在想這些有什麽用?他得想辦法救活她啊!


    獨孤瀚看著楚霞衣蒼白、憔悴的麵容,猛地想起楚幻衣的事情來。


    聽說天月楚幻衣也曾經性命垂危,瀕臨死亡邊緣,可最後卻因為九鳳玦的緣故而救活了。


    九鳳玦,是啊,他怎麽沒想到九鳳玦!


    當初,他之所以東征西東征西討,不顧一切出兵攻打西涼,就是為了九鳳玦,並想以此來換取母親的自由,卻從沒想過九鳳玦本身就具有神異力量。


    或許正因為九鳳玦所具有的神異力量,才使得“那個人”開出以九鳳玦來換取母親自由的條件吧?


    既然九鳳玦擁有神異的力量,能夠治好楚幻衣,那麽霞兒的傷,也應該可以治好吧?


    隻是該怎麽治好呢?到鳳宮去求援?不,鳳宮遠在敦煌,等到了鳳宮,隻怕霞兒早香消玉損了。


    那麽去找南遼鉞天楚雲章?這也曠日廢時,而且太醫說,霞兒的日子就在這一、兩天。


    那怎麽辦?誰離自己最近,又和敦煌九鳳有關係的?


    驀地,他想到被囚禁在大理寺中的歐陽雍容。


    獨孤瀚眼中浮現一抹奇異的光芒,他眷戀地看了楚霞衣一眼,毅然轉身往大理寺而去。


    大理寺中,歐陽雍容雙手牢牢地被鐵鏈鎖在牆上,雙腳也被鐵鏈鎖住,赤裸的上身鮮血淋漓,滿是鞭痕;而那看守的士兵猶仍握著長鞭,使勁往他身上抽打。


    但聽得那兵士邊打邊說:“瞧不出這兔兒相公還挺像個男子漢的,居然熬了這麽久吭都不吭一聲?”


    另一名旁觀的士兵笑著說:“這麽吧!瞧你這細皮嫩肉,又長得這麽漂亮,簡直比娘兒們還美;隻要你出聲求饒,我們幾個哥兒們就饒了你,並好好疼你一疼,啊?哈哈哈!”


    歐陽雍容哼了聲,半句話不說,隻冷冷瞪了幾名士兵一眼。


    “咦?會瞪人?你們瞧瞧,這兔兒相公會瞪人,就是不知道他叫起床來是什麽樣子?”


    “那還不簡單,試過就知道了!”


    說著其中一名士兵當真走上前,打算扳過歐陽雍容的身子對他大加輕薄時,忽地一聲猶如十二月寒天的冰冷聲音傳來——


    “你們在做什麽?”


    幾名士兵頓時如同聽到閻王令,嚇得臉色慘白,“皇……皇上?”


    獨孤瀚緩緩走了進來,滿臉的肅殺之氣,“說,你們剛剛在做什麽?”


    幾個人立刻跪落在地,身體抖個不停。


    “沒、沒有,我們什麽也沒做。”


    “是嗎?”獨孤瀚輕輕一哼,緩步走到歐陽哦雍容麵前。


    就在他快接近歐陽雍容時,說是遲那時快,隻見劍光一閃,幾名士兵登即倒在血泊中,氣絕身亡。


    歐陽雍容詫異極了,“你……”


    獨孤瀚冷著眼收劍迴鞘,“我雖然恨你,雖然想殺你,卻決不容許有人這樣侮辱你。”


    歐陽雍容更詫異了,“你……”


    獨孤瀚彎腰從一名士兵身上找到鑰匙,親自動手解下歐陽雍容身上的鐵鏈,將他攙扶下來。


    驟然的解脫,使得歐陽雍容腳下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獨孤瀚見狀,索性伸手攬著他的肩,讓他靠著自己。


    歐陽雍容毫不客氣地將全身的重量都依在獨孤瀚身上,因為他實在有些疲累。雖然身上的鞭傷不過是些皮肉之傷,可被這麽一天一夜的拷打下來,就算是鐵打的也受不了,更何況先前他還受了箭傷?


    獨孤瀚說道:“不問我為什麽放了你嗎?”


    歐陽雍容淡淡一笑,“不必問,依你的性子,一定是霞兒出事了,否則你絕對不會來看我,還替我殺了那幾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獨孤瀚黯然點頭,“沒錯,霞兒出事了,太醫說她傷得很重,可能活不過這兩天。”


    歐陽雍容眼睛驀地睜大,雙手猛地抓住獨孤瀚,“你說什麽?”


    獨孤瀚定定看著他,“霞兒快死了,我希望你能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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