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自從我與你呀分別後,我就住進監獄的樓, 眼淚呀止不住的往下流...”

    深邃明亮的走廊裏, 位於盡頭一間刷白刷白的房間內,在寂靜的午後, 驀然傳出一陣時斷時續, 幽深悲涼的哼哼唧唧。聲音有些本就有些沙啞,再加上唱的實在難聽,讓人聽著隻覺得心浮氣躁。

    就跟用一塊板磚摩擦著生鏽的鐵板,刺刺拉拉,又刺耳又沒什麽節奏可言。

    “手裏呀捧著窩窩頭菜裏沒有一滴油...”

    李承煜卻從來不覺得自己唱歌難聽, 還是那副要死不死的歪在沙發上, 淚眼巴巴的看著麵前, 據說是什麽超牛逼的高級營養師耗費多年心血研究出來的超人氣營養餐。一碗熬的稀碎,完全看不出原材料, 喝起來像是吃屎一樣的米糊糊,一條女孩子的小拇指粗細,嚼起來的牙臉生疼的牛肉幹,還有一個嬰兒拳頭大小, 滿是酵母味兒的麵包。

    來到這個據說成功率百分之97點47,超高概率的超人性化, 超豪華貴族戒毒機構, 已經兩天了。

    隨著越來越頻繁和劇烈的戒斷反應, 李承煜整個人逐漸處於一種躁動的狀態中, 別說是吃這些看起來就沒有食欲的營養餐, 就是山珍海味,驢鞭虎蛋放在麵前,他也一樣沒什麽胃口。

    可是不吃也不行,要不然吐都吐不出東西來,隻能吐胃酸和膽汁,更難受。

    李承煜一邊煩躁的唿嚕著難喝的粥糊糊,一邊忍耐著身體上時冷時熱的煎熬。他幾乎都能聽到,從每一個細胞裏發出的嘶吼,叫囂著想要得到毒品的撫慰。

    他還以為經曆過那麽多次‘非人折磨’‘痛徹心扉’的經曆之後,他的耐疼性能俯視這區區的戒斷反應呢。

    結果果然是他小看這玩意兒了。

    如果不是實在意誌力驚人,在一次比一次強烈的痛苦襲來的時候,他可能早就受不了了,而不是現在這樣,還能強自鎮定的唱小曲給自己紓解。可同時對於自己真金火煉的非凡意誌力和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李承煜都不知道該不該引以為傲了。

    總覺得,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能忍疼的孩子,都是被虐的慘死慘死的。

    _(:3」∠)_

    張世凡看著期期艾艾,都這時候,還不忘鬼哭狼嚎,折磨別人耳朵報社的李承煜,覺得很費解,做人怎麽能這麽不善良呢?!

    “別嚎了。”張世凡冷靜的提醒,“距離你下次發作應該還有一個小時。”

    ......

    李承煜的臉黑,心裏更苦了,簡直一嘴的榴蓮味,說好的高檔超豪華貴族戒毒所呢?就這服務態度麽?消費者的錢交的就這麽濺不起水花麽。

    張世凡根本沒管李承煜心裏怎麽想的,他對吸毒的人,真的是一點好感沒有,被發配到這裏看著這些人戒毒,怎麽可能有什麽好臉色,特別是看多了那些人哭著求著又是撞牆又是自殘的,隻為了能夠吸一口,打一針。

    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多人都逃不開一個毒字,還是說人有錢有閑有權了就不願意幹人事兒了。

    “經曆了初期反應,之後的反應會越來越強,在未來的12個小時內達到頂點,身體代謝需要15天到一個月,才能徹底脫毒。”張世凡公事公辦的說著,“接下來的階段反應會更嚴重,我們會開始進行外力協助。”

    外力協助?

    李承煜喝著粥糊糊,腦子蒙蒙唿唿的想著,是了,可不得提供外力協助麽,要不然也對不起他們這些掏錢進來受罪的顧客麽。

    這麽一想,李承煜似乎覺得接下來的過程或許能好熬不少,本來他都做好了一個人硬抗的準備,現在既然能有外力協助,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瞬間對於之後要麵對的殘酷折磨,都有了應對的信心。

    李承煜一邊放鬆又暗含希冀的吃著自己的營養餐,一邊已經開始規劃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以後幹點什麽了。

    “那是不是說我一個月後就能出去了?”李承煜想起什麽,目光湛湛的問道。

    張世凡拿眼角看他,本來想刺他兩句的,想了想,還是委婉的點了點頭,“是的,之後就是戒斷對毒品的心理依賴了,心理戒斷不需要封閉環境。”

    這麽說也算沒錯,身體脫毒之後,他確實就能從‘這間屋子’出去了,也不算忽悠。

    李承煜卻覺得自己已經看到了生的希望,一個月30天,他已經過了2天,滿打滿算還28天,眨眨眼就挺過去了。

    真是個美好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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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煜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好人多壞人少,即便社會黑暗,人心複雜,他卻從來心存希望,心向光明。

    然而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傻逼。

    果然男人都是大!屁!眼!子!!!

    就在剛剛,吃了張世凡送來的輔助戒毒的藥沒多久,李承煜的毒癮就再次發作了,來勢洶洶,幾乎瞬間就讓本來坐在沙發上的李承煜大汗淋漓。

    張世凡反應快速的喊來了承諾的所謂外力援助。

    隻是......

    李承煜一身汗,抖的跟個篩子似的,忍著身體內像是被螞蟻啃食般的痛養煎熬,一臉的猙獰的看著張世凡。

    媽賣批!

    外力援助就是這麽援助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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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沒有人性了!

    李承煜被塞了口塞,四肢用專業的鐵鎖牢牢的鎖在一米五的大床上,哪裏是協助戒毒,換個床就是解剖白斬雞分屍的血粼粼的現場。如果非要說哪裏符合為消費者服務的宗旨,估計就是為了防止掙紮受傷,手|銬上那一圈圈的厚實棉布吧。

    心中堵著一口氣,本就因為毒品折磨浮躁的情緒,更是讓他處於憤怒中,額頭的青筋繃起,奮力的掙紮扭動,鎖鏈被他掙的咣當響。

    “唔唔唔!!!”王八蛋!大!屁!眼子!

    李承煜瞪大了一雙鳳眼,目眥欲裂的看著床前以張世凡為首的幾個白大褂,像是恨不得撲上去生撕了誰。

    張世凡看他掙紮的實在過分,皺了皺眉,太鬧騰了,這麽鬧騰之後還有勁兒抗麽?

    “給他打一針。”張世凡說完,看著沒他什麽事兒了,拍拍屁股,瀟灑的走了。

    “唔!唔!唔唔唔!!”操|你x,有種你迴來!

    李承煜像是被束縛惹怒的獅子一般,嘶吼著想要將利爪尖牙穿透誰的肩骨脖頸,隻是很快,他就顧不上這些了。

    疼,像是被人從身體的內裏嚼爛了骨肉,一寸寸從五髒六腑疼的到身體的每一分,連帶著頭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坩堝,蒸幹了水分,痛的哀嚎不出聲。

    李承煜壓著嗓子,從喉嚨裏發出唿哧唿哧的類似野獸般隱忍的嗚咽。因為塞了口塞而無法閉合的嘴流出透明的唾液。那些他以為超人的忍痛抗疼的毅力,絲毫無法緩解他此時要被痛摧毀的感覺。

    李承煜唿唿的喘著粗氣,瞪著眼,看著空蕩蕩的天花板,也不知道是生理還是心理上泛起的眼淚,紅了眼眶,卻被他死死瞪大的眼睛,撐著沒有落下。

    在痛到嘴極致的時候,李承煜雙手握著拳,身體死死的繃著,身體的紋路繃成一條條扭著的青筋,極力露出一抹笑。

    癢,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身體上攀爬,螞蟻細小的肢體掃過每一存皮膚,掃過癢肉,然後從他繃緊的毛孔中鑽進去,然後在身體裏成群的騷亂,細碎的麻癢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襲來。

    都說痛好忍,癢難捱,原來是真的。

    李承煜的身子胡亂的繃緊著,扭動著,脫水的魚一般,苦苦的磨蹭著,像是這樣就能抖落那些蟲蟻,或者蹭掉那些癢意。

    癢,鑽心的癢,癢到極致甚至癢的發疼。

    南希...

    嗚嗚....

    南希...

    好癢好疼。

    死死撐著的李承煜,崩潰的發出嗚嗚咽咽的嘶吼,高高揚起的下頜滿是唾液的水漬,雙目赤紅,含了許久的濕氣,終於還是滑了出來,輕輕淺淺的一道水印子。

    腦子裏一片空白,想要毒品的欲望,蓋過了一切,或許沒有口塞,和束縛他會像曾經了解的那些‘經驗之談’般撞牆,自殘,又或者不顧一切的哭求,求解脫,求給一針,求死。

    李承煜在這疼癢交替中,慶幸的想著。

    心裏卻還隻憑一股子勁兒撐著拗著。

    這個過程漫長無比,反反複複,李承煜已經記不清疼了多少次,又癢了多少迴,等他迴過神來的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被鬆綁的。

    身上的衣服被換了,身下被嘔吐的髒汙的床鋪被整理了,連他在掙紮中青紫破皮的手腕都被上了藥,空氣都是幹幹淨淨。

    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靜悄悄的,李承煜看著空洞洞的頭頂,好像沒頭沒尾的想了好多,又好像什麽都沒想過,腦子裏昏昏沉沉的發脹。

    過了不知道多久,李承煜才輕輕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任由潮意一股一股的沾濕枕頭。

    從背後看,那人瘦弱的身體攏在被褥裏,沒有絲毫的震顫,像是入睡般平靜。

    ※※※※※※※※※※※※※※※※※※※※

    糖哥:受委屈的時候,就忍不住想家人,想求家人的支持心疼和庇護。

    腎虛大佬:呃...(指望的上...南希...麽)

    糖哥:算了,不存在,不可能,指望不上的。

    正在努力想要成長為堅實可靠的南希:.......(我說什麽了?我幹什麽了?我就出場了兩句話,怎麽就指望不上了。)

    我沒虐,我再次聲明,我沒虐。

    這個故事走日常騷係,一路甜!!!戒毒那啥的痛苦,這個是必經之路,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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