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


    巴黎


    奧爾良公爵路易·菲利普二世看著軍中退迴來的所有“東西”,自己用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有辦法得到法軍裏“菲茨羅伊黨”的支持,在他之前的計劃裏,菲茨羅伊家族離開法國之後,他應該是能得法國軍中的“菲茨羅伊黨”的支持的。


    菲茨羅伊家族都離開了,他們這些人總是需要新的“效忠者”,迴到國王路易十六身邊已經不太可能,畢竟已經在國王的心裏種下了懷疑的種子,遲早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而自己這位波旁家族的血親成員未必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看著自己為了拉攏他們而送出去的禮物被退迴來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不可思議,王室近支奧爾良-波旁的姓氏難道不比之前的紐斯特裏亞男爵菲茨羅伊家族好上很多嗎?


    身為王室血親奧爾良公爵的自己都做到這種程度了,他們依舊不為所動,菲茨羅伊家族能給的,我也能給,菲茨羅伊家族給不了的,我也能給……


    奧爾良公爵路易·菲利普二世心中從上次見過卡洛大公之後,兩家合作關係破裂,為此憋著很久的怒火直攻心頭,失去理智般重重的一拳打在旁邊的桌子上,杯子裏的酒水撒了一地,還不解憤的他又在自己的宮殿套房裏打砸一番,全無貴族的風度。


    之後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和衣服之後,走出套房,讓侍女們進去收拾一下,他的臉上又掛上了和藹的笑容,又變成了傾聽民眾唿聲、慷慨大方的開明貴族,大家都喜歡的奧爾良公爵。


    這時,走廊的那邊,他的兒子夏爾特爾公爵路易·菲利普也走了過來,眼睛看著父親身後的房間慘狀也是無奈,拿出懷裏的信遞給他的父親奧爾良公爵,隨即說道:“父親,這是羅尚博伯爵給您的迴信。”


    奧爾良公爵接過信馬上打開,認真的看著,看到最後眉頭微微一皺,羅尚博伯爵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他不準備介入奧爾良-波旁和菲茨羅伊這兩個家族的暗中的大決戰中去,在信中他表示永遠效忠路易十六,保持中立態度,唿籲兩家坐下來為法國的發展做出貢獻……


    “看看吧!”奧爾良公爵看完,平靜的把信又遞給了兒子夏爾特爾公爵路易·菲利普。


    很快看完信的夏爾特爾公爵路易·菲利普說道:“父親接下來準備怎麽辦?”


    “按照原計劃進行吧,菲茨羅伊家族那麽多年的經營,卻在關鍵時刻放棄與我們的合作。想要的絕對與我猜測的一樣,當然他們也知道我們想要的是什麽。現在我沒有那麽愧對路易十六了,如果我贏了,至少王位還留在波旁家族。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我們贏了,還是菲茨羅伊贏了……”奧爾良公爵與兒子夏爾特爾公爵路易·菲利普邊走邊說道。


    “……”


    夏爾特爾公爵路易·菲利普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十七八歲的他知道他們父子倆麵對的是什麽樣的敵人,但凡稍微鬆懈一些,對方就會衝上來撕碎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都溫王宮


    國王的書房裏,查理合上幾本日記本之後,打開了來自半年多以前法國元帥第四代諾阿耶公爵路易·德·諾瓦耶寫給自己的信,講述的大概就是“那些人”想動菲茨羅伊家族在法國軍政兩界的根基,排擠出所有與菲茨羅伊家族有關係的財閥商人與軍官們……


    查理認真的看完,眼裏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顯然這是不可能的,讓他們去折騰吧,真以為路易十四和路易十五不想像他們這樣做嗎?當然路易十四是沒來得及做,路易十五前期是沒有辦法,後期是沒有機會。


    還是他們覺得他們從路易十六那裏“奪來”的權力已經超過前兩位波旁家族的路易國王了?還是認為菲茨羅伊家族已經離開法國,再厲害也鞭長莫及,鯨落生萬物?他們填補權利的空白之後,就能與新晉升法國無冕之王的菲茨羅伊家族扳扳手腕了?這是不是太過於小看菲茨羅伊家族的手段了呢!


    菲茨羅伊家族隻是成員們離開法國,而不是徹底放棄法國的一切,重要的是法國軍隊直到目前為止還承擔不起失去菲茨羅伊家族財力的支持,換句話說,菲茨羅伊家族在法國還握著大半的槍杆子,這一點都還沒有弄明白的情況下,就想在法國權謀的陰詭地獄裏攪弄風雲?真的以為菲茨羅伊家族是軟柿子?


    查理真的不得不佩服他們莫名其妙的自信,但凡路易十六果斷的暴力鎮壓,他們也不過是路人甲乙丙般的貨色罷了,也敢在權謀出身的軍事貴族菲茨羅伊家族麵前耍大刀?


    自不量力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愚蠢……


    ……


    不過,話又說迴來,除了通過暴力消滅菲茨羅伊家族在法國軍中的勢力之外,別無他法,這也意味著法國將爆發內戰,軍事貴族出身菲茨羅伊家族有著天然的優勢,因此除了加快菲茨羅伊家族奪取波旁家族的權力之外,這對他們沒有半點好處,反而會迎來法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獨裁君主。


    諾阿耶公爵家族在路易十五時代就是菲茨羅伊家族的盟友和追隨者了,像這樣的法國貴族還有很多。


    諾阿耶公爵已經在忠誠於法國國王路易十六的前提下盡力幫助菲茨羅伊家族了,對此查理是欣慰的,雖然他們幫自己也是在自己的家族留退路。


    同時查理也不得不佩服這些貴族,觀察事物總是那麽敏銳的察覺到事物發展的重要節點。


    查理平靜的輕聲細語道:“看來變數還是太大了,棋子們都在奮力拚搏的想成為主宰法國命運的主人……”


    沉默了很久之後才起身看著歐洲地圖上的法國說道:“到最後還是卡洛的辦法是可行的……就借這次時機,一次性全部清理幹淨吧。”


    “我也想看看菲茨羅伊家族謀劃了多年,有多少人是站在我這麵的……”


    要想通過非暴力手段戴上法國國王的王冠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卡佩家族統治法國長達八百多年,現在一個新興的家族想要取代他成為法國的王族,法國大部分的人不見得會擁護菲茨羅伊家族。


    通過血緣關係更不可能,即使菲茨羅伊家族母係祖先擁有波旁血統,但法國悠久的曆史傳統裏,嚴格的父係血統繼承更能得到承認和穩定。


    這樣的話,就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了,第一條那就是查理自己戴上法國的王冠,讓菲茨羅伊家族變成法國王族,這樣菲茨羅伊家族獲得法國國王的合法性就來源於查理了。


    第二條路,查理放棄法國的一切,好好的做好現在的阿根廷國王,充當大時代的背景板……


    但是,這可能嗎?


    “我查理·加布裏埃爾·菲茨羅伊可以不做法國國王,但也不能為奧爾良-波旁家族做了嫁衣……”


    ……


    ……


    菲茨羅伊家族近百年的經營下,權傾法蘭西,為八百年卡佩王朝敲響喪鍾……


    百年王位覬覦者奧爾良-波旁家族把政治野望寄托在法國民眾的革命熱情上……


    ……


    王位覬覦者們,開始了新的一場權力的遊戲,如當年的丕平三世、雨果·卡佩、三亨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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