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蘭身姿筆挺,穿著男仆的裝扮,一手捧著托盤,一手卻捅穿了女人的咽喉。


    他麵無表情抽手而出,帶著一捧滾熱的鮮血。


    嘶啦。


    血珠灑落。


    女人瞪圓雙眼,捂著脖頸,直挺挺栽倒在地,發出撲通悶響。


    因為經過“人體煉金術”的改造,她的生命力頗為頑強,即便被捅穿了喉嚨,卻還沒有在第一時間斷氣。


    雙臂、腿部的皮膚開始不停蠕動,長出的青綠色鱗片時而縮迴,時而長出,仿佛因瀕死而發生了紊亂。


    尤其是她尾椎骨部位,長出一條又粗又長的蛇尾,在不停蜿蜒,抽打。


    吉蘭彎腰蹲下,將染血的手在女人身上蹭了蹭,把血漬擦拭幹淨。


    旋即,就端著托盤,靜靜俯瞰著女人掙紮,最後在其徹底失去生命後,將她腐敗成神秘點數。


    視線一角的彩數“1023”一跳,成了“1049”。


    吉蘭理了理自己的衣領,用食指抹去臉頰上沾的血珠,麵色平靜地踩上了樓梯。


    篤篤。


    二樓的房門被敲響。


    “進。”


    坐在主位的“嫁接學派”首領弗裏德開口道。


    下一秒。


    房門被打開。


    一位長相平平,身材矮小的男仆,便捧著托盤到了桌邊,將上麵的酒水放下。


    “嗯?”弗裏德眉頭緊皺,質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其餘男仆呢?”


    “這……”矮小男仆一臉誠惶誠恐,頗為遲疑。“弗裏德先生,特瑞希小姐在後廚那邊……”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踱步到了主位邊上,躬身附耳。


    弗裏德臉色難看,卻也本能地湊過來,似乎想聽聽這男仆究竟怎麽說。


    可就在下一秒。


    噗嗤——


    一柄剔骨刀刺入了弗裏德胸口,讓他猛地一痛。


    “該死!是敵人!!”


    弗裏德驚怒異常。


    他不顧胸膛的傷口淌血,左臂眨眼隆起虯結的肌肉,直接撐破了衣袖,露出布滿老虎斑紋的皮膚。


    旋即,抬手就是一拳揮出,打算當場打碎男仆的腦袋。


    嘭!!


    然而弗裏德勢大力沉的一拳,卻被男仆同樣的一拳硬剛。


    雙拳對碰,氣爆聲動。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


    隻見那男仆半步不退,一臉冷冽。其外貌迅速發生變化,成了一個高挑帥氣的金發青年。


    旋即,他一個墊步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箍住弗裏德的脖頸,壓著他不讓起身。


    同時,另一隻手緊握剔骨刀,對準弗裏德的脖頸、咽喉以及胸口連捅數刀——


    嗤嗤!


    嗤嗤嗤嗤!!


    “啊!”鮮血噴濺之間,弗裏德因劇烈的痛楚而發狂怒吼。


    轟!!


    他感受到死亡的威脅,拚命爆發出自身的力量,猛地掙脫了金發青年的束縛。


    哐啷一陣巨響。


    桌椅掀飛,碎裂四濺。


    隻見弗裏德渾然失去了正常人的模樣,化作了一個兩米多高的人形野獸。


    其渾身長滿了橘黃長毛,宛如老虎一般的黑斑遍布全身。雙臂肌肉隆起,利爪突出。


    可他後背,卻長著猶如魚類的尾鰭,通體墨綠,兩葉結構,末端尖銳。


    “該死的家夥……”


    弗裏德捂著脖頸的傷口,鮮血汩汩湧出。其化作豎瞳的雙眸冷冰冰地盯著那青年,喘著粗氣道:


    “我認得你!你是麥卡拉的學徒!原來就是你一直在暗中獵殺我們的人!”


    在場的其餘七八名“嫁接學派”成員,此時此刻如何不知,眼前這位陌生的金發青年是一名大敵。


    學派之所以不斷招收新成員,也正是因為半年前遭受到了重創,罪魁禍首皆源於此人的獵殺……


    “一起上!給我把他宰了!”


    弗裏德扭頭沉聲道。


    聽到學派領袖的命令,在場眾人紛紛撕破了自身的偽裝,將改造過後的軀體展露出來。


    一個個近乎於拚湊出來的怪物!


    四肢、軀幹、尾巴、乃至麵部五官,都與人類沾不上邊,卻與他們的身體融合在了一起。


    這一幅場麵,宛如另類的“怪物博覽會”。


    “廢話就不多說了……”


    吉蘭咧嘴一笑。


    他一頭金發在一下秒便染得血紅,長度及腰,無風飄揚。整個身軀也隨之拔高一截,體魄如吹氣球般膨脹起來。


    吉蘭慵懶地舒展雙臂,仰頭以神經質般的笑容,發出舒服的呻吟。


    “嗯……真是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啊,今晚就把你們統統殺掉吧。”


    說罷,他的身形毫無征兆地一閃,劃過模糊軌跡,筆直朝為首的弗裏德衝去。


    嗚!!


    破空聲乍現。


    吉蘭冷酷的雙眸之中,弗裏德的脖頸、咽喉和胸口處都散發著彩光,赫然都屬於致命弱點。


    可他先前近身偷襲之下,利用剔骨刀連番重創,卻依舊沒能將其殺死。


    可見弗裏德將自身改造得非常徹底,生命力不同一般的學派成員。


    同時,吉蘭通過自身靈視,發現弗裏德竟然還是一名4階的久世者,隻是不清楚對方究竟走得哪條道路,是什麽原質。


    嗚——


    吉蘭在一秒不到的時間裏,奔行至弗裏德跟前,砸出樸實無華的一拳。


    拳影爆閃,雷鳴聲動。


    “哈!”弗裏德毫不畏懼,同樣揮出一爪。


    他對自己這具經過人體煉金術改造後的身體頗為自信,完全沒有躲避的意圖。


    嘭!!


    拳爪交擊。


    眾人都感覺心髒被悶響轟擊一般,為之一滯,一種難言的窒息感傳來。


    交手雙方的身高都超過了兩米,同樣是肌肉隆起的“怪物”,壓迫感極強。


    近身碰撞時,造成的聲勢不禁令其餘人等心驚肉跳。


    嘭嘭嘭!!


    嘭嘭嘭嘭!!


    兩者迅速交手,一秒裏連番對拳碰掌近十次。打得勁風四溢,將周圍的木屑和雜物吹飛。


    “哈!!”弗裏德麵目猙獰,一副野獸般的臉龐青筋畢露,齜牙利嘴。


    這一番對拚交手下來,他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不如對方,雙臂更是劇痛無比。


    “哈哈哈!”反觀血發青年吉蘭瘋笑著,雙臂不停抽打,越來越快,越來越勢大力沉。


    先前更像是熱身,現在慢慢找迴了感覺,對身體的掌控愈發得心應手。


    嘭嘭嘭!


    又是幾拳過後,吉蘭冷不丁後撤一步,躲過對方利爪的同時,扭腰擺拳,右臂像是一根實心鋼棍,瞬間抽打在弗裏德的臉上——


    嘭!!


    “噗嗤——”人形野獸怪物張嘴吐血,碎牙紛飛。


    “再來!”吉蘭臉上濺了血珠,大笑幾聲,墊步向前,欺身而上。左手五指捏拳,又是一記左勾拳砸去。


    弗裏德剛挨了一記狠的,正眼花耳鳴,卻又察覺到勁風撲麵。


    他瞳孔猛縮,心頭一凜,連忙抬起胳膊格擋襲來的勾拳。


    嘭!!


    弗裏德隻感覺手臂一痛,整個身體被巨力衝擊一震。


    下一秒。


    咻——嘭!!


    他感覺一股鑽心的絞痛,從腹部傳來。就算不看也知道,那裏又挨了一拳!


    先前因剔骨刀捅出的傷口迸血,進一步被撕裂開,傷勢加重。


    “哈哈哈!”


    吉蘭的動作已經快成了殘象,左右開弓,打得酣暢淋漓。這情形,根本不是勢均力敵的搏殺,而是一邊倒的發泄!


    嘭嘭嘭嘭嘭!!


    弗裏德成了被毆打的對象。


    形如沙包。


    從他失守的那一刻開始,防線就似決堤,吉蘭的猛攻如洪水洶湧而至。


    短短兩秒,弗裏德挨了十七八拳,渾身皮開肉綻,骨骼斷裂。


    又因其身體經過改造的緣故,使得他的抗擊打能力強悍。然而這個優勢,卻在此時此刻成了最糟心的特性……


    “噗——”


    弗裏德再度吐血,身體搖晃,雙眼閃過恍惚。


    這時,其餘“嫁接學派”成員終於迴過神,怒吼著圍攻過來。


    “滾!”吉蘭淡漠瞥了眼,冷不丁一腳後踹而出。


    染黑的腿部硬如鋼鐵,一記“碎鐵”高鞭腿,竟當場將一名壯漢的腦袋抽爆。


    嘭的一下,血肉飛濺。


    無頭屍體轟然倒地。


    一條刀臂與一隻螯鉗同時襲來,吉蘭後撤躲避,同時,手中多出了一柄青色杖錘。


    正是他許久未曾使用過的“公正手杖”。


    轟!!


    吉蘭隨手一甩,杖錘橫擊一人麵部。


    轟然的爆炸衝擊,將周圍數人掀飛,濺射的綠火沾染在他們身上,仿若火星沾油,熊熊燃燒起來。


    “啊!!”


    數人身上燃著綠油油的大火,在地上翻滾,痛苦嚎叫。


    弗裏德趁機掏出三四瓶各色的煉金藥劑,連瓶塞都不拔開,直接丟到嘴裏嚼碎。


    玻璃碎渣混合著藥液一股腦咽下。


    很快,他身上的傷勢在藥劑的作用下得到遏製,同時一身肌肉再度膨脹,整個人徹底成了畸形的怪物。


    “裁定!”


    弗裏德麵部扭曲,抬起手,朝那血發青年張開五指,吼道:


    “此地公平決鬥,不可動用武器!”


    隨著他話音剛落。


    吉蘭便驚訝發現,自己手中的青銅杖錘仿佛在一股無形的神秘力量下,具有一種莫名的排斥力,劇烈震顫起來,試圖掙脫其手掌。


    “熔爐權杖螺旋,九月‘雪女士’之路,4階‘裁判’……”


    他咧嘴一笑,道出了對方的底細。


    “公平決鬥?如你所願!”


    吉蘭並沒有強行去抓握杖錘,幹脆鬆手,將其收迴了次元空間當中。


    旋即,他掏出三張羊皮紙,隨手一拋。


    嘩啦啦——


    羊皮紙飄落,三個不同的高階煉金陣頓時綻放出光芒。


    在場眾人愕然發現,房間的石木地板、牆麵與天花板都開始蠕動起來,緊接著隆起一個個鼓包。


    轟隆!


    隻見一根根由石頭或木頭組成的柱狀物“生長”了出來,細如手臂,粗至水桶,像是一條條或大或小的蟒蛇,在二樓的這間房裏蜿蜒,穿梭。


    “煉金術……”


    弗裏德同為煉金術士,怎會認不出這是什麽力量。


    隻是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地上那三張羊皮紙上繪製的煉金陣,他一個也認不出。


    “是自主開發的煉金陣!將房子的構造分解,再構築成了這樣的柱狀體?!”


    嘩啦!


    隻見那些柱狀體封鎖了眾人的空間,旋即在他們的怒吼和驚唿聲中,將他們統統纏住。


    有人試圖對柱狀體進行破壞,可下一秒,被分解的石木又源源不斷進行補充,使柱狀體迅速恢複。


    “嫁接學派”成員們隻感覺絕望。


    嘭!


    嘭嘭!!


    弗裏德一拳擊碎襲來的石柱,又是一腳踹斷木條。


    “裁定!此地房屋不可煉金!”


    他再度使用出自身“裁判”的原質力量,然而麵對吉蘭的三重煉金陣,弗裏德卻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噗——”


    隻見他猛地吐血,臉色發白。


    王國烙印因原質超負荷使用而反噬,在其心靈深處震顫。


    深入靈魂的痛楚,將其淹沒。


    “嗬……啊!!”他發出了哀嚎。


    在裁定力量的作用下,煉金陣的發揮總歸也是受到了些許影響,那些柱狀體不再蔓延,甚至有倒迴的趨勢。


    可弗裏德也清楚知道,自己眼下不可能再有勝算,繼續這麽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那血發青年的實力太強了!


    即便自己利用“人體煉金術”改造了身體,又服用了煉金藥劑臨時增幅,甚至還動用了4階“裁判”的原質力量,也僅僅做到勉強抗衡,在對方手裏保住性命。


    擊敗對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弗裏德根本不明白,也記不起自己到底哪裏得罪過對方,竟會遭到如此針對。


    “嫁接學派”幾乎毀於對方一手!


    “跑!”弗裏德猛地往身側一竄,轟然撞碎了牆壁,從二樓躍下。“隻要找到父親,他一定能將那家夥殺死!或者向‘午夜玫瑰’成員求助!”


    他不僅是“嫁接學派”首領,還是“紅公爵”博羅爾·杜普的養子兼首席學生。


    弗裏德跑出一段距離,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身後便勁風吹襲。


    迴頭一望,弗裏德臉色大變。


    隻見血發青年如跗骨之蛆般緊隨在自己身後,獰笑著一手探出,扣住了他的肩膀。


    “既然是決鬥,為何要跑?”


    吉蘭眼神暴虐。


    “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了!你真該死啊!”


    說著,他一拳砸了過去,正中弗裏德的麵門。


    嘭的一下,弗裏德本就扭曲的五官再度擠壓,鮮血混雜著皮肉翻飛,一顆眼球爆裂。


    其怪物般的身軀向前飛撲,在地上翻滾,揚起塵土。


    下一秒,弗裏德憑借著強烈的求生欲望,又從地上翻起,繼續亡命奔逃。


    “跑跑跑!!”他心中怒吼。


    熊!!


    身後的石木樓房燃起了熊熊大火,在火中坍塌。裏麵那些“嫁接學派”的成員,卻不知何時已經被吉蘭所殺,統統腐敗成粉塵飄飛。


    徒留一座空房子,於城鎮安德婭的夜間亮著刺眼的火光。


    周圍的居民都被巨大的聲勢所驚動,一隊巡邏的女兵聞聲趕來,卻恰好看到兩道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遠方的街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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