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在一股無形的拽引力下,吉蘭的意識一直往前,朝著那盡頭的光點而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亮。


    他很清楚,這是因為自己的“扮演”取得了不小的影響力,因此收獲了與之對應的強烈反饋。


    並且,隨著“吉蘭探員”在首都的影響力持續擴大,深入人心,那麽反饋仍會不斷傳來,引導他逐漸靠近原質。


    ‘近了,越來越近了……’


    吉蘭“看”到那遠方愈發放大的光芒,默默道了句。


    ‘但還需要一點時間的沉澱。’


    念頭至此,他睜開了眼。


    唰。


    整潔書桌映入眼簾。


    耳畔傳來幾聲鳥啼。


    現在是8月14號的早上九點半。


    吉蘭正坐在出租公寓主臥的桌邊,晨曦的光芒透過窗簾的縫隙,在絲絨薄被上落下一條細長的金色斑紋。


    桌麵上擺放著些許雜物。


    一份今日的纈草時報、兩封信和一個鍍金獎章。


    報紙的頭條人物依舊是他,報道的內容則是前天在“戰馬旅館”抓捕布雷迪四人的事。


    金牌記者蕾比·倫德信守諾言,從吉蘭這裏拿到第一手的資料後,便連夜撰稿,將其誇上了天。


    字裏行間,流露著“樸實且真摯”的情感,把吉蘭·伊洛斯塑造成了一個不畏強權,秉公執法的“模範探員”。


    至於布雷迪等四名政要子弟,則成了無惡不作,壞到了皮燕子裏的“首都瘤子”。


    連他們幾個過往曾做過的,大大小小的壞事,都統統公布於眾。包括但不限於強、淩、嫖、飲酒等,甚至連隨口吐痰和亂丟垃圾這種小事,都沒有放過。


    也不知這位女記者是親眼所見,還是隨手胡編,總之是讓這四人的名聲惡臭無比。而布雷迪被宣判死刑,其餘三人將遭到五十年監禁的內部消息,同樣也登報公布,想必驚詫到了不少繆斯人。


    畢竟他們可能是近十幾年來,首例因犯“禁酒令”而被逮捕判刑的政要子弟。


    昂特和卡納維等四名下議院議員,則因行賄和勾結各帝國部門,被逮捕收押,等待審判。不過此事在報紙上隻是一筆帶過,並未細說。


    可能是報社也擔心會對官方造成負麵影響,以免遭受相關部門的警告或勒令整改,故而對蕾比的稿子進行了刪減。


    但不論怎麽說,吉蘭是此事的受益者。


    “纈草時報”在首都的銷量名列前茅,相信會有不少繆斯人能看到這篇報道,從而得知“吉蘭探員”的種種事跡。


    繼而為他提供“秘傳”反饋,產生“引導之力”。


    ‘如果按照尋常神秘者修行的速度,從1階攀登至2階,恐怕需要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積累……這還是擁有“秘傳”的前提下。’


    吉蘭深吸口氣。


    ‘但我根本無需這麽久的時間!’


    鍛體術“黑膽汁”拔高了他的靈知,外加“十二刺”冥想法的高效錘煉,此時吉蘭的靈知高度,已經超過了2階的標準。


    再加上“燈芯魔藥”的輔助修行,以及登報的影響力,他估摸著,能在兩個月內成功攀登至2階!


    吉蘭收迴思緒,拿起了桌上的兩封信。


    其中一封是表彰信,外加那枚鍍金獎章,皆是禁酒局今早派人送來的。他隻是隨便看了眼,便將其收進了煉金口袋裏,儼然不在意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


    重點是另一封信。


    裏麵裝著240金凱撒的紙鈔。


    其中200凱撒獎金,40凱撒薪水。


    是的,高級禁酒探員的周薪隻有10凱撒。


    這對中產階級而言,或許算是高薪,但作為公務崗位,且還是一個賣命的危險崗位,這個薪水說實話是有些低了。


    不過這筆錢是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吉蘭將其清點一番後,統統收進了囊中。


    “加上為亞路嘉小姐‘驅魔’,那群貴族小姐給予的500凱撒委托報酬,現在手頭的資金又有3745凱撒。”


    吉蘭盤算一番,呢喃道。


    “足夠我再一次性購入‘綠火藥’和‘燈芯魔藥’的主材,盈餘的錢還能買得起真實膠卷《舊匹爾#2》。”


    旋即,他便取出了“煉金熱線”。


    插上水銀電池後,撥打了過去……


    *


    *


    *


    北繆斯,最北部的路羅尼亞街區。


    其中一幢不起眼的獨棟公寓內,正上演著極其淫邪的一幕。


    挑空的大廳相當寬敞,卻看不見任何一件家具或擺設,顯得極為空蕩。唯有地麵鋪設著一張碩大的毛絨圓地毯。


    地毯為白,上麵以鮮血繪製出了一個直徑約二十米的巨大符號。那是一條直線橫貫豎橢圓,並伴有諸多古羅美文字與奇怪符號。


    這是指向第二司歲“繁母”的印記。


    地毯上正安靜跪伏著十二名女性。


    她們埋頭,呈叩拜狀,宛如雕塑。


    身後,一位身穿白底黑邊教士袍的高大身影,正挨個與這些女性進行互動。


    每當那高大身影與一人互動完畢,該女子還會向其道謝:


    “感謝您為母神傳遞福音,阿杜拉·克萊爾會長。”


    女子從始至終埋頭跪伏,發絲散落地毯。


    “願母神憐愛你,布特蕾。”


    身穿教士袍,被稱唿為阿杜拉會長的高大之人,竟開口發出一個成熟優雅的女聲。


    她那圓頂寬簷帽下的樣貌三四十,妝容華貴,神色聖潔。深紅飽滿的唇邊,還有一顆細痣。


    阿杜拉邁開白皙的裸足長腿,到了另一名跪伏女子身後,掀起教士袍,又展開了下一輪的互動。


    她明明是一位女性,卻宛如雙性之人。


    互動場地後方的白牆上,同樣有著一幅巨大的,以鮮血繪製的“繁母”印記。


    印記中央,一道光溜纖細的人影,戴著半邊兔子麵具,頭頂毛絨兔耳,雙臂平展被釘在了牆上。


    正是“兔子小姐”珍娜·克萊爾。


    她身上遍布鞭痕,嘴角帶著血漬,奄奄一息。


    待阿杜拉會長與十二名女子互動完畢,這才轉身走到珍娜的麵前。


    “母……母親大人。”


    珍娜抬起頭,敬畏地喊了句。


    “我知道錯了。”


    “四名‘黑領執事’死就死了,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阿杜拉輕聲安慰,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挑起女兒的下巴,卻又歎息道:


    “但我交代給你的事卻進展太慢。而且,黛笛爾·泰勒是我精心挑選的關鍵人物,你花了那麽久時間都沒得手……我很失望,珍娜。”


    “都是因為那個吉蘭·伊洛斯!”


    珍娜咬牙切齒道。


    阿杜拉靜靜看著女兒,搖了搖頭:


    “不,隻是因為你無能罷了……原本定在九月舉行的‘黑彌撒’,看來隻能推遲到十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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