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納多團長站在城牆上,看著下麵幾百個穿著白色毛皮,手上提著木板蒙著獸皮製成的盾牌的的野蠻人,排出幾列橫隊,緩步逼近城牆。

    跟著他們的還有不少衣衫襤褸的散兵遊勇,團長感覺十分的怪異,他迴過頭:

    “帕爾馬,這是怎麽迴事,接到調令的時候跟我們說的不是防守獸潮嗎,結果現在獸潮沒來多少,野蠻人倒是一波一波的來。今年前前後後來了來得有小一千來人了,什麽時候荒野有這麽多野蠻人了?現在都快成要塞攻防了。再說他們這是個什麽意圖?明知道我們這裏有城牆,有法師,為什麽會是輕盾步兵野戰橫隊線列?真的要用這種隊形衝擊要塞?”

    “以前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帕爾馬也摸不著頭腦:“上次來過一批之後,我還讀了以前的記錄,別說這麽多人了,要塞建立起來之後野蠻人出現的次數加起來都不夠兩隻手,更別說列個隊了,每次最多出現幾十個,然後混在野獸裏一窩蜂衝上來砍。現在這樣子還真是奇了怪了。”

    帕爾馬靠在一個三角形框架上釘著塔盾的的大盾車上,為了趕出足夠的大盾車,朗道讓波魯監工,不得已還讓工匠們拆掉了一部分運輸馬車的輪子,索性現在物資足夠。也沒有什麽運輸任務。輪子再慢慢補上就好了。

    現在城牆上的盾車就是他們努力的結果。帕爾馬靠著的盾車後麵,波魯探出頭來,他旁邊是上次見過的跟著團長的小個子騎士。

    “這兩次來了快1000人的戰鬥隊伍,就算他們成年男性都能上陣,他們背後起碼也得有個5000人左右的部落,怎麽算也是個很大的目標了,為什麽從來沒聽說過荒原上有這樣的部族?我們有荒原的偵察信息嗎?”

    帕爾馬搖搖頭:“沒有,之前有冒險者進入過荒原,這裏往北走兩天就會進入森林,5天能看到恩裏基洛湖,湖的北邊是一望無際的龐大山脈。所有的信息就到此為止了,獵人,冒險者,淘金的人,拓荒者全都在此止步。

    聽說有人繞過恩裏基洛湖,進了山,但是沒有人迴來,也就沒有信息。北邊太冷了,沒有食物,沒有住所,每年有一半時間在刮大風,拓荒者隻能種一季糧食,還不夠口糧的。

    倒是聽說有勘探出不少礦的,但是既沒有人力開采也運不迴來——就算用奴隸都不夠成本。那邊的河水都是直接匯入恩裏基洛湖,和這邊聯通不了。所以這幾年已經沒有人進入荒原了。”

    “那會不會是他們覺得自己實力很強,對自己的戰鬥力特別有信心?”

    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黑色的麵甲下傳來:“我覺得他們環境這麽惡劣,能聚集起這麽大一批人,應該是經過層層篩選的吧?”

    波魯有點驚異的看了兩眼黑衣人,但是隻能看到麵甲下湖水一樣綠色的眼睛。來這個世界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到女性——畢竟這是一個環境惡劣的軍事要塞,路上不會有穿著清涼的美少女在逛街。性別單一到波魯看到她的體型都沒有往另一個方向想。

    帕爾馬笑了:“他們就算再強,總不能這下麵全是超凡騎士戰力吧,那就太恐怖了,看這個樣子,大概得有500個左右的騎士投入一個進攻波次,這誰接的住啊。”

    “別看咱們這兒騎士人數不多,耗費的資源其實挺多的,我們就來了200個騎士,總人數就快兩千了。每天團裏吃掉的夥食就上千金幣,我覺得這荒原不可能養得起。”

    了解內情的團長說話了。騎士團自然不可能是單純的由騎士組成的軍隊,如果說騎士按戰兵計算的話,他至少需要4個輔兵才能以最佳狀態投入戰場,每個輔兵實際上都是騎士侍從,要負責起照顧騎士的衣食住行,裝備保養,戰前穿甲等等一係列砍人之外的事情。

    畢竟這些事情都會極大的消耗騎士的體力,而作為迴報,騎士會在訓練的時候指導他們。使他們有機會成為超凡。必要的時候,侍從還需要穿甲跟隨騎士作戰,也算是畢業實習?

    而這五個人都必須是脫產士兵,5個脫產士兵就需要大概五百人的賦稅供養,就算再窮兵黷武,這1500個脫產士兵,也得耗盡15萬人一年的結餘。

    說話間,三列橫隊應該是走進了他們的投石距離,停下了腳步。

    “我們現在打嗎?”

    團長搓了搓手,興奮的問。恨不得立即就開始使用這個武器。

    “等等,別急啊團長。”

    帕爾馬從自己身後的箱子裏找出兩麵旗幟,綁在繩子上,然後拉動繩子,把旗幟升上了旗杆:一麵紅色方旗。一麵黑色方旗。

    隨著旗幟升上旗杆,兩翼的軍官同時發出了拖長的喊聲:“所有人注意了!上弦!等待命令!”——這旗杆也是來自波魯的建議,指揮靠喊在喧囂的戰場上實在是太不可靠了。很容易被緊張的士兵和軍官忽略掉。

    傳令兵也很難在戰場上跑來跑去找到特定的人,現在隻要高高掛出旗幟,戰場所有人都知道現在該幹什麽,現在旗幟一共就6種:紅色方旗代表步兵備戰,包括所有能看到這麵旗幟的騎士;黑色方旗代表弩手上弦備戰;藍色的方旗則是法師法術備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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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應顏色的三角旗則是自由開火的信號,畢竟齊射似乎對這個時代過於苛責,同時還放棄了其他複雜的旗幟信號。

    隨著紅色方旗的掛出,大盾車的遮蔽裏,一共有50組人正在忙碌著上弦。帕爾馬抽調了100個新兵,50個老兵學習了弩箭的用法,大家的反應都很積極,畢竟新兵兩人一組隻用賣力氣給弩箭上弦,老兵大略瞄準發射,要學的東西很少每人就一項,很快就學會了如何使用。

    相比起來大床弩的發射步驟就複雜多了,目前還沒有人順利掌握,三台做好的床弩無人使用。波魯隻好自己來城牆上操作,算上帕爾馬和團長,總算是能讓三台床弩都發射起來——主要是士兵們對如何瞄準,如何測距,調整俯仰角都毫無概念,暫時隻能用來搖手輪幹點體力活兒。

    團長忽然出聲了:“等等,你們看,後麵跟著的那些穿的像貓頭鷹,還舉著插個山羊頭的棍子的那些人是幹嘛的?”

    帕爾馬往外看了看,從身後的小挎包裏找出一本筆記翻閱起來。他抬起頭又低下,仿佛確認了幾次,臉色變得越來越不好:“那些是薩滿的旗幟,是野蠻人的施法者,這下麵有幾個?9個了?湊,這下麻煩了,有記載的能力就有反製塑能法術,提高抗性,還有釋放增益法術,有薩滿的話,野蠻人的戰鬥力會提升不少,我們的壓力會很大了。”

    帕爾馬迴過頭看著廊橋上的伯爵,仿佛伯爵正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他下定了決心,咬了咬牙:

    “掛出藍旗!藍色三角旗!我們要提前使用法術攻擊!不能隻釋放清場法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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