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個黑衣人就如同出現時那般,悄無聲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葉姝華看了眼她走遠的背影,麵無表情,眼底也依舊平靜如水。


    可空氣中,卻似有一股極寒的氣息無形中自周身逐漸朝四周蔓延。


    敢傷她的人,很好!


    竹影在看到竹玥沒一點意識的時候,徹底慌了。


    抱著竹玥迴她的寢房,平放在床榻之上。


    葉姝華神色肅穆,快速地查看了她的傷勢。


    竹玥所有的傷都擊中在胸部,肋骨裂了好幾根,心脈也嚴重受損。


    最重要的是,胸口有淤血,需要馬上排出,否則她撐不過半個時辰。


    好在葉姝華知道胸腔積血如何排出的法子,這是老者隨口讓她背下來的緊急救助的法子。


    葉姝華先行針穩住了她的心脈,從藥箱裏拿出消過毒的小刀,輕輕剌開心口的位置。


    當即有鮮血湧出,她片刻不停,拿出牛筋管,一頭伸進她的胸腔內,一頭用嘴吸幹氣體,隨即,就有黑紅的瘀血源源不斷流出。


    過了大概不到半刻鍾,瘀血算是徹底清幹淨了。


    葉姝華才拔出牛筋管。


    又行了幾針,確定她暫時穩定下來才收了針。


    “好在肋骨隻是裂了並沒有斷,現在瘀血排出,沒什麽大礙了,竹青,吉翠,這幾日你們輪番照看她。”


    “是。”


    葉姝華起身,抬著袖口擦拭了額間細汗,眼神平靜而凜冽,看了眼竹影。


    竹影會意,隨著她走出寢房。


    堂屋內,葉姝華麵沉如雪,“那六個黑衣人武功比你還高?”


    竹影麵露慚愧,低頭拱手道:“應該是的,屬下絲毫沒察覺出他們的氣息。”


    葉姝華抓住椅子的手猛地用力,指節逐漸泛白。


    “知道了。”葉姝華又命她拿來紙筆,寫了兩個藥方,遞給她。


    “尋常的治療內傷的方子,你應該都知道,照著去哪七日的。”


    竹影眉眼低垂,點頭領命。


    卻走了一步又迴來,“小姐——”


    “去拿藥,別的什麽也別想,那六個黑衣人武功在你之上,你去就是送死!”


    葉姝華抬眸,冰冷的眸子覆蓋在她周身,似臘月寒風。


    她的聲音輕柔,卻比寒風還冷。


    “竹玥是我的人,他們每踹竹玥的一腳,我都會十倍討迴!”


    竹影眼眶濕潤,明白了小姐意思。


    便歇了心思,抿嘴退下。


    竹影走後,葉姝華就坐在窗前,冷冷看著窗外,如墨的夜色沉思。


    “那六個黑衣人是最新出現在方府的暗衛,不是方栩培植的,具體是誰給的他,我還不得而知。”


    不知何時,殷子荀出現在她身後。


    迴眸望去,他今日穿了一件淡青色上等雲錦交領廣袖衣袍,領口是深綠色,繡著雲紋。


    衣袍輕薄而飄逸,穿在他身上,更襯得他的五官,如謫仙般。


    葉姝華眸色冷淡,從他臉上一掃而過。


    瞟見他手中的木雕。


    沒過問,隻依著他剛剛的話說:“你調查過?”


    殷子荀順勢坐在她對麵,將木雕小心翼翼放在桌幾上。


    微微一轉,雕像麵衝她。


    葉姝華這才看到,雕像刻的就是她。


    “嗯,我既然為四皇子謀臣,太子的黨羽,自是要調查清楚,時刻監視的。”


    “不過,你若想殺了那六人為你的護衛報仇,我有辦法殺了他們。”


    說著,他將木雕推到她麵前。


    抬手,指腹輕摸著。


    木雕雕刻得極為細致,比棣蓉的雕刻工技還要高出一籌。


    “要殺,也得我親手殺。”


    而且,她不光要殺了他們。


    她拿起木雕,手下一沉,眼底浮現驚詫。


    “這是若桑木雕刻的?你從哪兒來的,不能是徐府給的吧?”


    若桑木就一塊,還就被徐家當寶貝般供著的。


    殷子荀點頭,“當然,他們可是乖乖雙手奉上的,若桑木很難雕刻,我可是日夜雕刻,才做出這一個來。”


    “怎麽樣,喜歡嗎?”他挑眉一笑問。


    葉姝華微微頷首,“喜歡。”


    皇後的試探很快便來了。


    第二日,葉姝華就接到萬泉遞來的消息,有人請她入夜後,去皇宮為一位貴人診脈。


    同時,渃文柳也送來一則消息。


    葉姝華看完渃文柳遞來的字條,先是驚詫一瞬,隨即了然,怪不得要試探她是否是絕命醫師。


    原來真正目的在這兒。


    葉姝華眼神微眯,眸底泛著精光,似在想著對策。


    少頃,她應下請求。


    入夜,便和竹影易裝後,扮成男子模樣前往皇宮。


    入宮後,果然,見到躺在床榻上的人是渃文柳。


    一番行禮後,她直接開始診脈行針。


    皇後為了讓她來,給渃文柳身上下了一種極其難解的毒。


    毒性不大,卻祛毒很困難。


    需少則一個時辰不停歇,才能將毒素全部排出。


    否則渃文柳會有生命危險。


    渃文柳此時早已昏迷不省人事,那個提醒她的字條是在她入宮前給她的。


    想來她入宮就知道自己會被皇後下毒。


    渃文柳還有用,她自是不能讓她就這麽死了。


    於是,她開始專心致誌行針施針。


    葉姝華一旦開始行針,就不能分神,也根本沒再注意皇後的舉動。


    時間一點點過去,葉姝華行針祛毒,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葉姝華穩準快,下了最後一針。


    噗!


    渃文柳猛吐出一口黑血。


    葉姝華一個眼神朝後掃,竹影急忙為渃文柳擦拭嘴角。


    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將之前喂給她的那個毒藥。


    “迴皇後,公主已無大礙。”


    “絕命醫師果然是妙手迴春啊。”皇後笑盈盈說著,眼底透著試探之色。


    隨後擺手,示意徐嬤嬤去取診金。


    葉姝華拱手行禮,“皇後謬讚了。”


    不多時,徐嬤嬤拿來了一千兩黃金。


    葉姝華時刻保持警惕,視線掃過托盤,又掠過徐嬤嬤的臉上,然後示意竹影收了診金。


    卻在竹影上前剛接到托盤時,突然蜂擁上來十幾個護衛,將他們團團圍住。


    還有四個粗使婆子直接反擒拿壓住葉姝華的雙臂。


    另外還有四個粗使婆子毫不手下留情,將竹影直接壓在身下。


    葉姝華不慌不忙,嗬嗬笑著,依舊不明所以的神情,抬眼瞅著皇後道。


    “皇後娘娘,您這是幾個意思?您若不想給診金,小的不受便是。還請皇後娘娘留小的一條命。”


    皇後勾唇冷笑,“葉姝華,你就別裝了,哀家知道是你!”


    “徐嬤嬤,去把她的真麵目給哀家揭了!”


    “是!”


    徐嬤嬤麵露兇色,三步並兩步上前,循著葉姝華的鬢角就摳。


    力道很大,幾下就摳得泛紅了,瞧見有易容痕跡,又摳出一角,麵露喜色。


    猛地一用力。


    嘩——


    葉姝華假的人皮麵具瞬間被撕下來。


    她那張清麗嬌豔的臉,赫然出現在麵前。


    與此同時,皇上和太後以及太子也剛巧來到皇後殿宇。


    剛巧看到這驚人的一幕。


    葉姝華皺著眉頭,張嘴動了動臉頰兩側皮肉,徐嬤嬤撕得太用力,拽得還是很疼。


    她貼得還是緊了點,早知道就再貼鬆一些了。


    葉姝華正動著臉頰上的肉,就見皇上太子和太後走近。


    皇上和太子皆是滿臉詫異,太後麵色沉冷,眸光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皇後暗自竊喜,這次皇上倒是來得正是時候。


    這下葉姝華絕命醫師的身份被揭穿,她百口莫辯。


    這才隻是個開始,明日後,她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迎接她的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皇上——”


    “皇上,沒錯,臣女就是絕命醫師。臣女並非有意隱瞞,實在是臣女身份特殊,又想靠著這一身行針的本事濟世救人,所以才不得已而為之的。”


    “還請皇上見諒。”


    葉姝華先發製人,快她一步承認。


    皇上隻覺不可思議。


    “你,你不是……你什麽時候學會行針之術?”皇上想說她不是從小被關在院中,但又注意到太後在,如此說很不妥。


    像是他知道葉姝華小時候被欺辱關押,而不管不問似的。


    雖然他確實是如此。


    葉姝華眸光不變,左右瞟了兩側人一眼,眼底寒如冰錐,隻輕輕掃了一眼,就似冰錐入骨,攝人心寒,頓時嚇退了那幾個粗使婆子。


    她們當下就眼神閃爍地放開了手,即便皇後瘋狂示意不讓她們鬆手。


    但她們也不知怎麽,眼神接觸到葉姝華時,就下意識被嚇得鬆了手。


    葉姝華施施然站起身,理了理衣衫,道。


    “迴皇上,臣女是自學成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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