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姝華水眸睜大,手下再一用力。


    “啊不不不,不看,不看。”


    為防止他再有什麽不軌心思,葉姝華出聲警告。


    “告訴你,我近身搏擊可是很厲害,論速度和狠辣,沒人比得過我。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殷子荀委屈巴巴,“知道了。”


    葉姝華這才鬆了手。


    殷子荀乖乖坐在圓墩子上,並攏雙膝,雙手老實搭在膝蓋上,跟個溫順的小奶狗一樣。


    瞪著一雙黑亮的眸子,瞧著葉姝華。


    三分埋怨七分撒嬌,道:“你下手也太重了,我手腕到現在還疼呢。”


    葉姝華勾了勾唇角,睨了他一眼,不以為然道:“誰讓你的手不老實,活該。”


    殷子荀揉著自己發紅的手腕,被揶揄得隻得暗自噘著嘴生悶氣。


    頭微微低垂,眼尾也耷拉了下來,小嘴微噘,看上去可憐又委屈。


    葉姝華到底還是心軟,伸手拽過他的手腕,用指肚輕輕揉著。


    看不見的地方,殷子荀的唇角微微上揚。


    “不過,你還會近身搏擊?你這都是什麽時候學的?”他調查過她不下兩遍,可都沒查出她會武功之事。


    葉姝華哦了一聲,有些支支吾吾,道:“那個,我婢女吉翠會武功,自從和她學的。”


    “反正我從小就被關在院子裏,什麽也幹不了,就日日練習琢磨,倒是被我琢磨出一套近身搏鬥的招式。”


    這其實是她在第一世,隨方栩出征去邊境時,遇到的一個蒙麵男子,她救了他,他教的她保命的招數。


    因為不需要有內力,所以很適合她,隻要速度夠快,無人能近身,近身也必死。


    也多虧了學會這個,好幾次她都巧妙脫險。


    殷子荀眸色深深,沒再說什麽。


    “對了,葉釗被壓在大理寺,正好,勞煩你去和李大人打聲招唿,我今夜想去探望他。”


    葉姝華突然開口。


    有殷子荀出麵,他去見葉釗倒是更方便些。


    “好。”


    大理寺地牢。


    葉釗被關押在單獨的牢獄,一身囚服破舊汙垢。


    頭發蓬亂,臉上也都是泥垢,絲毫沒了往日風光,肉皮也都耷拉下來。


    仿佛一瞬間老了十幾歲。


    他癱坐在草席子上,背靠著牆麵,聽到腳步聲,也一動不動,心如死灰。


    “父親,女兒,來看你了。”


    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響起,與陰暗的地牢格格不入。


    葉釗聽到這個聲音,眼皮猛然抬起,目眥欲裂,體內血液上湧,恨意從心底流出蔓延全身。


    都是這個賤人,是她,是她害得自己成了階下囚,變成這般狼狽模樣!


    他緩緩抬頭,眼皮掀起,露出陰冷的眸子。


    惡狠狠瞪著她。


    “葉姝華,你這是來看我的笑話的?”


    她哼笑一聲,瞥了身邊葉姝欣一眼,“是也不是。”


    “欣兒,你不是想送送父親最後一程?去吧,看他最後一眼,畢竟過了今夜,他也就沒了。”


    葉姝欣雙手握緊食盒,麵上有膽怯有難過。


    走進,把食盒放在牢門口。


    低垂著頭,眼睛卻上揚,怯生生瞥了他一眼。


    “父親,這是我給您做的飯菜。”


    聲音細小,卻也能聽見,說完她就慌忙再次躲到葉姝華身後。


    她從小就一直渴望父愛,期盼父親多看她一眼。


    可父親從未知道她的存在,她也一直在東躲西藏,時間久了,對父親生了天然懼意。


    即便,現在她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麵前,叫他父親。


    即便,現在他不是高高在上的葉老爺,成了階下囚,她還是從心底裏懼怕他。


    “一個婢女生的低賤貨,呸!”葉釗啐了一口唾沫,嫌惡地瞥了一眼食盒,爬過去直接一腳將食盒打翻。


    飯菜散落一地。


    菜香味和著牢房裏獨有的騷臭味,使得牢房氣味更加難聞。


    葉姝欣心一咯噔,瑟縮著肩頭,躲在葉姝華身後,不敢去看。


    葉姝華睥睨著牢內之人,眼底神色幽冷。


    “吉翠,你先帶著欣兒去牢房外。”


    吉翠領命,當下半摟著葉姝欣出了牢房。


    “我想單獨和他聊幾句。”她說著看向一旁立著的殷子荀。


    他很識趣,點頭出去了,走前也一並清退了獄兵。


    昏暗的牢獄內,隔著柵欄,葉姝華一身潔白素衣,如陰暗裏長出的潔白蓮花。


    垂眸,睥睨著正深陷爛泥裏的葉釗。


    勾唇邪笑,“葉釗,被奪走珍視一切的滋味,如何?”


    葉釗胸腔怒火洶湧,衝擊著肺腑,直抵頭頂。


    眼底也因憤怒,充血變得殷紅。


    “葉姝華,我要殺了你!”他怒不可遏,心裏有無數惡毒的話,卻無一能表達出他的憤恨和怒火。


    隻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可鏈條鎖著他的脖子,他隻能抓著柵欄,拚盡全力也沒能夠到她的衣擺。


    葉姝華輕笑一聲,眼底色澤意味不明,蹲下身,清冷的眸子盯著坐在地上的他。


    “你已經殺了我一次了,那一次,我死前,也是如你這般,充滿了憤恨怨懟,帶著想要將對方碎屍萬段的憤怒,含恨而終的。你忘了?”


    葉釗恨得腦仁生疼,憤怒得渾身發抖。


    聽到她的話,隻覺她在胡言亂語。


    “如果我真的殺過你一次,那我一定不會讓你痛痛快快死了,我要先扒了你的這張臉皮,一點點折磨死你!”


    “嗬!”他可真是自始至終,對她的恨對她的陰毒都沒變。


    “可惜,你沒機會了,你隻會永遠地被我殺死!”


    “你說葉姝欣低賤,其實最低賤的就是你!你生在農村荒野,入過賤籍當過奴仆,甚至,為了一口吃的當過富人的男寵——”


    “你胡說八道,你信口雌黃!那不是我,我不低賤,低賤的是你是你!”當葉釗聽到男寵二字時,那些被他牢牢封存住,深埋心底的記憶,猛地湧了出來。


    衝擊著他的大腦,他變得驚慌失措,也更加憤怒得不能自已!


    他拚盡全力嘶吼反駁著,極力否認著,似乎這樣,那些記憶就能重新封迴去。


    葉姝華嘲諷一笑,起身,踱著步,絲毫不在意他的反駁,就要一點點撕開他一直隱藏的那段肮髒不堪迴首的記憶。


    直至撕得粉碎,將他醜陋粗鄙惡心的一麵全部展露無遺。


    “你急什麽?若不是你當男寵的那段日子,怎會有後來科考中狀元的你。古人雲知恩圖報,你應該要感謝養你的雇主,那段時光你可是過得相當滋潤,不光能夜夜笙歌,免受饑寒之苦,還有萬卷書籍供你讀呢。”


    “隻是唯一讓你不舒服的,應該就是要低賤地迎合雇主,像個小妾一樣伺候雇主了。不過,這本不就是你最擅長的嗎?不然,你如何等攀上我母親這個高枝——”


    “夠了!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是,我沒有!”他早已被葉姝華字字句句給折磨瘋了。


    腦海裏全是不堪迴首的過往,他雙手抓著頭發,手掌使勁敲打著頭。


    發出一陣陣悶響聲,可那些迴憶,卻怎麽也揮散不去。


    突然,他猛地抬頭,瞪大著一雙眼睛,似要將眼珠子瞪出來,雙手抓著柵欄,鎖鏈被拽得繃直,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脖子也因為過去用力,被勒得發紅。


    喉嚨被鎖鏈死死抵著,他啞著聲音低吼,眼底充滿驚恐和不可思議,“你怎麽知道這些的,你怎麽會知道!”


    早在他科考之前,就改頭換麵,換了新的身份。


    沒人知道他的過往,也不可能會有人查到他的過往。


    她,葉姝華怎麽會知道!


    葉姝華湊近,低語道:“你猜呢?”


    說完,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又道:“我本來不想將你這肮髒的過往傳出去的,畢竟,你是我父親,我體內怎麽說也流著你一半肮髒的血。可是,誰讓你說欣兒低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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