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姝華抿嘴勾了勾唇角,指尖輕扣茶杯,道:“怪是怪了點,聽上去倒也還行,和絕命醫師有點不相上下。”


    早朝未散,葉姝華的畫冊裏的內容便已經傳入宮中。


    言官李諫官上前一步,道:“啟稟皇上,今日京中有一畫冊,極為盛傳,但畫冊內容有映射我華國皇族衰敗之意。”


    皇上本來準備下朝,一聽此神色瞬間肅穆。


    眸光寒凜,刺向李諫官。


    麵沉如水。


    “什麽畫冊,何人所畫,竟然如此膽大!”


    李諫官道:“這個屬下不知,隻知那是叫一方書齋的鋪子所售賣的畫冊。”


    “給朕查,究竟是何人作祟!漓國信使訪我華國在即,此等傷風敗國之事必須嚴厲杜絕!”


    李諫官連忙跪地叩首稱是。


    散朝後,葉釗眉頭緊蹙,思索著什麽,然後疾步出了宮,馬不停蹄迴葉府。


    易宅內,剛迴京的四皇子渃文景沐浴更衣拜見父皇後,就直接來找好友殷子荀了。


    同時,大理寺少卿李素也在此,他們三人都是摯友。


    便在院中飲茶暢談。


    石桌上放著殷子荀今日買的畫冊,畫冊攤開,裏麵的內容吸引了四皇子注意。


    他拿起來翻看,原本隻是隨意看看,卻越看越入神,同時眉頭也緊皺起來。


    殷子荀察覺他神色,隻當他是被畫冊內容征服,笑道。


    “如何,畫冊裏的故事是不是很震驚?不光兇手作案手段,就連那白衣男子破案手法都極為精妙,若非是畫師憑空畫出,我都以為這是畫師真正所經曆之事了。”


    他知道所盛傳的鬼怪畫師是葉姝華,而且她從未出過京城,所以可以完全排除她親眼所見的可能。


    他隻暗自讚歎,葉姝華不光有獨特的畫技,這編寫的故事也極其驚人。


    即便目前暫時排除她不是自己夢中女子,他也慢慢被她所吸引了。


    四皇子機械地點了點頭,神色有點呆滯。


    他確實被故事所震驚,但真正震驚他的不是故事的內容,而是這整個故事本身。


    這一樁奇案是他在遊曆到潯州時,遇到的事情,畫冊中白衣男子破案手法與他當時協助破案時,如出一轍。


    唯一不同的是,他最後並沒有找出兇手,但此畫冊中卻給出了最終的兇手。


    究竟是誰,誰會知道這件事?


    若說是巧合,他絕不相信。


    若不是,那就隻有可能他遊曆期間有人跟蹤他,目睹了他經過此事的全部經過。


    可還是不對。


    即便對方目睹了經過,潯州在南方邊境的地方,與京城有千裏之遙。


    他是在經曆此事時接到了父皇的詔令,此事了結便馬不停蹄迴京都了。


    對方就算再快,也至多比自己快半日。


    半日,將此故事畫出,拓印售賣,這一整套流程下來,時間根本不夠用。


    可這個畫師是如何知道的。


    還是在今日,他迴京第一日就售賣了出來?


    殷子荀等著他不吝言辭好好誇讚一番,卻見對方一動不動發起了呆。


    “四皇子?”


    他喚了一聲對方沒有反應,又喚了好幾聲才見對方迴過神色。


    李素瞟了他一眼,他話雖然不多,但極其會察言觀色。


    瞧見他神色有所不同,問道:“怎麽了?此畫冊有什麽問題?”


    聽李素這麽一說,殷子荀也蹙了眉頭,盯著四皇子。


    四皇子淡淡一笑,搖頭,“沒什麽問題,隻是被這個故事震撼了。此畫冊是在哪裏買的,我倒有些好奇了。”


    “一方書齋所出,是專門售賣畫冊的,書齋所售所有畫冊都是畫師原創所畫。”殷子荀開口道。


    “那正好,在院中也甚是無聊,我們去一方書齋逛上一逛如何?”


    李素今日休沐無事,自然願意。


    殷子荀瞧了一眼四皇子,確定他神色並無異常,又迴想畫冊的內容,也無不妥之處。


    便收了疑慮,點頭,開開心心隨四皇子一同出了院子。


    去一方書齋,不知道能不能見到葉姝華。


    照舊,九鱗留下守著院子,九魚推著輪椅隨殷子荀出門。


    茶樓裏,葉姝華已經飲了三壺茶。


    在臨近午時,終於瞧見要等的人了。


    但她神色一頓,竟然看到了殷子荀和李素大人。


    他們怎麽在一起?他們是摯友?


    四皇子和李素是摯友確實不足為奇,畢竟他們年紀相仿,而且據說李素在四皇子剛入宮時,做過一段時間他的護衛。


    但殷子荀竟然也和四皇子認識?


    突然,葉姝華又想起之前竹影說的四皇子得的那身飛鳥圖案的衣衫。


    如此,應該就能解釋得通,為何四皇子會有了。


    斂迴思緒,她沒再深想,直接下了茶樓。


    在四皇子他們三人進了書齋後不久,她也進了書齋,佯裝偶遇。


    殷子荀最先看到她,嘴角不自覺上揚,心中也忍不住蕩漾起來,俊俏慘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拱手行禮。


    “郡主。”


    李素和四皇子紛紛迴身望去,李素一如既往麵無表情,持刀恭敬行禮。


    “清雅郡主。”


    葉姝華急忙上前抬手阻止道:“現在是在外麵,李素大人無需這般行禮和稱唿,依照往常叫我郡主即可。”


    說完她視線直接掠過殷子荀,結結實實落在正對麵的四皇子身上。


    他今日一身藏藍色錦袍,身姿挺拔,如山間峭壁。


    眉宇疏闊,宛如清揚。


    掠過他的眉眼,上下打量著他的身形。


    與重生幾世所見到的無臉男身形確實相似,但也隻是相似。


    葉姝華不太確定,但從已知來看,無臉男最有可能的就是四皇子。


    殷子荀瞧著葉姝華那雙眸子,一動不動直勾勾盯著四皇子看。


    心裏泛了酸水,有種不知名的滋味。


    “那個,郡主,這位是四皇子,今早剛迴京。”


    他忙出聲打斷。


    葉姝華也適時收迴打量的目光,同時還掃了一眼殷子荀,坐在輪椅上的他,削瘦孱弱,弱不禁風。


    暗暗肯定了剛剛的想法。


    拽迴思緒,淡淡一笑,行禮道:“見過四皇子。”


    四皇子對眼前這位表妹有所耳聞,但大多是煞星,蠢笨,粗鄙之類的字眼。


    今日得見,他確實驚訝了一瞬。


    無論煞星之說是否真假,但隻這一眼看去,看到那雙清澈的水眸,便知蠢笨粗鄙之說,全是無稽之談。


    他拱手迴禮,“表妹無需見外,叫我四哥就好。”


    “是,四哥。”


    葉姝華乖順應下。


    “四哥是來買畫冊的?隻是可惜,來晚了一步,不過我那還有原稿,不如四哥移步二樓。二樓設有雅閣,各位可飲茶歇息一二,我好命手下將原稿取來。”


    既然暫時確定無臉男子是四皇子,那下一步自然是與之相熟。


    如此,在七月十五日當天,才能將他約在繁盛街保護他。


    隻要他在那日不死,自己應該就不會再重生陷入循環中了。


    四皇子很快便聽出其中端倪,本來他來此就不是來買畫冊的。


    便忙問:“表妹是這一方書齋的東家?”


    葉姝華微微一笑,點頭,她知道四皇子來此真正目的。


    又道:“今日這畫冊也正是我執筆所畫,這才有原稿,不然怕是四哥想看,我也沒多餘畫冊給你了。”


    說完她抬手一個請的姿勢,領著三人去了二樓。


    陳聰早在他們交談時,就很有眼力地去二樓沏好了一壺茶,擺好了點心。


    九魚被留在一樓,殷子荀沒坐輪椅,起身抬步上了二樓。


    竹影也在葉姝華眼神示意下沒隨著一同上樓。


    四人落座,葉姝華親自為三人斟茶。


    剛放下茶壺,四皇子便迫不及待想要問她。


    “這畫冊的內容表妹是從何得知的?”


    一旁李素淡定飲茶,他本就是陪同而來,隻靜靜聽著他們對話。


    殷子荀則有些好奇,四皇子怎麽對畫冊內容由來如此感興趣。


    隻聽葉姝華道。


    “說來可能聽上去很是玄幻,但確實如此,是我前天夜裏夢到的畫麵,那畫麵極為真實,讓我一度以為身臨現場,直至清晨醒來,才發現是黃粱一夢。”


    她早知道四皇子會如此問,早已在茶樓等待之時想好了說辭。


    若說手下有人來京複述此事,太過虛假,而且以四皇子的實力,調查她說話的真假不難,極容易露餡。


    可又不能如實說自己重生而來,還不是重生一次這種。


    故而,隻能說是做夢。


    雖說這個聽著荒誕不可信,但卻查無可查,不易露餡。


    “但那個夢過於真實,而且在腦海裏揮之不去,我便在昨天夜裏疾筆將其畫了出來,然後連夜拓印成畫冊,決定用來今日售賣的,沒想到這個故事如此令人著迷。”


    她娓娓道來,說得極為輕巧自然,眉眼也沒任何虛晃。


    這讓四皇子心中疑慮越來越甚。


    做夢能夢到遠在千裏之外的真實事件?


    他從不信什麽占卜算命此等玄學,但在這一刻,他開始有些質疑了。


    “那畫冊中那個兇手,也是你夢中所示嗎?”


    葉姝華搖頭,細細迴答著:“不是,夢中場景隻是一半,並未找出兇手,畫冊中兇手是我根據夢中已知線索推斷出來的。又覺得很合理,便畫入畫冊中了,左右是故事而已,我便沒想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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