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應很平淡,沒有驚奇,也沒有疑問,就好像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事會發生似的。

    他沒有料到她的情緒為何會這麽平靜,不禁皺眉反問,“你就沒有點什麽想問的嗎?”

    蘇宴清收迴了視線,坐正了身體,拿起花茶喝了一口,“沒有。”

    她本來就沒有指望蘇心媛會被鎖在警局,純屬隻是想給蘇心媛添堵,順便打個警鍾而已。但她沒有想過人會被傅子遇親自放出來。

    有點小失望。

    但一陣失望之後,又覺得這樣的情況才算是正常,畢竟蘇心媛是他的孩子媽媽。這是不能否認的事實,再加上蘇江海和方明華一定會找上傅子遇,讓他救蘇心媛,傅子遇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傅子遇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帶著解釋的語氣對她說,“我沒有縱容她傷害你的意思。”

    蘇宴清一臉淡漠,“哦。”

    她冷冰冰地迴答之後,帶著無所謂的語氣,“你護她我不介意,我隻希望等我把害死我家老媽的兇手綁到警察局的時候,你不要出來把人再次救走。”

    其實今天這樣事,蘇宴清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告訴傅子遇以後不要再隨便保釋誰出來。

    “若不然……”她講到一半,語氣就變得非常冷了,後麵的話也點到為止。

    傅子遇懷著莫名的心境答應了下來,“我知道。”

    他似乎是覺得蘇宴清智商有限,根本就聽不懂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又補充了一句,“這兩件事的本質都不一樣。”

    一件是強未遂,一件卻事關天命。

    聞言,蘇宴清的心髒就不由自主的抽了一抽,一陣莫名的隱痛隨即產生,眼眸間的失望更濃鬱,“你是覺得我被人欺淩跟命案比起來,顯得根本就無足輕重是不是。”

    她的語氣依然很平穩,眼眸專注,與他四目對視,眼神常滿了質問的韻味。

    聞言,傅子遇頓時就被卡在了字眼裏。

    傅子遇搖頭,“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在護著蘇心媛。”

    這話猶如針紮在了最痛的地方。

    傅子遇否認,“我沒有。”

    蘇宴清的眼神變得越發犀利起來,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那你是覺得我被人強了也無所謂。”

    她看著傅子遇,眼眸裏載著無數的失望,似乎還有淡淡的悲意在眼中流淌。

    “我從來沒有這麽覺得過。”他的語氣非常的堅定。

    傅子遇向來不善言辭,也不善解釋。生平第一次,他對一個人解釋,可是此刻,這樣的解釋卻顯得無力又蒼白。

    最終,蘇宴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傅先生,我又不是什麽珍貴的人,其實被人強要了也無所謂,畢竟我擁有的第一個男人就不是出於愛情。”

    她笑了,但眼底卻毫無笑意。

    他不喜歡這樣的蘇宴清。

    就像是一直刺蝟。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團之後,狠狠地把身上的刺都立起來,不容許任何人靠近。

    傅子遇莫名不爽。

    他徑直走到了蘇宴清麵前,往她麵前一站,伸手就捧住了蘇宴清的臉,強迫對方與自己四目對視。

    “蘇宴清,你給我聽好,我把蘇心媛放出來是因為她母親在大街上跪在了我麵前,那天晚上對你圖謀不軌的人,已經被我廢了第三條腿。”

    “蘇心媛現在的情況也隻能算是涉嫌害你,而你沒有遭遇到不可挽迴的傷害,她就算進去了也就隻有被拘留幾天的份。”

    看吧!這就是在護著蘇心媛。

    她剛想到這裏,就聽到傅子遇總結,“這不劃算。”

    “你要是想讓蘇心媛痛苦,就得對準了對方的致命點來使刀。”

    蘇宴清聽了之後,理智算是迴了一大半。

    她開始認真的打量起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領口的領帶是鬆的,襯衣的紐扣被解開了兩顆,身上的衣服有褶皺,不太像是去老宅見了老夫人的樣子。更像是去打了人。

    蘇宴清沉默了片刻之後,“她這一輩子最像得到的就是你,並且當你的妻子,怎麽?”她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朝著對方微微一笑,帶了幾分嘲諷的意思。

    “想讓我跟蘇心媛一起爭奪你太太的位置?”

    傅子遇沒有否認,“隻要你覺得能讓她心裏難受,我不介意跟你演戲。”

    他並不厭惡蘇宴清,跟她做任何親昵的事都不覺得別扭,也不覺得心煩,甚至還有點舒服。

    蘇宴清咧嘴笑,“謝謝。”

    傅子遇反口迴了一句:“應該的。”

    剛剛還相當凝重的氣場在這一刻突然就被掃的蕩然無存。

    蘇宴清覺得這個男人就是故意的。

    她體會著臉上的溫度,心裏有些許情緒不斷地相互摻和。

    這個男人越來越讓她覺得迷了。

    越來越看不懂了。

    蘇宴清的情緒相當的煩躁,一掌拍開了他的手,“放開,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傅子遇沒有再把手貼上去,看到她開始鬧小脾氣了,也就有些心安了。

    但,這並不妨礙他冷著一張臉繼續警告蘇宴清,“以後不要亂想,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會保護好你。”

    傅子遇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蘇宴清正是知道這一點,心裏才稍微好受了點,“沒有必要,我現在出了自己誰也不信。”

    她覺得傅子遇可能聽不懂自己的婉拒之意,所以又補充了一句,“我也不信你。”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自己才是自己的依靠。這是蘇宴清在失去了母親之後,就深深懂得的道理。

    但現在說出來卻有些難以抑製的悲傷。

    傅子遇知道,她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自己把蘇心媛從警局帶了出來。

    他啞口無言。

    最終,蘇宴清總結,“不必對我這麽好,我自生自滅就好。”

    傅子遇也不打算讓自己去保護她,他已經在她出事的第二天就已經找了兩個人在暗中保護她,現在她去哪裏,做什麽,他都了如指掌,安全隱患方麵也沒有了顧慮。

    兩人的話到此結束。

    蘇宴清這邊剛跟傅子遇交談結束,麻煩就再次找上了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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