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太原。


    破曉之時,一匹快馬從遠處而來,直奔著太原城城門而去。


    等快馬抵達城門前,守城士兵正欲說些什麽,來人則是出示了一張令牌。


    令牌,乃是李淵親賜令牌,因此城門守軍並未阻攔直接放行。


    帶著令牌的斥候,直接進入城中,並奔著唐國公府去。


    去的途中,也是一路順暢直接抵達唐國公府大廳。


    斥候才到,李淵正在和李世民說些什麽。


    “參見唐公。”


    斥候行禮,李淵不得不中斷。


    “你怎麽來了?”


    李淵有些吃驚的問道。


    “屬下前來,是得知了一些消息。”


    斥候連忙說道。


    “什麽消息?”


    李淵問道。


    這斥候來的匆忙,而且看上去的確像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一樣。


    “先說說滎陽和齊郡一帶的事情吧。”


    斥候喘息著道。


    “滎陽和齊郡一帶,這不是賑災的地方嗎?”


    李淵愣了一下。


    隨即父子二人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斥候也沒有藏著掖著,迅速把楊昭賑災的事情經過,都給說了出來。


    “什麽?”


    聽完之後,李淵發出一聲驚唿。


    按照他的判斷,楊昭此行賑災,必定是困難重重。


    著實沒想到,賑災的過程竟然如此順利,關鍵是還殺了不少地方官員。


    其中不乏一些太守和郡丞,這件事楊昭之前也沒有和李淵說過,所以李淵才會是一臉懵的狀態。


    “這...”


    李世民一時間,也難以消化這個消息。


    “父親,莫急。”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自己的情緒。


    李淵沉著臉並未說話,不過讓他不要著急,這談何容易?


    “楊昭此行動靜甚大,朝中的一些世家斷然不會放過這次彈劾他的機會。”


    李世民解釋道。


    “為父知道。”


    李淵沉聲迴道。


    “父親既然知道,那也該明白楊昭捅了大簍子。”


    李世民說道。


    “但他深受陛下信任,這些事情會不會有陛下的影子?”


    李淵說道。


    “這...”


    聞言,李世民啞然。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要說沒有的話,以楊昭的膽子,絕不可能做出這些事情來。


    但要說有,楊廣此舉完全把世家都得罪死了。


    “我覺得後者可能性大,畢竟這是借楊昭之手去除掉這些世家,世家就算怨恨也恨不到陛下身上。”


    李淵說道。


    “嗯。”


    李世民聞言,也這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不過父親,就算這樣又如何,可以除掉楊昭讓李家不受到損傷也是好事。”


    李世民繼續說道。


    “也對。”


    聽到這裏,李淵算是鬆了一口氣。


    在他們眼中,楊昭就像是楊廣的棋子,也正是因此楊昭才背叛了李家。


    所以楊昭這枚棋子在這一次的賑災當中,已經算是犧牲,日後自然沒有任何作用。


    “唐公,屬下還有消息沒有說完。”


    一旁的斥候繼續說道。


    “還有什麽消息?”


    李淵聞言,皺眉問道。


    “就是...”


    斥候支支吾吾,一時半會兒說不出什麽有用的話來。


    “嗯?”


    李淵皺眉,眼神變得有些可怕。


    “楊昭拿出了處罰的各個地方官罪證,而且還有陛下禦賜令牌,並未受到任何責罰。”


    斥候如實說道。


    “什麽?”


    聽到這裏,李淵如遭雷擊,整個人直接傻了。


    “你確定?”


    李世民也坐不住,特意問了那麽一句。


    “確定。”


    斥候重重的點了點頭。


    “該死!”


    李淵暗罵一聲。


    這樣一來,楊昭豈不是沒受到一點懲罰,反而還立下大功一件?


    李世民一時間,還沒有消化完這個消息,張著嘴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尋思著,在這樣的局麵下,楊昭都可以絕境逢生?


    這未免,太扯了一些吧!


    “消息當真屬實?”


    良久之後,李世民才問道。


    “屬實。”


    斥候如實說道。


    “滿朝文武,還有各大世家,都無法壓住一個楊昭?”


    李世民甚至覺得不可思議。


    “二公子,那些地方官員的所有罪證都在,聽說甚至還有各大世家...”


    斥候欲言又止。


    “好了。”


    李淵抬手製止。


    聽到這裏,他就已經明白,楊昭還掌握了其他的證據。


    但其選擇點到為止,沒有把所有人都供出來。


    這算是警告其餘世家,也算是留給自己的一張底牌。


    李淵自問,如果他也在現場,選擇恐怕和那些世家之人相差無幾。


    “退下吧。”


    李淵非常疲憊的,對著斥候說道。


    “諾。”


    斥候領命,從府邸大廳離開。


    “父親,現在如何是好,楊昭已經成了氣候,日後對李家肯定是一大威脅!”


    李世民說道。


    畢竟楊昭對李家很熟悉,也知道李家打的什麽算盤。


    楊昭一日不除,李淵和李世民等人,都別想睡一個安穩覺。


    “莫要著急,楊昭現在應該沒有和陛下說什麽,李家暫時還是安全的。”


    李淵沉聲道。


    “可這隻是暫時的,倒不如...”


    李世民說著,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可,沒有把握。”


    李淵搖了搖頭。


    一旦刺殺失敗,到時候李家就要麵臨楊昭的瘋狂報複。


    “利用秀寧來作為李家籌碼,這也可能是楊昭沒有告訴陛下的原因之一。”


    李淵很快就說道。


    “可是...”


    李世民想要說些什麽。


    “可是什麽?”


    李淵問道。


    “可是這樣一來,阿姐和柴紹的親事,不就要往後推一些?”


    李世民問道。


    “不錯,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李淵如實說道。


    “唉。”


    聞言,李世民便歎息一聲。


    他擔心時間長了,柴家那邊會發生什麽變故。


    “柴家那邊不用擔心,柴紹對秀寧十分上心,肯定會理解的。”


    李淵說道。


    “好吧。”


    李世民無奈迴道。


    “這件事就交給你,你去和柴紹說,必須要讓他答應!”


    李淵下了死命令。


    李世民聞言,苦笑不斷。


    李淵說柴紹必定會同意,到頭來還不是他自己去勸說。


    “好了,就這樣吧。”


    李淵似乎有些頭疼,特意揉了揉太陽穴。


    “孩兒告退。”


    李世民起身,對著李淵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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