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四合院的路上,許桐珊給楚河說起了龍伯伯這個人。

    原來,許桐珊的爺爺有一位摯友,名叫龍飛恆,平生酷愛作畫寫字,幾乎所有市麵上售賣的紙張在他那兒都有。

    退休之後,平日裏閑暇無事便會去四合院那兒作畫寫字,生活過得簡單愜意。

    楚河聽完許桐珊的話後,疑惑道:“那你說我們要是不抓緊些時間趕過去,龍伯伯很有可能會離開四合院,那他去哪兒?”

    “迴家呀。”許桐珊解釋道:“那個四合院是他以前買下來專門在那兒作畫練字的,然後等到了晚上他便迴家。”

    “那個四合院是他買下來的?”楚河頓時有些驚訝,“很貴吧?”

    “還好吧,他買的時候不貴,現在倒是很貴了,幾千萬?我也不清楚,對這個房價沒了解過。”許桐珊風輕雲淡地說著。

    楚河聽了後,除了震撼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很快,車子停到了目的地。

    許桐珊連忙下了車,來到了院門邊,敲著門喊道:“龍伯伯,龍伯伯在麽?”

    說完,她又摁了好幾下門鈴。

    “會不會是已經迴去了?”楚河見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應該不會,龍伯伯每天都會在下午六點的時候去喂附近的流浪貓,這會兒還沒到六點,應該還在家裏。”

    許桐珊剛想再喊兩聲,卻發現院子的門裏頭有了動靜。

    一位高高個兒、寬肩、長著古銅色的臉孔的老者打開了門。

    “小珊?你怎麽來了?”那老者見到許桐珊的那一刻,顯然是很驚訝。

    許桐珊連忙上前擁抱著:“龍伯伯,我來看看您呀。”

    “好好好,好好好。”龍飛恆立即笑了起來,雖然臉上有了些褶皺,但是卻沒有影響他的精氣神。

    楚河看著龍飛恆,雖然他看上去年紀比田穀義還要年長些,但是說起話來,聲音像洪鍾一樣雄渾有力。

    許桐珊寒暄了兩句之後,便側著身介紹起了楚河:“龍伯伯,我給您介紹下,這位是我的朋友,叫楚河。”

    “楚河,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的龍伯伯了。”

    楚河連忙尊敬地說著:“龍伯伯好。”

    “好好,小夥子長得很俊俏嘛。”龍飛恆見到楚河的時候,上下打量著,那臉上的笑容更是收不住了。

    “龍伯伯,這一次來,我們是有要事求您的。”許桐珊說起了正事。

    龍飛恆敲了下許桐珊的腦門,“你這丫頭片子,我早就猜到了,不然你怎麽會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來,我們進屋裏說。”

    “誰說不會來看龍伯伯的,我上一次不是才......”許桐珊說到這裏,認真地思考著:“我上一次是來這兒是什麽時候來著。”

    龍飛恆帶著楚河和許桐珊來到了正屋,隨後拿出了一擺茶具,問著他們兩:“你們兩要喝什麽茶?”

    “鐵觀音、大紅袍還是普洱?”

    許桐珊連忙說道:“龍伯伯,您泡的茶我們都愛喝,你平日喝什麽我們就喝什麽,畢竟我們是外行。”

    “我啊,平日喝的可是單樅,怕你們不習慣。”龍飛恆從罐子裏拿出了大紅袍,泡了起來。

    “說吧,找我什麽事,是不是你兩做了什麽事,不敢告訴你爺爺?”龍飛恆一邊洗茶一邊問道。

    “啊?”許桐珊愣了下,一下子沒有明白龍飛恆說的意思。

    反倒是楚河聽明白了,他立即尷尬地解釋著:“不是的,龍伯伯,我們這一次來,是想要您拿出您這兒所有的紙張類型。”

    “噢?為什麽?”龍飛恆好奇起來。

    許桐珊便說道:“是這樣的,楚河他們要修複《永樂大典》,然後需要用到修複用紙,我就帶著他來這兒,因為您這兒的紙張類型一定是最多的,我們就可以找到合適的修複用紙了。”

    “喔~原來是這樣。”龍飛恆略帶失望地看著他兩,“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兩......”

    “以為啥?”許桐珊見龍飛恆的樣子,疑惑道。

    龍飛恆隨即捋了捋他的山羊須,“沒事,沒事,這件事啊,小珊,你做得對,因為我敢打包票,在京都裏,凡是有出現過的紙張類型,我這兒都有!”

    見龍飛恆這麽有底氣,楚河那忐忑的心總算是淡定了下來,他便問著龍飛恆:“龍伯伯,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那些紙張。”

    “可以,跟我來。”龍飛恆抿了一口剛泡好的茶後,便站了起來,帶著他們往側屋走去。

    一進側屋,楚河便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可謂是何其的壯觀!

    滿屋都是字畫!!

    “厚德載物!”“天道酬勤!”“誠信贏天下!”“!!這個字念啥......”

    許桐珊看著這繁體字,一時間認不出來。

    “這個是藝,藝術的藝,繁體字。”楚河在一旁解釋起來。

    “叫你好好念書,你非不聽,這迴糗大了吧,連這字都不會。”龍飛恆在邊上調侃著。

    許桐珊癟著嘴,“這個字本來就很生僻嘛,我敢說百分之八十的年輕人都不會這個字!你信不信!”

    楚河和龍飛恆相視而笑,都暗自感歎著這個妮子還在和她最後的倔強堅持著。

    “來來,小夥子,你過來。”隨即,龍飛恆便打開了一個類似衣櫃的櫃子門,說道:“這兒有所有的紙張,你看你想要哪個?”

    其實,楚河知道,用於古籍修複的用紙不能用現代製作的紙張,必須要具有複古性。

    就在楚河在一旁仔細地篩選時,許桐珊也沒閑著,她隨手拿起一張紙,問著龍飛恆:“龍伯伯,這是什麽紙?”

    “這是麻料紙,麻紙麵無光,纖維束比較多,易著墨,紙質韌性比較強,抗老化也不錯,不過很明顯這個不是楚河要找的......”龍飛恆隨即解釋起來。

    “為什麽?”許桐珊問道。

    人類的本源就是一個好奇寶寶。

    “因為麻料紙始於西漢,盛於隋唐,衰於宋元,絕於明清,你想想看,《永樂大典》是什麽時候的?”龍飛恆反問著許桐珊。

    許桐珊這才恍然大悟起來:“原來是這樣,這個紙在明代的時候已經被淘汰了。”

    “藏經紙、白棉紙、草莖紙......”

    楚河在幾十種紙張類型中尋找著,他不停地摸著紙張的手感,一旦覺得不合適,便立刻摸著下一張。

    摸著,摸著,楚河忽然發現!

    他好像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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