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兵又如何?水師戰船又如何?我們還不是照樣搶過來,看看,這身兵服穿起來多有意思,兄弟們,不用客氣,反正殺人劫財的都是水兵,哈哈哈——」


    一名帶頭的人刻意大聲的說了這一段話,事實上,這段話也是為了日後脫身用的,若是船上有人未死,這段話就是他們的保命符了。


    至於搶到的財物,他們也會將貨物搬上官方巡邏船後,再由自家人將另外幾艘偽裝成海盜船隻的小船往各條小河道逃離。


    等到一段距離後,他們又偽裝成老百姓,返迴主運河,屆時,地方官再怎麽查,也找不到海賊,自然也查不到已被好好藏在朝廷巡邏船內的官銀。


    「是嗎?水兵又如何?水師戰船又如何?我們還不是照樣搶過來?易城水師提督說這一段話也不怕閃了你的舌頭?」


    一道黑影飛掠,該名帶頭的人隻覺得眼前一閃,他的蒙麵黑巾就被人扯了下來,露出他的真麵容。


    此時,寧晉渠上還有急欲避開海賊的其他船隻,船上人定眼一看,有人認出他的麵容,驚叫出聲,「真的是易城的水師提督啊!」


    接著是更多的怒吼聲,「太可惡了!官家劫財啊!」


    「該死的!」水師提督臉色一變,立即扯了身邊人的黑布再度遮麵,一邊往後退一邊大吼,「把船全部炸沉了!一艘都不準留!」他怒氣衝衝的飛身迴到自己的船上。


    韓靖看著唐麟靜一個飛身就在他身邊站定,他蹙眉,「不是要你別出來?」


    「我們是哥兒們,怎麽可以你在甲板上,我在艙房裏,不是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


    她笑著說完,可是下一瞬砰砰砰的爆炸聲此起彼落,其他船隻迅速駛離,但天佑號船大,載重太多,躲避不了,雖然天佑號原本就預定會被犧牲掉,隻是韓靖跟唐麟靜都沒想到他們會遇到一個瘋子,竟然這麽無法無天的放炮。


    「水師提督,你不要你的五十萬兩白銀了嗎?」唐麟靜凝聚內力一吼。


    原本急著要讓這些看到他真麵目的人全都葬身水底的水師提督一聽,臉色一變,理智瞬間迴籠,急著大吼,「別用炮了,銀子在船上啊!」


    來不及了!一連多發炮彈,好幾顆都炸在天佑號上,船身被炸開,火花硝煙四起,再加上炸在水麵上的炮彈,引起的巨浪波濤洶湧的撞擊船身,韓靖跟唐麟靜連站都站不穩,驀地,船身陡地傾斜,一塊碎片急速射向唐麟靜,韓靖臉色一變,迅速飛掠到她身前,那塊碎片狠狠撞擊他的胸口,他悶哼一聲,猛地吐出一口血水,隨即跟著被破壞的船身沉入水裏,意識也逐漸模糊。


    此時,江水混濁,再加上被重擊,韓靖在神智不清之餘,隱約看到一抹白色身影趨近。


    唐麟靜心急如焚的潛入水中後,就將身上礙手礙腳的道具全扔了,那些鬼玩意兒嚴重影響到她遊泳的速度,所以此刻,她身上僅有一件單薄中衣。


    她遊到韓靖身邊,見他眼眸緊閉,她的心陡地一痛,將唇靠近他。


    他視線模糊,隻見到白影過來,突然有柔軟的唇貼近他的,下一瞬間,一股熱氣緩緩渡入,那人一邊將他往水麵上帶。


    唐麟靜自己都快沒氣了,她的胸腔都疼了,更甭提這全身冰寒刺骨的感覺,但她仍硬撐著,托著韓靖往上遊。


    兩人浮上水麵後,戰局已變。


    水師戰船及巡邏船上,天濟盟的旗子已掛上去,水師提督及他的水兵們跪在船上一角,而甲板上密密麻麻清一色都是深藍窄袖袍服、手臂處用金線繡有「天」字的天濟盟幫員。


    唐麟靜放心一笑,大口大口換氣後,再吹出三長兩短的暗哨聲。


    另一艘天濟盟的中型船已往她這邊過來,一臉憂心的葉寬站在船首,他身後還有其他人。她連忙將韓靖放在一塊飄浮過來的木板上,她不能讓其他人看到應該跟兩個丫鬟在一起的齊威王妃如今落海,還僅著一件單衣。


    在確定葉寬將韓靖救上船後,她很快的再度潛泳到另一邊,一看到謝盈跟花小紫的小船位置,她連忙遊向她們,迅速翻身上船。


    兩人急急的將她帶到小艙裏,迅速為她換上衣服。


    「你怎麽變這樣?當唐麟希的那些道具呢?」


    「我以後都當不了哥哥了。」那些道具都是師父做的,整個王朝就那麽一套,如今都葬送水裏了,不過她微微一笑道:「但不重要了,我以後隻當靜兒。」


    謝盈跟花小紫也笑了,她們知道,她已經做了決定。


    【第十章】


    雖然一切都做了最妥當的安排,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像是突然失去理智的水師提督就是一個變數,但他現在也被席高跟袁七押著返迴皇城,雖然路途遙遠,但有了他,就能將伍德開那隻老狐狸的尾巴揪出來,也因為人證太重要,韓靖還派了十幾名精兵暗衛沿途護送。


    那一戰有驚無險,一切仍重迴韓靖的掌控中,而他在讓葉寬救上船後,就醒過來了。


    當下會到幾乎昏厥的地步,一是那一擊飛射的碎片力道不小,還打中某個穴道,再加上瞬間落入冰冷江水,才讓他這向來威風凜凜的齊威王也有些狼狽。


    此刻,他們一群人平安無事的住在易城的避暑山莊,至於修堤壩的五十萬兩白銀仍由天濟盟另一艘外貌樸拙的貨船載運續往北川,船上載運的並非一開始外界以為的藥材、瓷器及牛皮等。


    至於被炸沉的天佑號,那一箱箱沉重的箱子內裝的其實全是石頭。


    韓靖的傷已經讓大夫看過了,隻是皮肉傷,並無大礙。


    他在書房裏,處理完一大堆後續事宜後,拿起毛筆,很快的寫了封信函,交給一旁等待的暗衛,「用最快的速度送到皇上手裏。」


    「是。」該名暗衛慎重的將信收到懷中,立即退出去。


    韓靖吐了一口長氣,微微一笑,公事處理完,是該去處理私事了。


    他步出書房,空氣微涼,他抬頭看著藍藍的天空,是個有陽光的好天氣。


    他經過亭台樓閣、假山流水,來到一座精致院落前,他眼中浮現笑意,走了進去。


    「王爺。」謝盈跟花小紫向他行禮後就退了出去,兩人相視而笑,因為唐麟靜準備要招了。


    韓靖踏進陽光灑入的屋內,就見唐麟靜躺在床上,他朝她走近。


    唐麟靜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她原本坐在床上的,但一聽到他的腳步聲,她竟下意識的躺平,再閉眼裝睡。


    他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斜照進來的陽光就落映在她白晰的臉上,讓她的皮膚看來近似透明,而那又卷又密的睫毛微微顫抖,泄露了某人隻是在裝睡。


    他微笑,陡地俯身靠近她。


    他靠近了,均勻的唿吸還輕拂在她臉上,癢癢的,讓她有點想打噴嚏。


    驀地,他的唇瞬間攫取她的,她詫異的張開眼,卻看到他閉著眼睛,她連忙再閉上眼眸,努力調勻氣息,就怕被他察覺她根本是裝睡。


    但她隨即發現,他在吐氣,就像她昨天在江麵下為他做的,所以,他懷疑她?


    知道她是救他的人?


    韓靖嘴唇勾起,緩緩的離開她的唇,「還想裝睡?若是如此,我想進行下一步了。」


    唐麟靜倏地睜開眼睛。


    「我都知道了,你一人當希弟又當靜兒。」他原本想再刁難她,或是假裝生氣,像是說什麽這樣好玩嗎,她跟葉寬、謝盈跟花小紫聯手將他耍得團團轉等氣話,但此刻,美麗動人的她躺在床上,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樣,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了,隻想補過洞房。


    但他要再親下去時,他的親親愛妻瞪大了眼,嚇得坐起身來,「你——你說什麽?」


    他重重的歎口氣,坐到床上,再將臉色蒼白的她抱在懷裏,「如果我說我們先洞房,我再迴答你所有的問題,如何?」


    「不行!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上船前?還是上船後?」


    「這點很重要嗎?我們剛經曆一場生死劫難,不是應該先慶祝一下嗎?」說著說著,他又啄了她的紅唇一下。


    「不行!你說,到底是上船前還是上船後?」唐麟靜很堅持。


    聰明如他,哪裏不明白她想知道什麽,若是上船前,那事情就大條了,代表他將她跟她的師兄姊耍得團團轉。


    「我們還是先圓房再來討論這個嚴肅的問題。」韓靖最後決定道。


    「你太可惡——」她知道了,他在上船前就知道了!


    但他沒給她太多時間憤怒,他吻著她、撫摸她,溫柔又狂野,還用有些沙啞的低沉嗓音輕喚著她的名字,「靜兒……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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