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你這真是說笑了,前麵我就說過,這就是個誤會!”翁縣令尷尬的笑道,“如今我敢保證,不會再打擾你了。”


    王燁沒搭理翁縣令,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了,這次不會讓這兩人好過。


    於是,王燁便朝著站在一旁的仵作說道:“白仵作,你確定這牛捕頭是被淹死的麽?”


    在古代,仵作其實是個很低賤的職業,所以一般的人也不願意做這件事情。


    往往一個縣裏的仵作,都是從當地找到一些出身不好的人來擔任的,而且這一行也是師徒傳承下來的。


    因此,這白仵作也在聽到王燁的問話後,趕緊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說道:“啟稟小王爺,根據我的查驗,這牛捕頭大人真的是淹死的,他四肢都已經發脹,皮膚鬆弛,的確是淹死的症狀。”


    “四肢發脹,皮膚鬆弛,就這些麽?”王燁繼續問道。


    白仵作點了點頭說道:“牛捕頭大人是從河裏打撈上岸的,加上這兩點,所以小的就斷定,牛捕頭大人是被淹死的。”


    這位白仵作仔細想了想,也覺得自己這斷定應該沒錯,所以很肯定的迴答道。


    聽到這話,王文和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他昨晚偷聽到,翁縣令他們那番話,顯然是說牛捕頭死因另有原因。


    可是這仵作說的言之鑿鑿,顯然是斷定了牛捕頭是真被淹死了的。


    翁縣令和翁文成聞言則暗地裏鬆了口氣。


    翁縣令更是趁機朝著王燁說道:“小王爺,仵作可都說的言之鑿鑿了,難不成你還要疑問?”


    “本縣的白仵作可是十分本分的人,而且他跟著前任仵作二十年,可以說查驗屍體的本事在這周邊諸縣可都是很有名氣的。”


    “就連萬寧府衙有時遇到棘手的案子,可都要請白仵作過去幫忙查驗屍體,所以這白仵作既然已經說牛捕頭是被淹死的,那麽也就不會有什麽錯了。”


    “是啊,這白仵作可不僅僅在東澳縣有名,在整個萬寧也是有名氣的仵作,他既然說是淹死的,那就真是淹死的了。”


    翁文成也跟著解釋道。


    周圍的人雖然都不怎麽說話,但是從眼神中也就可以看出,他們是相信白仵作的。


    王文和這時悄悄拉了拉王燁的衣袖,示意他還是算了,趕緊迴去吧。


    哪知道,王燁卻將手一擺,自信滿滿的笑了笑,然後朝著白仵作說道:“白仵作,我相信你查驗屍體的本事,但是我想問你,僅憑這四肢發脹,皮膚鬆弛,就真的能夠斷定牛捕頭就是淹死的?”


    白仵作認真的迴道:“小王爺,這四肢發脹和皮膚鬆弛就是淹死才有的症狀,如果死在別處,在這炎熱的天氣下,隻會僵硬,然後再腐爛發脹,發出惡臭之氣。”


    “這些都是師父教導給我的,然後小的這麽多年驗屍,也驗證了這些是沒有錯誤的。”


    白仵作很相信自己的論斷,隻是因為麵前這位可是小王爺,所以白仵作也耐著性子跟王燁解釋道。


    “那你拿塊肉丟水裏泡著,泡久了不也會發脹鬆弛麽?”王燁朝著白仵作問道,“難不成那肉也是淹死的?”


    白仵作以為王燁是在戲弄他,臉上也閃過一絲不悅,但是還是沉住氣迴道:“小王爺你不要說笑了,這肉是死物,豈可與人相提並論?”


    看來這小王爺也就是來這義莊玩樂的,我趕緊將其打發走,這些大人物可不是我這種人能得罪的。


    白仵作心中則是如此想道。


    翁文成這時也戲謔道:“王燁,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看你就是來這裏找茬的,這種愚蠢的問題都能問出來,咱們還是都走吧,別耽誤人家仵作辦事!”


    說著,翁文成就想招唿眾人離開。


    此時,就連陳副將都有些尷尬了,他是支持王燁的,但是王燁剛才的這些問題問的也太白癡了。


    他不由的想道,看來這術業有專攻,王神醫雖然能治病經商,還能釀造這神奇的保健酒,但是王神醫終歸是人,這查驗屍體之事,還真不是他擅長的。


    然而,他們這麽想著,王燁卻不打算走,他朝著白仵作說道:“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都說死物泡在水裏也會出現發脹鬆弛的情況,那麽你怎麽就能斷定,這牛捕頭是活著掉入水中淹死的,他也可以是死後被人丟入水中的不是麽?”


    這話一說出口,白仵作頓時啞口無言了!


    其餘的人也都眼睛一亮,陳將軍更是直接說道:“對呀,這四肢發脹,皮膚鬆弛,隻能說牛捕頭死後在河裏泡著,但是是淹死的還是被殺後丟入河裏的,這就無法斷定了!”


    這時,眾人看王燁的眼神也變了,他們這時才知道,王燁剛才的一番提問,並非隨意提出來的,看來這王燁真的會查驗屍體!


    而翁縣令和翁文成兩人則臉色大變,王燁看到這兩人眼中露出了一絲惶恐。


    白仵作這時深吸一口氣道:“小王爺,是小的愚鈍了,的確,僅憑這四肢發脹和皮膚鬆弛,隻能斷定牛捕頭大人是在河裏泡過,並不能證明牛捕頭大人是直接淹死的,這查驗牛捕頭大人是否淹死,還需要再仔細查看牛捕頭大人的屍體才行!”


    “既然如此,白仵作應該相信我是會查驗屍體了吧!”王燁很欣賞白仵作這種虛心受教的性格,於是他也就客客氣氣的說道:“那還請白仵作帶我一同去進去,我們一起再查驗一次牛捕頭的屍體吧!”


    “小王爺客氣了,請!”白仵作此時也相信了王燁還真是有兩把刷子,便恭恭敬敬的帶著王燁走進了這義莊之內。


    王文和傻眼了,他這時才相信,原來自己這個兒子還真的會驗屍,而且看起來很是專業。


    這讓王文和更加篤定祖上保佑了,而且很可能是自己那無所不能的老爹保佑的。


    迴家一定要將父親好生供奉起來,如今老爹大哥都死了,咱們王家的希望真就在我這乖兒子身上了。


    王文和心中肯定的想道。


    這義莊外眾人可謂是各懷心思,但是在義莊內,卻是氣氛肅穆。


    這義莊很是簡陋,就擺著一些棺木,還有一些無人認領的屍首,屋內尋著這種香料,遮蓋住了義莊內散發出來的屍臭味。


    這便是古代的法醫解剖室了,或者說是停屍房外加法醫解剖室了。


    王燁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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