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異常,詭異,荒誕,神秘,莫名其妙以及……危險!


    這是他們對那類人的印象。


    許多年前,也就是圍攻血鷹門那一次,他們接觸過一次這類人,從此根本不想再接觸第二次!


    可現在,當看完視頻後,他們知道,他們必須再去跟那類人接觸了。


    因為,隻有“奇異”能對抗“奇異”,他們如果不去接觸,就隻能等死。


    “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想再去接觸那些瘋子啊。”


    周正霆歎息道:“但現在沒辦法了啊,不去的話大家都得死……”


    “詹浮平這個老東西!竟然這麽好運收到一個奇異徒弟!”


    陳廣坤仍然死死盯著屏幕,臉上滿是不甘心。


    “可以說運氣好,也可以說運氣壞。”


    趙承濟停下了手中抽煙的動作,將煙熄滅在手邊的煙灰缸裏後,他感慨道:“這個奇異還年輕,不像那些資深的奇異,但即便如此,他詹浮平就算不死在這裏,再過個幾年也會死在他這個奇異徒弟手上。嗬,奇異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應付的。”


    “我覺得現在我們還是擔心自己比較好。”


    羅強眉頭緊皺,沉聲道:“必須馬上聯係其他奇異來對付這個奇異,這樣我們才能活下來!但大家都知道聯係奇異會有多危險,所以誰去是個問題。”


    說完,羅強望向了死死盯著電視屏幕的陳廣坤。


    周正霆和趙承濟也相繼目光望向了陳廣坤。


    陳廣坤原本目光死死盯著屏幕,但很快察覺到了三人的目光,頓時臉色一變,怒聲道:“你們什麽意思?!難道想讓我去聯係?!”


    周正霆,趙承濟,羅強三人收迴目光,不再言語,一副眼觀鼻,鼻觀心,事不關己的模樣。


    陳廣坤見了,隻能咬牙切齒道:“好!我去聯係!但你們必須全力配合!”


    “沒問題!”


    周正霆,趙承濟,羅強三人這次答應得非常快。


    ……


    東頭灣,赤柱監獄。


    “啊~啊~有沒有人呐!救命啊!”


    深夜的監獄中,迴蕩著淒慘的嚎叫聲。


    但詭異的是,夜晚巡邏的獄警仿佛沒有聽見一樣,仍然腳步緩慢的一間一間牢房巡視著。


    一間不足十平米的狹小牢房中,一個中年男子滿臉驚恐的趴在馬桶旁邊,一邊惶恐大叫,一邊自己埋頭進馬桶中咕隆咕隆的將馬桶中的積水吹出水泡。


    仿佛有人在後麵按他的頭一樣,他雙腳亂蹬,雙手掙紮著,時不時的便抬起頭來大口喘氣,然後再次驚恐大叫救命。


    外麵,夜裏巡視的獄警慢條斯理的走著,從這個中年男子所在牢房門前走過很多次,但都沒有理會牢房裏中年男子的唿救,仿佛根本聽不見一般。


    “咕隆咕隆咕隆咕隆……”


    再次埋頭進馬桶中,將口鼻浸在馬桶那很少的積水中,中年男子雙腳亂蹬,雙手在兩邊半空胡亂掙紮著。終於,他的雙手抓住了馬桶邊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用勁全身力氣猛地一下撐起頭來!


    “哈!哈!哈!”


    先是大口大口的喘了幾下,接著中年男子“哇”得一聲嚇得倒坐在地上,手腳並用的後爬退到了牢房鐵門這邊的牆壁,一臉驚恐的看著馬桶尖叫連連。


    馬桶裏,一個黑色長發遮臉的女人腦袋慢慢升起來,慢慢向中年男子伸過來,腦袋沒有身體,隻有一條長長脖子連接著腦袋。


    當伸到中年男子麵前時,從馬桶裏延伸出來的脖子已經有一米多長。


    “看我……”


    有氣無力的女聲傳來。


    中年男子早就魂飛天外,哪裏還敢看,隻是緊緊的閉著眼睛,盡量的頭偏向一邊。


    女人腦袋連接的脖子像條蛇一樣,慢慢在中年男子手腳上摩挲、纏繞,每到一處,中年男子就劇烈顫抖一分。


    “嘀嘀嘀——”


    忽然,不合時宜的電話聲響起。


    女人腦袋纏繞摩挲的動作戛然而止。


    “搞什麽!玩的正高興呢。”


    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在牢房裏響起,不耐煩道:“喂,什麽事?”


    “哦?”


    “是嗎。”


    “哈哈,既然是這種有意思的事,我馬上來。”


    中年男子聽到牢房裏的青年男子聲音,還有身上摩挲的感覺消失後,他不禁眼皮一動,嚐試著睜開眼睛看看怎麽迴事。


    當他眼睛睜開一絲縫隙的瞬間,一個黑色長發遮臉的女人腦袋驟然向他衝來,一陣風將這個女人腦袋遮住臉的長發吹開,一張驟變長滿獠牙的圓形大嘴張開向他撲來。


    “啊!”


    中年男子發出一聲大叫,隨後手腳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昏了過去。


    外麵巡邏的獄警終於聽到了動靜,連忙來到這間牢房前,打開了鐵門上的小窗,對裏麵問道:“怎麽迴事?!”


    “茲茲~”


    沒有人迴應,但獄警頭上的燈卻忽然明滅不定的閃了起來。


    獄警是個年輕小夥子,當頭上燈光閃爍時,他身體一僵,想起了前輩們說的監獄裏鬧鬼的傳說。


    “不會吧……”


    獄警小夥吞了吞口水,慢慢抬起頭望向頭上的燈,一個纏繞在燈掛上,黑色長發的女人腦袋,正靜靜的看著他,臉上沒有眼睛鼻子,隻有一張猩紅的大嘴……


    “啊——”


    尖叫聲中,獄警小夥驚慌的打開一道又一道的鐵門,向外麵跑去。


    在他身後,一道身影慢悠悠的跟著走出了監獄。


    ……


    1月25日,星期三,天氣陰。


    距離春節僅僅剩下一個星期不到,香港的街道巷尾都開始為春節做著準備。


    然而,位於深水埗的一棟破舊樓房裏,這裏卻沒有任何的春節氣氛。因為這裏是香港所謂的“籠屋”,人均居住麵積僅有兩三平米的地方。


    在這裏,一間十平米左右的房間能夠隔成十幾個床位,供人睡覺。


    住在這裏的人,都是生活在香港底層的人員,或是東南亞偷渡來港的外籍亞裔,多為菲律賓、印尼等地的人,因語言不通找不到好工作而隻能打短工臨時工,收入有限;或是年老體弱,又沒子女管的香港本地人,大多數隻能靠撿垃圾為生。


    一間籠屋內,十幾個鳥籠一樣的床位中,在靠牆角的一角,一個床位上慢慢爬坐起來了一個頭發花白,渾身長膿包的老人。


    因他身上的膿包,就算是同住一個籠屋的人也非常嫌棄他,根本不跟他說話和來往。


    坐起來後的老人,動作緩慢的穿起破爛不堪,一股異味的衣服褲子,從床位裏拿出撿垃圾的麻袋準備像往常一樣出去撿垃圾,但突然,他感覺身上的膿包一痛,身形一個不穩,“哐當”撞在另一個床位外的鐵絲網上。


    那裏麵睡著的一個中年男人立刻嚇得坐了起來。


    當看到是老人撞了他床後,中年男人不禁破口大罵:“撲街!你做乜?”


    老人連忙退開,不停鞠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滾開啦!”


    中年男人罵罵咧咧的再次躺下。


    淪落到住籠屋地步的人,除了前麵兩種情況外,還有一種就是本身非常懶惰不願意工作的人,比如中年男人這種。


    老人又道歉了一陣後,這才慢慢的走出了籠屋。


    籠屋的樓層雖然不高,但對於他來說卻很漫長,因為身上的膿包,他每天花在上下樓的時間就很多,所以必須要起得比別人早,迴來得比別人晚,這樣才能交得起每個月的租金。


    當老人拿著麻袋,慢慢下樓時,忽然,一個滄桑的聲音驟然在他背後響起:


    “阿祥,我以為當初你背叛了我能有什麽好處,結果你竟然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老人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震,隨後開始笑了起來。


    一邊笑,老人模糊的眼睛一邊流出眼淚,最後變得了情緒失控的放聲大哭。


    站在他身後的詹浮平還有顧行就這樣默默的看著。


    良久後,被詹浮平稱為“阿祥”的老人這才收聲,慢慢轉過身看向詹浮平,哽咽道:“師兄,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看著渾身長滿膿包的阿祥,詹浮平眉頭一皺:“你怎麽會搞成這樣?”


    “是那個瘋子!是他把我們害成這樣的!”


    阿祥慘笑道:“早知道當初我們就不該去請他的,真的,代價太大了……不僅沒有得到我們需要的,而且他還把我們不當人的虐待……”


    仿佛迴想到了當初的非人虐待,阿祥的眼底深處仍然殘留著恐懼。


    詹浮平聞言,一陣沉默。


    當初就是阿祥等人帶著門中一些人叛變,因此,對於對方淪落至此他並不同情。不過,看著對方的模樣,詹浮平有些拿捏不定要不要動手了,畢竟當初阿祥等人在血鷹門時,在香港雖然不說橫著走,但也過得遠比一般人要好得多。


    現在淪落到這般田地,恐怕比死了還難受。


    “師兄,動手吧。”


    阿祥忽然笑道:“我知道師兄你的為人,你看見我這樣肯定不怎麽想動手了,因為我現在活成這樣比死了還難受。不過隻要你答應殺了我,我就告訴你‘神手’落到了誰的手上,你沒有第一時間殺了我,肯定是想詢問‘神手’的下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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