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海澤的路,盡是兇獸!


    然而對於陳燭來說,這些問題其實不大,他讓他身神小心。


    “你可不要唿吸,不然死了別怪我。”


    他從身上拿出一滴墨綠色的液體,從天穹飛到了兇獸最密集的地方,往其中滴了下去。


    “誰!”


    兇獸當中有一尊皇境存在,毫不遲疑打散了那滴綠色液體。


    陳燭見狀,立刻用青蓮葉被子捂住口鼻,這還不止,他徹底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我怎麽辦啊!”


    他身神喊道:“我現在弱得很啊!”


    “進來!”


    陳燭漏出被子一角,然後徹底封死!


    “這是什麽何物,我怎感覺無比舒適?”


    他身神好奇,進來之後就什麽都感知不到了,萬物都被屏蔽。


    陳燭讓祂不要說話,駕馭蓮葉被往前飛。


    中途他身神感覺到有外力落在這青蓮葉被上,觸感並不難受,像是他們撞在雲團上了一般。


    不知飛了多久,陳燭感覺差不多了,才緩緩停下,嚴肅的掀開一點點縫隙。


    “道友,你幹嘛把我擋在身前?”


    他身神言語有著恍惚:“我現在真的很弱,說不定一股大點的風就要把我吹飛了。”


    “沒事啦,咱們在哪裏都一樣。”


    陳燭說著掀開了他身神身前的縫隙往外看。


    哦~已經出來了,安全。


    他對他身神說道:“你信我,咱們可是道友,現在更是過命的交情,自然是不可能害你的。”


    “是嗎?”


    他身神半信半疑,不過現在確實安全。


    他迴頭看向之前經過的地方,下一唿吸猛的一停,身形虛幻了一刹那,差點散去!


    那……那……


    陳燭沒看到他身神的表情,一邊趕路一邊說道:


    “說實話,我是真的佩服你,在我見過的所有先天神當中,祂們要麽是被打得散道,要麽就是重傷垂死之下選擇被動祭道。”


    但是直接硬核主動尋死的,你是第一個。


    “道友你在聽嗎?”


    “不過話說迴來,你現在要在海澤當中孕育,雖然海澤比不上雷澤,卻也是一處好地方,混沌水元素極為濃鬱與純粹。”


    “我記得上次和金無仇聊天時他說過,墓神就是被他從海澤裏背出來的,如果咱們運氣好找到那地方,你的跟腳也未必比秩序大神弱。”


    伴隨著陳燭的喋喋不休,他發現他身神久久沒有迴話。


    “道友?”


    陳燭迴頭,輕輕把祂的腦袋別過,不讓其看身後一片。


    “別看了,我的他身已經在處理那些東西了,通通祭給父神。”


    他說的就跟寄快遞一樣輕鬆,可是……可是……


    他身神許久才迴過神,複雜的看著陳燭。


    “我本來以為自己為了尋道已經夠瘋狂了,沒想到道友比我還要瘋狂。”


    這一幕,他怕是永遠都忘不了,陳燭說得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別看,乖~”


    燭龍微微淡笑,身上不斷有功德金光蔓延。


    繼續默默發育下去,很快就能有百輪功德了。


    海澤,為何叫做海澤?


    那是海洋當中的奇地,由癸光重水在海洋之下形成的大澤,海洋動而澤不動,澤一動海洋則滔天駭浪。


    隻是惡火之道濁世,加上太陽一直不落,又有他身神從這裏借調海水灌溉洪荒,海洋幾乎已經消散。


    隻有海澤依舊無損放眼望去,宛若一條不同顏色的大澤。


    但你若是真這麽認為,可就大錯特錯了。


    有一頭小獸踩著海水,吞吃近乎幹涸的海底靈物,結果不小心踩到了剛剛沒過它腳背的癸光重水。


    下一刹那,那小獸驚叫,瘋狂掙紮,被淺淺沒過腳背的癸光重水壓得無法逃離。


    如此厲害,可見一般!


    陳燭輕輕上前抹開癸光重水,後者的腳已經被壓得比紙還薄,但總算是掙脫了。


    這讓他想起了曾經青瀛告誡自己的話,千萬不要靠近癸光重水,小心被淹死,他很聽話,說不靠近就不靠近。


    但接下來,他的舉動才能說是瘋狂!


    小小一片巴掌大的水窪,不足一尺,一點點水花濺起就能響起海嘯震鳴。


    這樣的癸光重水,眼前有一片無垠大澤,陳燭一頭狠狠遊了進去!


    “嘩啦!”


    大澤掀起海嘯,其聲讓天地失音,但水花落下之後卻沒有再彈起,癸光重水居然沒有什麽波動。


    水下又是另外一片世界,這裏可乃奇地,當陳燭遊動的時候,他身神與周圍有了聯係,他對陳燭道:


    “我感覺自己可以隨時化身這裏,借助癸光重水孕育而出。”


    “癸光重水也隻是罕見一點的水罷了,你這就滿足了?”


    陳燭沒有停下腳步,一直往下遊。


    他身上的首山之銅鎧甲不堪重負,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可見燭龍此時承受著何等可怕的壓力。


    可他似乎沒有感覺,一雙星河流轉的眸子綻放古金色的光芒。


    他在找,眼中逐漸有一朵燭火燃燒起來。


    這裏的一切在他眼中開始虛幻,燭火之下倒映出不同的畫麵。


    有的龍在這裏遊動過。


    也有先天生靈在這裏麵晃悠過。


    他更是看到頭頂水麵上有兇獸從癸光重水之上踩過。


    除此之外,陳燭也看到被壓得消失的兇獸,生靈。


    終於,燭火裏有一道劍光從遠方亮起。


    找到了!


    陳燭迅速想著那邊靠近,劍光也越來越多。


    這劍光劍意不屈,夾雜血與火。


    他身神皺眉,此時的他已經感應不到道則,自然無法看見陳燭身上的異狀。


    而陳燭此時終於看見了金無仇過去的身影。


    他浴血搏殺,被金龍追殺,被地龍追殺,也被夢龍追殺。


    數尊皇境存在把他逼到了絕路,金無仇眼看走投無路,將要身死之際忽然在某處消失了。


    就是那邊!


    陳燭快速靠近,模仿金無仇的動作。


    下一刹那,他也猛的消失,和他身神一起來到了一片特殊空間裏。


    這裏頭頂有一處中心點,有一滴滴的水落下,速速緩慢,許久才有一滴。


    “哪裏來的水滴?”


    他身神抬起目光,驚訝道:


    “這癸光重水裏,居然還有水滴?這些是什麽水?”


    毫無疑問,這些水要比癸光重水還要重!


    “這東西,是癸光水精吧。”


    陳燭隨便編了個名字,讓他身神走到中央的水潭處。


    可以看見這裏原本是有一座墓碑的,但是墓碑被金無仇拿走了,於是就成了一汪水精池。


    “去吧。”


    陳燭說道:“不要謝我,希望道友道途亨通。”


    “但我還是要說一句謝了,道友受累。”


    他身神進入水窪,要以癸光水精來孕育新身。


    陳燭則看著手中的骨骼,身上功德一點一點增加。


    已經八十五輪功德金輪了,快了,那東方龍域的龍沒有白死。


    這骨骼,是否可以改變形態?


    陳燭伸手糅合,發現其並非是骨骼這麽簡單。


    這畢竟是流體,伴隨他的揉捏,可成各種形狀。


    如今他身神死了,他身之道散溢天地,自己卻還掌握一絲權柄,也才可以掌控這骨骼。


    別人是萬萬不可能的,如果陳燭願意,他此時完全可以殺了他身神,把此物據為己有。


    陳燭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癸光水精上,這骨骼可不簡單,乃是混沌魔神的骨頭。


    又被斬去了混沌道則,蛻變成了洪荒的先天大道,已經算是一件準靈寶了。


    就缺少了最後一步,在洪荒當中象征一道,承載一道。


    他身之道不足以達到先天靈寶的資格。


    這也是他身神選擇身死的原因。


    換一道就未必了。


    陳燭猶豫了好幾次,就說因果,他身神若是死了,又何來的因果呢?


    惡念越來越大,陳燭抬起手……


    緩緩抓起一些癸光水精,用匣子裝好,迴頭可以送給一些長輩們。


    至於加害他身神,陳燭不屑。


    “我若是因為區區一件先天靈寶就違背本心,那可就太有失身份了。”


    他抬頭看向天穹:


    “是吧父神?”


    好的,又是父神意誌阻撓,明確傳達意思,陳燭他要是什麽都要,這洪荒也不需要發展了。


    就如之前的量天尺一樣,看得出來父神對於這方麵照看十分嚴格。


    “我不服,憑什麽都是我在出力,我就得不到好東西?”


    “以後給?以後是什麽時候?未來怎麽來,快了到底有多久?”


    陳燭不幹,耍小脾氣:“大道至公,我和大道說去!”


    又是一陣意思,陳燭心頭明悟。


    “好吧,那我過段時間就來,還是周山上次那地方吧……”


    嘖,這下他真成了祭司了……


    他身神還需要時間孕育,陳燭把骨架一起泡進水裏。


    反正父神啥都要接手,那就接吧,他不管了。


    陳燭鑽出癸光重水,打道迴府。


    但顯然,他不是那麽簡單能夠走掉。


    氣氛微微不對,他鼻尖聳動,聞到了一些特殊的味道。


    這味道,血腥,刺鼻,腐臭,帶著讓他心神紊亂的煞氣。


    初聞或許不會在意,以為是天地之間的煞氣罷了。


    不過精通此道的陳燭卻看出來了,若是多吸一會兒必然會失去控製。


    這東西可混淆大腦,改變你謹慎的思路。


    也會讓他忘記逃走,而是拚死搏殺。


    兇獸的手段?


    嗬,誰耍陰招,居然陰到他這鼻祖的頭上了?


    陳燭身上古金色光芒一閃而逝,從懷裏丟出一枚鏡子。


    這當然不是庚金鏡陣,而是他煉製的一次性鏡子。


    落下瞬間,鏡子裏就折出了一道傳送陣,他已經踏足上去。


    果不其然,周圍萬裏無雲的天地刹那爆發殺機。


    “別讓他跑了!”


    一尊可怕的兇獸襲來,其身上的氣息赫然是五蛻級別!


    五蛻可是堪比先天神了,龍主級別,那主境兇獸沒有料到,眼前這洪荒生靈居然隨身帶著傳送陣。


    與此同時,四周的幾尊主境兇獸也在向著這邊靠近。


    陳燭“嗖”的化為金光消失在傳送陣裏!


    “想追勞資,做夢吧!”


    他洋洋得意,論對敵他不知道自己實力如何,但要是論逃跑,他陳燭說是第二,這洪荒可沒有誰敢承認是第一!


    “距離剛才那地方約摸已經三分,應該追不上了。”


    化陳燭自言自語,但為了保險,還是又拿出一麵鏡子,又跑了兩分距離。


    這裏的分,可不是字麵意義上的一分,而是按照量天尺來算的分。


    十分一寸,十寸一尺,一尺為洪荒天高。


    這跑出去總共五分了,可想而知跑了多遠。


    “md,兩粒宇晶就這樣沒了,真心疼。”


    陳燭深吸一口氣,不過還好,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時正在追他的主境兇獸暴怒:


    “給他跑了!”


    “該死,我們進攻西南龍域的兇獸被他殺了足足五成,不能就這麽放過他!”


    兇叁惡狠狠瞪著遠方,目光落在地上的庚金傳送鏡上。


    “鏃,你把這東西帶迴去,讓咒神找到對方的位置!”


    鏃點頭伸手去撿,他是皇境統領,聽從兇叁的話。


    可剛剛觸碰,那鏡中居然爆發了一道璀璨的先天庚金之炁!


    “噌!”


    鏃的頭顱咕嚕嚕落在海澤上,被癸光重水埋沒。


    這是什麽手段,如此不要麵皮。


    “該死!竟然如此囂張!”


    兇叁對身邊另外一頭手下道:“你再去試試。”


    “是!”


    那手下沒有任何遲疑,也不敢遲疑,撿起了庚金傳送鏡。


    這東西已經耗盡了庚金道則,自然不可能再偷襲了,但那龍隨便留下來的東西都有這樣可怕的效果。


    兇叁忌憚:“他不能活!”


    話落,他接過鏡子,轉身走向洪荒深處。


    這裏有一片空間,被無窮無盡的混沌之炁包圍,赫然是一具混沌的殘骸所化。


    殘骸屏蔽了先天道則,讓洪荒的先天神們無法察覺,算是兇神的一處大本營。


    兇叁踏足這裏,抓著庚金傳送鏡走向深處,可見一尊灰撲撲的頭顱,血肉都已經散去了。


    頭顱下頜已經消散,或者被徹底打碎了,他從口中進入,裏麵又成一片混沌空間。


    空間裏,各處似是地麵牆壁,一片混沌色,又似乎是血肉,還在跳動。


    一方四麵石台落座中央。


    “請七遺魔知曉,我們已經找到了那生靈的線索。”


    兇叁跪下雙手高舉庚金鏡,頭頭顱深深低垂。


    “是西方白虎祖?”


    那石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尊生靈,一樣的混沌色,模樣倒是與盤古一般無二,也是類人形。


    但其身上生有七刺,每一根刺的道則都極為可怕。


    祂看著鏡子皺眉:“虎祖不是還在極西廝殺嗎?那邊有恐懼坐鎮,應該出不了差錯。”


    “難不成,虎祖已經快速學會了他身神道?”


    “迴七遺魔,並非西方白虎祖的他身,而是一頭龍族,我們本來能夠抓到他,但他卻突然利用宇大神的傳送陣消失了。”


    兇叁頭顱不敢抬起,也不敢去看那七遺魔。


    “嗯……我們特意放過了他身神,畢竟跟那位有關係,但他身神居然自己尋死。”


    “洪荒先天神的實力又要上漲一層了,麻煩。”


    七遺魔心情惱怒,對兇叁厭惡道:


    “抬起頭來。”


    七遺魔的聲音如若九幽之寒,兇叁立刻低下了頭顱:


    “小的不敢!”


    “噠~”


    石台上響起腳步聲,緩緩靠近兇叁。


    後者身體下意識的顫抖起來,那是恐懼,恐懼混沌道則已經深入兇獸族群。


    “你為主境,我浪費了這麽大的力氣培養出來,卻連一頭龍都抓不住。”


    “我最後且問你,他是先天神嗎?”


    兇叁聲音都不穩了,強行道:“不是,請七遺魔原諒!”


    “下次注意。”


    七遺魔一根骨刺輕輕觸碰到了兇叁身上。


    “啊!”


    兇叁慘叫,哀嚎,化為了一團混沌之氣。


    “兇肆。”


    七遺魔靜靜開口:“把這鏡子拿去祭台。”


    “是!”


    又有一頭主境兇獸統領輕輕走進來,把鏡子拿走,輕輕離去,生怕大聲了惹惱七遺魔。


    剛才死去的是他的孿生哥哥,可兇肆卻並不感覺到悲哀,隻是欣喜。


    這樣一來,自己的地位就能夠上升了,以後會得到更多的資源。


    兇肆拿著鏡子走向另外一處空間,這裏有一張石板。


    他小心的把鏡子放在石板上,不敢觸碰,可見石板旁邊還放著七道凹槽。


    當鏡子落下時,那石板睜開了一隻眼睛與一張嘴巴。


    嘴巴越來越大,眼睛頂著鏡子,嘴巴宛若一座巨門張開,言道:


    “代價……”


    “請詛魔稍等。”


    兇肆急忙跪下行禮,隨後向外發號施令。


    於是一頭頭的兇獸如潮水往這邊湧動。


    這是西南龍域剩下的兇獸,源源不斷的衝了進來。


    說來奇怪,石板的兇獸嘴巴雖然大,但是沒有肚子,可兇獸進去之後卻永遠也填不滿。


    那眼睛上逐漸滲出黑色的液體,包裹鏡子……


    ……


    “咳咳!”


    陳燭咳嗽一聲,裹緊了被子,居然還是感覺到有些冷。


    此時他正在迴驚蟄府的路上,微微皺眉。


    “剛才吃的靈蓮沒吞下去,卡喉嚨了?”


    他四下看了一眼,發現沒有母龍關注自己之後伸出爪子扣了扣,沒有扣到什麽碎屑。


    “算了,問題不大,咳。”


    他走到一處傳送陣:“去最近的王城。”


    從西南龍域到東南龍域,可以走中央龍域,也可以走南方龍域,都是差不多的效果。


    但因為驚蟄府所在的東南龍域在之前的無名怪物廝殺裏,位置移動,許多傳送陣都用不了了。


    陳燭又舍不得再用一枚傳送鏡與先天晶,選擇趕路。


    第一天還好說,他隻覺得自己喉嚨有點癢而已,吃了些肉之後就沒事了。


    第二天,微微加劇了一些,陳燭懷疑的看向青蓮葉被,自己是不是一直捂著被子,給熱感冒了吧?


    不對啊,他分明感覺到的是寒冷。


    陳燭走了兩步,腳步居然有些發軟。


    咦……咋迴事?


    而此時,詛魔顫抖著,大嘴裏有金光蔓延!


    “功德,該死,祭品……”


    溫度十度,手都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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