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秩序大神敷衍的點了點頭:“是的,差不多有那麽高了。”


    還不開竅?


    於是陳燭又把黑曜荒晶轉了個方向:“如果它們大小都一模一樣,建造房子不就好了?”


    “是的。”


    秩序大神繼續點頭,但陳燭看出來其依舊還在敷衍。


    他沒轍了,裹著被子抬頭看天,嘀嘀咕咕:


    “還不如讓我來呢。”


    於是,他手把手的給秩序大神演示,利用無量山上的刻度,切割出一塊塊的完整方形黑曜荒晶。


    上有正策,下有對策,陳燭就不信了,秩序大神這都無法領悟。


    他有些想念太平老道了。


    果不其然,秩序大神眼前一亮,隱隱約約有了某種感覺。


    他仔細抓住這種感覺,照著陳燭的模樣來勾勒線條,切割黑曜荒晶。


    一塊一塊,因為刻度的原因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


    當他開始搭建的時候,身上不斷有道則在湧動,就差臨門一腳,破殼而出!


    一座座洞府被秩序大神搭建而成,那無量山也逐漸脫落山石的材質,變得與黑曜荒晶大致相同。


    某一刻,秩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頭頂出現蓮莖帝冠,手持黑曜荒晶剔透的無量山。


    “上麵的刻度,清晰至極。”


    “轟隆!”


    雷霆洶湧,帝道橫陳,秩序的聲音於天地響起。


    “父神在上,大道在上!”


    “今吾秩序於死亡裏重生,有感天地道則不全,遂補充一道。”


    陳燭目光明亮,來了來了,他又要分到功德了!


    “今特立規矩一道!萬物無規矩,不成方圓,吾以帝道令秩序,擬規則,劃分統一萬物,四正者為之方,八曲者為之圓,天圓地方,無規矩,不成方圓!”


    “我……曹?”


    這……歪了啊。


    燭龍目瞪口呆,長度呢?說好的長度單位呢?無量山都在你手上了,你跟我講規矩?


    他去看無量山,山上的一切都在黯淡,顯然是要熄滅了。


    悲哀之情從無量山上蔓延,似不甘心,卻不得不屈服。


    “淦!”


    錯過這個村,就不知道還是不是有下個店了,陳燭一咬牙,直接飛到秩序神身邊大喊:


    “父神你聽我講,無規矩,不成方圓,然方有多長,四等一致,圓有多曲,始終如一,秩序大神見築而悟,長則,當為1,無量山雖無量,卻可量萬物,當為一尺為整,分十寸,一寸又為十分……”


    他的話語吐出的時候,量天尺分明在顫抖,失落盡去,欣喜蔓延,神光湛湛的往陳燭身上靠。


    然而,這終究不是秩序神所悟,陳燭劃分細致,丈尺寸分,各有刻度,可父神並未答應。


    這是屬於秩序大神的東西,陳燭說出來,相當於越俎代庖了。


    父神自然是不允許的。


    無量山微微顫抖抬向天空,在期待,在等待。


    可洪荒天地說到底還是什麽表現都沒有。


    “嗐呀,秩序大神您快跟我念啊!”


    陳燭拉扯秩序大神,可後者微微搖頭:“那是你悟出來的,不是我悟出來的,不屬於我。”


    “我堂堂秩序,豈會搶小道友你的道則?”


    怎麽這個時候迂腐起來了?陳燭隻好別過頭,一咬牙,惡向膽邊生。


    “大道在上……”


    “轟隆!”


    一道雷霆劈落下來,直接把陳燭劈得外焦裏嫩。


    他渾身冒煙,這是雷澤的雷,震道如今剛剛散落天地呢。


    父神警告他了。


    “您欺負龍!”


    陳燭萬般不樂意:“我現在不把這一道立出來,那秩序大神的規矩到底有多長是長,有多曲是圓?”


    “借一枚拳頭大的先天晶,我還一粒微塵大小的行不行?”


    “您這麽做,不是擺明了讓秩序大神的方圓規矩沒有限……”


    他話說一半,忽然明白了什麽,言語戛然而止。


    這一刻,陳燭心髒顫抖了一下,他強行裝作若無其事,擦去身上的黑灰,已經改了口。


    “今洪荒無度量之道,我願向父神大道許願,獻於天地,洪荒萬靈!”


    雷霆不再,隻有那道韻彌漫,秩序大神手中的無量山忽然拔高,通天徹地,此時仿佛是另外一尊周山!


    其對陳燭釋放感恩,道則彌漫,終於受天地嘉獎。


    陳燭明悟,立刻銜接言語:“以無量山刻度為一尺,拆分十寸,一寸拆分為十分,由此往複,可大可小!”


    隨即,無量山大放光芒,萬物被無量山所衡量!


    十成的功德從天穹落下,由於陳燭自願獻給天地,九成落在了無量山上,剩下一成落在了陳燭的頭上。


    這一成,也有足足十道功德金輪!


    陳燭無奈,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本來這一道就不屬於他,能夠獲得一成功德,已經是萬幸了。


    但……也不是沒有收獲。


    洪荒自然講究實力,可並不是處處都是實力為主,也講究人情世故。


    此時,無量山脫離了秩序大神的掌握,居然身軀一晃,來到陳燭麵前。


    那無量山三字消散,以功德化筆,要陳燭題字。


    這是……


    他心頭微微激動,不可思議道:


    “你真要如此?”


    無量山散發瑩瑩神光,無比篤定。


    付出不是沒有迴報的,陳燭沒事給祂擦拭身上汙漬,遮陽擋雨,如今更是逆著父神的意誌,為祂爭取機緣。


    龍亦如此,更何況山?


    祂搖身一變,代表了洪荒的長度衡量單位,如今隻差一步便成靈寶。


    讓陳燭題字,日後可千萬不能更改了。


    一側,秩序大神目光不斷在無量山上流轉,此時道則影響之下,他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


    “冠是地位權利的象征,而山卻是我的拳與力……”


    “等一等!”


    他反應過來,就要靠近陳燭與無量山阻止這一切發生,然而無量山身上一搖,居然搖出耀眼的功德與長度單位。


    無盡的距離讓秩序大神無論如何也難以靠近這邊。


    陳燭也聽不見,他拿著筆無比激動!


    而此時,宇神山上,大殿內的宇神睜開了眼睛,神色帶著複雜。


    “我這一道,散落出去的權柄又被分去一些了。”


    祂起身看向山下,就見巨大的周山出現了兩座,能被整個洪荒矚目!


    長度本是空間法,可現在被劃分出去,那無量山也失去了與祂的緣分。


    “這山可不是那麽好拿的,還需與那因果做過一場,不知秩序是否想好。”


    宇神看向無量山,這又是一件先天靈寶。


    殊不知,此時陳燭看著通天徹地的無量山感慨:


    “你這山,可是丈量整個洪荒,天地有多寬廣,你便有多寬廣。”


    “無量雖然好聽,可終究不到頭,不適合現在的你,萬物見你皆有頭。”


    “又見你從地上一直往天空蔓延,不如……就叫你……量天尺,如何?”


    量天尺!


    無量山無比激動,以歡喜之情迴應陳燭,祂喜歡這個名字。


    陳燭提筆,便以大道之文寫下【量天尺】三個字。


    他本來是想用先天文寫的,但是一想到父神居然劈自己,旋即氣得改了字體。


    殊不知,也就是這一動作,量天尺身上某些東西徹底脫落,獨屬大道!


    這,也直接影響著某一處地方。


    ……


    ……


    無盡的墓碑,墓神誕生於這裏,最終卻無法掌控這裏。


    一座座墓碑有的安靜,有的顫抖,一襲灰衣的祖龍輕輕邁步。


    其頭頂有一顆同樣灰撲撲的珠子,那便是混沌珠,乃是一等一的厲害至寶。


    “你在哪裏?”


    祖龍已經來了許久了,卻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


    可見混沌珠內有某種道則翻滾,在混沌中不安生,為其指引方向。


    這定然是受到此道則權柄的指引。


    “哼,你果然沒死透,洪荒中處處留下的後手在召喚你。”


    祖龍行走在墓碑當中,微微迴頭,一邊是混亂的戰場,另外一邊,卻是那洪荒當中的第二座周山!


    當量天尺三字出現的時候,那無量山三個字脫落,其上的因果道則被迫剝離了出來。


    “攝!”


    祖龍催動混沌珠,攝取那道因果道則,無量山三個字落在這片墳墓的世界裏,也落在了一處巨大的墓碑上。


    “找到你了。”


    祖龍冷笑,走到墓碑前麵,果然看見墓碑在裂開。


    洪荒一道道因果道則從各個物體上麵浮現,吸引拉扯著因果神,令其從墓碑當中尋著指引出現。


    “因伴果而生,果伴因而起。”


    一尊神祇的虛影逐漸從墓碑裏凝實,緩緩走向洪荒大地。


    “祖龍,好久不見了。”


    因果神平視祖龍:“我說過你殺不死我,哪怕手持混沌珠,也無法掠奪我的道則。”


    “洪荒內因果太多,我的存在,就是一切之因!”


    “本尊從不以為誰是殺不死的。”


    祖龍凝視著因果神道:“若是以前,我必然拿你沒有辦法,但如今有一道誕生,雖然羸弱,卻倒讓我看見了希望。”


    “哦?”


    因果神閉上眼睛,就自動感悟到了洪荒的一切,祂播撒的因太多了,一動一靜,一言一行皆是因。


    除了祖龍,真難相信誰還能殺祂。


    祖龍獰笑著,伸手抓住因果神的脖子,一道快速洶湧起來!


    “此時的你,因果大道被我全部鎮壓,你羸弱得如同螻蟻。”


    “那又如何?”


    被祖龍抓住,因果神絲毫不慌:我是無法被殺死的。


    “那不一定。”


    祖龍冷聲抬頭,麵向天地道:


    “大道在上,我祖龍,祭因果神於天地,獻因果一道於萬物!”


    霸氣的宣言,甚至沒有一個請字。


    但是祭道光芒顫抖,不斷翻湧,居然直接獻祭於大道!


    “這是……”


    因果神開始發慌:“這是什麽!”


    祂感覺到了大道的力量,這是何種交易,竟然能夠讓大道出手?


    “不,不可能!”


    大道至公至強,之下誰能抵禦?


    因果神慌張,可祂沒有絲毫辦法,祖龍的力量無比強大,祂剛剛複活,如何能夠抵抗?


    祂,徹底落敗,身軀肉眼可見的消散,墓碑跟著消散。


    等因果神徹底隕落,天地一震,太陽與太陰居然同時在天空浮現,懸掛於周山頂端兩側,凝視祖龍,似乎在等待什麽。


    祖龍見之一拍混沌珠,從裏麵取出被混沌道則鎮壓的因果大道。


    頓時,天地一震,因果大道遍布洪荒,無量功德垂落!


    祖龍麵色依舊平靜,以混沌珠收起功德,轉身走向洪荒與混沌的戰場。


    祂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然而對於其他生靈,乃至陳燭來說,絕對是驚濤駭浪的!


    量天尺此時逐漸隱沒,落在他與秩序大神的中間。


    祂散發光芒,其本身是父神意誌賜予秩序大神。


    然而又是陳燭題名,這歸屬便有了爭議。


    “小道友,你這三個字,寫得好啊。”


    秩序目光落在陳燭身上:“你可知這三個字,斷了我的大道?”


    掌權者有名無兵,如何號令天下,從今以後,他這帝道,注定無法長久,真正的統治天下。


    “大神此言何意?”


    陳燭麵色一驚,死死裹住了蓮葉被:


    “大神,您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他是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是寫了三個字罷了,難道還能翻天不成?


    可秩序的臉色依舊沒有好,有殺意彌漫。


    “你也感覺到了吧,因果由大道接管,今日之因,他日之果,你我之間注定要做過一場!”


    秩序大神本想在這裏直接打殺陳燭,可是祂想起之前這小道友的付出,那時雖然沒有因果,到底卻還是自己欠了他一個人情。


    “念在你接引我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不再想,但他日再相逢,便是清算之時。”


    秩序大神看著陳燭揮手:“你走吧。”


    “大神,咱們之間肯定有誤會!”


    陳燭不甘心,可秩序大神沒有迴答他,而是殺機畢露!


    陳燭不敢再說話了,隻好灰溜溜的離開,tmd,他不是為了大神好嗎?


    結果落得這個下場,真是該死!


    以後誰再插手別人的大道,誰就是狗!


    他陳燭就算是死,從周山上跳下去,也不會再幫任何一尊生靈!


    發完毒誓,陳燭迴頭看了一眼,量天尺似乎不願意他離開,一直跟著。


    “咦,你要跟我迴家?”


    他驚喜萬分,有了量天尺,秩序大神日後清算他怕個屁啊!


    他也就比自己多一蛻而已,天生帝道又如何?他不信自己的成長速度比秩序大神慢!


    量天尺靠近他,在他身上輕輕蹭了蹭,然後又迴去了。


    陳燭愣了一下,隨後麵色惱怒。


    “我呸,渣尺!”


    殊不知,此時秩序也是這個想法。


    “你雖然不完全屬於我,但父神已經把你賜予我,除非我身死,不然你不得離開。”


    秩序伸手抓住量天尺,卻是遺憾感知其中度量道則有一道深深的隔閡。


    那本是他的大道。


    “唉……”


    秩序歎息,因果,因果……


    迴歸大道的因果,哪裏有那麽簡單?


    隻是讓他不明白的,是祖龍如何做到的?誰都不知道因果大道居然真的能夠被切開。


    日後的洪荒,無疑要更亂了。


    “帝道……”


    秩序的眼眸裏,多了一絲冷色。


    與此同時,因果一道的出現,影響遠不是如此簡單。


    一片水晶的世界裏,有快意的聲音哈哈響起。


    “因果,哈哈,你死了你居然死了!”


    這裏是金龍域內,更是預神山,預神開懷大笑,笑得道則顫抖。


    一顆一顆的水晶炸裂,然而緊跟著便是一道又一道的預神道則蔓延。


    宇神在水晶裏牽引出天地的一絲因果之道,那是因。


    祂順著因看下去很快便看到了一張張果的畫麵!


    以因見果,預神的道則得到了史無前例的加強,這尊神祇的道則像是火焰加入了一把木炭,劇烈燃燒了起來!


    而除了預神之外,西方之極,廝殺之地,夢神突然爆發!


    “轟隆!”


    祂正在麵對三尊兇神,混沌道則化為滔天巨土吞沒他的夢,不斷的侵蝕。


    有一道可怕的混沌道則入侵祂的夢中,讓祂身體都在快速被渲染。


    夢神被吃掉了那一部分的夢道氣息馬上就衰落了太多。


    祂竭力反吞,也算是爭迴來不少,但局勢依舊不容樂觀。


    先天神的數量不足,而兇神太多,頹勢就像是滾雪球一般,隻會越來越大!


    就在此時,因果一道迴歸!


    刹那,夢神的夢境變了,有了因果支撐,祂的夢境突兀的增強了一大截!


    “道與道的碰撞,更甚幹柴烈火……”


    夢神低語,心頭不斷的閃爍著一個想法,也許,太平是對的。


    祂氣勢大漲,夢境滔天,夢中父神開天,斬碎大片兇神軀體!


    祂有時間去看太平大神,看那位此時如何。


    太平一手太平天秤,一手囚籠,正在追著一群混沌兇神殺!


    “勿走!留下與老夫一戰!”


    囚籠鎮壓兇神,太平天秤直接萬物平衡,這哪裏是大神?分明是比兇神還要兇神!


    “別和祂打,這個瘋子的路斷了,根本不顧忌損失!”


    有兇神一邊跑一邊唿喊,主要還是那先天靈寶太可怕。


    對付祂們兇神,大家都沒有辦法攔下!


    先天靈寶太硬了,祂們啃不動,無法近身太平道人!


    反而,被其打得渾身缺乏,這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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