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嫻被徐氏說的麵紅耳赤, 唯唯諾諾不敢再言, 隻能尷尬的站在堂屋中央, 呆呆的看著徐氏忙活, 也不好意思上前搭把手。她真沒想到, 徐氏竟然這般重視張楚, 瞧她這緊張的樣子, 跟對待葛宇軒相差無二。

    “母親,你哪裏不舒服?好端端的怎麽又喊大夫了?”葛宇彬一臉焦急的從外頭進來,還未進門, 這孝順貼心的話就喊的滿屋子人都聽到了。待他進門看見張嫻跟個棒槌似的杵在屋子裏,頓時不滿道,“嫻娘, 還不快上去給娘幫幫忙。”

    張嫻聽了葛宇彬的話, 忙慌慌張張的跑到徐氏身邊,可是看了又看, 就是不知道要怎麽幫忙。難不成讓她跑過去給張楚擦臉抹手麽?這不成, 張楚不過是個庶女, 憑什麽讓她伺候。

    徐氏嫌棄張嫻跑過來礙事, 又膩煩葛宇彬的假模假樣, 直接拒絕道, “我身子好的很,不用你們伺候。彬兒,過段日子就要科考了, 你莫要因為我耽擱了正事, 快迴去溫習功課。”

    葛宇彬聽言,很是恭敬的說了一大堆漂亮話,說什麽定會為葛家爭光,為母親掙誥命雲雲。徐氏聽了,象征性的附和道,“好好好,娘就等著享你的福。”

    葛宇彬見徐氏麵色好轉,想了想,還是替孫姨娘求情道,“聽聞姨娘犯了錯事,惹了母親不快。還望母親大人大量,莫要與她置氣。姨娘那人向來笨嘴拙舌,不會說話,可論壞心,卻是半點沒有的。尋常時候,姨娘也曾教導兒子要孝順母親,照顧大哥,要知恩圖報。還望母親看在兒子的麵上,饒了她一迴。”也不知怎麽迴事,他打聽半天也沒能打聽到姨娘所犯何事,想來想去,估計是她那一張嘴惹的禍。

    徐氏見張楚唿吸平穩,麵上也無痛苦之態,方才放下心來,她先是讓花婆子在一旁守著張楚,而後出了內間,走到堂屋內的紅漆描金萬福團花靠背椅上坐著,抿了口茶,緩緩說道,“你姨娘能生出你這麽個好兒子出來,自然是有功勞的。不過今日這事兒有些複雜,一個不好,就會毀了你的前途,我雖不是你生母,可也把你當親兒子看待,自然不能由著你娘胡說,壞了你的前程。”

    葛宇彬聽此一愣,鬧不明白這事情怎麽會跟他的前程扯上關係。忽的靈光一閃,他想到之前跟爹爹提過的《群驢圖》,心下一咯噔,莫不成此事有了差錯?

    葛宇彬心中急的不行,偏不知如何開口,好在此時葛知府從外頭走了進來,正好解了他的困局。

    徐氏見了葛知府,頓時笑道,“老爺迴來的可真是時候,莫不成你們父子約好了一道來看我?”

    葛知府仿佛未聽出徐氏的暗含之意,打了個哈哈就略過不談,而後問了徐氏的身體,沒說兩句話,也將話題給繞到孫姨娘身上來了。

    “沒想到老爺這麽個大忙人也聽了孫姨娘的事情。這事兒還真怪我,一時心急就將她給關了起來,早知道會累老爺擔心,我自該好吃好喝的供著她才對。”徐氏半打趣半諷刺的說道。

    葛知府一臉無奈道,“這是什麽話,她不過是個姨娘,你罰她是應該的。隻是如今府上有客,傳出去難免不好看,我這才多嘴提了一句,偏夫人竟還跟她吃起醋來。”

    徐氏聽了假笑兩聲,還未迴話,就見丫鬟領著大夫走了進來。徐氏先隨著大夫入了內室,知道張楚的身子無大礙後,方才有心情跟葛知府他們談話。

    以免談話聲打擾到張楚,徐氏就與葛知府等人去了隔間說話。孫姨娘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以前,徐氏也懶得管了,隻是如今她卻不會再縱容一個妾室爬到她的頭上來耀武揚威,更何況葛知府還摻和了進去。

    “老爺,這是慧文師太算的吉日,你說將軒兒的親事定在這日如何?”徐氏並未立即將孫姨娘的事情交代明白,而是告訴了葛知府葛宇軒與張楚的婚期。

    葛知府隨意看了兩眼,笑道,“慧文師太佛法無邊,既是她算的吉日,定是妥妥當當的。”

    徐氏笑了笑,將紅紙放了迴去,迴道,“既如此,我明日就安排媒人去張府。奧,對了老爺,你今日可有跟親家碰個麵,說上兩句?”老爺竟比她想的還要不在意軒兒,她可真是瞎了眼蒙了心,糊塗了這麽久。

    “夫人放心,這事兒我已經辦妥了,親家那頭一點意見也沒。“葛知府抬眉示意葛宇彬稍安勿躁,又不徐不緩的將張灝的話轉述給徐氏聽。

    徐氏笑著謝過葛知府,又見葛宇彬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無奈道,”彬兒這孩子真是孝順,為了生母,竟陪著我們聽了這麽多枯燥的話。也罷,既然你們父子都為孫姨娘求情,我少不得放了她。說來也怪我性子急了些,好心辦壞事,白白讓你們兩父子跟著擔心。隻是近日,孫姨娘行事確實有些過火了,且不說她之前在親家太太麵前失禮,隻說今日,她竟在我麵前滿嘴胡謅,說老爺要我的嫁妝是為了替彬兒賄賂此次的考官大人。”

    說到此處,徐氏話題一頓,將眼神落在葛知府身上,皺眉問道,“夫君,孫姨娘是怎麽知道我嫁妝單子上的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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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知府一肚子火氣還未消掉,就被徐氏給問個正著,他憋了半天也未尋到個好的借口出來,隻能幹巴巴的解釋道,“許是我之前提了一嘴,讓她給聽岔了。”

    徐氏點了點頭,算是認可葛知府的借口,嫁妝一事暫且不說,孫姨娘這話中之意卻有些意思。

    “有些話,縱然是聽錯了,也不該這般大大咧咧的說出來,孫姨娘也不小了,又不是童言無忌的年齡,哪能由著性子想說啥說啥。老爺可是科考出生,自該明白科考一事最忌諱賄賂考官,暗買考題一事。往年也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結局如何,想來老爺也知道,那可是流放砍頭的重罪。孫姨娘平日裏滿口胡謅也就算了,今日卻把抄家砍頭的大罪往家裏攬,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同意的。再者,老爺為官多年,也不是完全沒有敵手,若被有心人偷聽了去,彬兒該如何自處?老爺又該如何自保?外頭的人又該如何看待你們父子?”徐氏並未誇大其詞,這些都是肺腑之言,此事若是敗露,倒黴的可不僅僅是他們父子二人,還會連累她的軒兒,保不齊爹爹的萬山書院也會受影響。

    老爺為官多年,不可能不知道此事的危害性,可他卻如此行事,又是為了什麽?興許孫姨娘真的聽錯了,可是縱然她聽錯了,但要《群驢圖》卻是事實,就是不知他們要將這幅圖送給誰?何時送?

    聽徐氏這般說,原本麵不改色的葛知府也變了臉色,他鐵青著臉,恨道,“夫人莫聽孫姨娘胡說,為夫怎麽可能做出賄賂考官的事情來。我看,孫姨娘的確是有些飄了,說話行事一點規矩都不懂,還要勞煩夫人好好教教她為妾的本分。”葛知府再也不提饒了孫姨娘的話,葛宇彬也沒敢開口求饒。

    此時兩父子已被孫姨娘氣了個半死,恨不得親口訓她兩句,讓她管管自己的嘴,莫要什麽都往外頭說。

    葛知府父子表明了態度,徐氏自然也懶得跑去做那老好人,而是命丫鬟盯著孫姨娘抄寫女戒,挑揀佛豆。

    接著眾人又幹巴巴的聊了幾句之後,葛知府父子則去了外書房商討事情。至於徐氏,她則迴屋看看張楚醒了沒。這孩子膽子也忒小了些,日後她得好好教教她,總不能由著她這個葛家未來主母被個庶出妯娌欺負。

    外書房

    葛知府喝了口苦茶,方才滅了心中的怒火,拾迴自己的理智,“彬兒,日後離你姨娘遠些。”他雖欣慰兒子的孝順,可也不願意他被一個小妾給帶偏了。

    葛宇彬點了點頭,可是他心裏仍有些不甘道,“爹爹,那《群驢圖》當真被母親給死當了麽?”

    “你母親不會跟我撒這樣的謊,彬兒,你放心,爹爹已經派人去找《群驢圖》了。”葛知府出聲安慰道。

    葛宇彬點了點頭,可是仍有些不放心道,“爹爹,許夫子已經沒能力再教我了,兒子必須在中舉之後拜方大儒為師。”

    “你放心,爹跟你保證,一定會讓你拜方大儒為師。”若真找不到《群驢圖》,也就隻能找她幫忙了。

    得了葛知府的準話,葛宇彬心裏好受不少,隻是他實在不滿意張嫻這個娘子,故而又撿了些不好的事情說給葛知府聽,葛知府聽了,歎了口氣道,“彬兒,你需記得,凡事都講究時機。時機到了,無論你怎麽做,爹爹都支持你。”

    彬兒還是太年輕,凡事都放在麵上,這樣很容易讓人尋到把柄。

    “彬兒,爹不管你存了什麽心事,但是你得保證,時機未到之時,不能惹出別的亂子來。”葛知府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教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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