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榮一臉淡漠的看著劉明德, 並未因為他的幫助就給他幾分好顏色, 心裏反倒生出幾分忌憚來。

    此人能在劉明元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背叛他的事情來還不被懷疑, 可見他平日隱藏之深, 佯裝之好。要知道, 直到今日, 劉明珠跟劉明元都未懷疑過他。

    是敵是友, 暫時還不敢斷定。隻是不管敵友,他如此幫助她,定是有所求的。

    劉明德一屁股坐在地上, 手肘撐著膝蓋,拳頭撐著下巴,微微側著頭, 兩眼盯著張榮輕笑出聲道, “我的目的?我的目的不是跟張姑娘一樣麽?”都想除掉劉明元。

    此事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外柔內剛, 聰慧機敏, 剛才那副唯唯諾諾, 可憐兮兮的樣子跟她實在是太不匹配了。

    他知道她隻是佯裝哭泣罷了, 可就是這樣, 他也不願意看到她的眼淚劃過臉龐, 更不願意看她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看著劉明元。

    “二公子當真會說笑,我們的目的怎麽可能會一樣?這滿府誰不知道我想嫁給劉將軍?”張榮無法分辨堂下之人是敵是友,自然也不敢將真心話說與他聽。

    劉明德聽張榮這般說, 臉上笑容漸漸隱去, 他也未再賣關子,直接承認道,“張姑娘聰慧,那紙條的確是我讓人轉給你的。”他不想再繞圈子了,更不想聽張榮說這些紮他心窩的話,直接承認了紙條的事情。

    張榮見劉明德爽快承認,倒是有些詫異了,她想了想道,“好端端的,你為何幫我?”

    “如果我說,我想投靠張湯張將軍,小姐可否相信?”

    “投靠我爹?我爹可沒有奪天下的誌向。再者,按照目前形勢,劉將軍勝算很高。日後他一人登天,還能虧待你這位劉姓親兄弟不成?投靠我爹,那你不如投靠靖安帝得了。”張榮可不會被劉明德的鬼話哄騙,連忙反問道。

    "聽聞張將軍寬厚仁義,眼光獨到,他當初既然不看好劉明元,可見劉明元有很大的短處。日後張將軍投靠誰,我願率兵投靠誰。"

    張榮見劉明德一臉認真,越發困惑了,她站起身來,走到劉明德身邊,問道,“投靠我爹?怎麽,你覺得僅憑這麽一張紙條,我就會信任你麽?”

    劉明德也緩緩起身,而後站在張榮的對麵,他眼光從張榮明媚張揚的臉龐滑過,而後道,“這個紙條自然不能當做投名狀。重要的事情我還未告知小姐呢。小姐可有興趣一聽?”

    此一生,劉明德希望能幫張榮挽迴她所有的遺憾與痛楚。至於劉明元,嗬嗬,他兩輩子都未真心歸順他,談什麽忠心背叛。

    劉明德將劉明元的身世告知了張榮,末了道,“劉明元不過就是個冒牌貨罷了,早晚一日,這火苗會穿透紙。到時候,你覺得其他州的將軍會如何反應呢?”

    張榮聽此一愣,她怎麽也沒想到,劉明元竟然真不是先太子遺孤。若真如此,外公為何還要繼續幫他?為何還要撮合她跟劉明元。張榮不明白外公的抉擇,卻能想通近日劉明元的所作所為。

    劉明元哪裏是要什麽錦囊,而是要穩婆的藏身地址吧。若不是她歪打錯著,她這院子裏豈不是要唱一出捉jian計?劉明元可真狠,卸磨殺驢都沒他速度快。這邊他剛從她嘴裏套出錦囊的下落,同一日,就使計害她。

    看來,劉明元是真的很看不上她呀。

    想到此處,張榮心內冷哼,麵上更如結了寒冰一般冷漠。

    劉明德見張榮麵色不對,輕歎道,“此事真假,小姐過幾日就能明白。我也沒有他求,隻盼望小姐知道真相後,能真心的接納我。”至於楚相的盤算,他不能不往陰暗麵想。不過他想的再多,卻不好說給張榮聽。他比誰都知道,張榮對親人的在意和重視。

    張榮心中紛亂如麻,也沒了與劉明德細說的心情,而是疲倦道,“此事我已記下來了,若事情真如你所說。咱們互相幫助,也不是不可以的。”

    劉明德點頭應是,而後自發的告辭離去。他也未走多遠,而是去了小廚房休息,畢竟做戲得做全套了。

    此後幾日,張榮都想著法子的“折騰”劉明德給劉明元看,劉明元看了,心中越發不喜張榮為人。他覺得她與時下女子一般,外表美麗,內在殘忍,瞧著精明,實則一點用都沒有。可自己大業未成,還被楚相掌握了重大秘密,他不得不低頭哄著張榮。

    前幾日,劉明元被鄒太醫罵了個狗血噴頭,不僅如此,鄒太醫還撂下狠話道,“將軍如此行事,老夫遠不能及,如此,老夫自請歸家種田,至於將軍大業,還是按照將軍自己的想法去實現吧。”

    劉明元將所有手段用在內宅,還放在一個女子身上,鄒太醫怎麽可能看的慣。他不僅看不慣,還很是憤怒,憤怒自己這麽些年的苦心教導,隻教導出這麽一個感情用事的糊塗蛋。

    鄒太醫見劉明元這般行事,不免有幾分心灰意冷。劉明元好一通懺悔求饒才將他挽留下來。此後,劉明元說話行事當真長進不少。就是後來楚相見了,麵上不顯,心內也誇讚幾分。

    暫且不說張榮在劉府如何設計,如何布局,隻說張楚,她與葛宇軒一道迴了泉州之後,沒歇息兩天又開始忙活了。此時,泉州的稻穀都已經成熟,葛宇軒手下兵將有田的都迴家割稻子去了,剩餘的則組成一個個小分隊,圍繞著城池四周,保護搶收的戰友跟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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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葛宇軒滿腦門子汗的從外頭走了進來,他一屁股坐在涼床上直喘粗氣,“他娘的熊,向強個匪頭子真不是個東西,竟敢在老子頭上動土,真他奶奶的活膩歪了。”這大熱天的打仗真他娘的煩人,不僅要殺人,還得管埋屍,大熱天的,皮都曬破兩層了。

    張楚拿著涼帕子,讓葛宇軒擦了擦臉脖子手,而後問道,“最近很多人搶糧麽?”因著地勢氣候之故,泉州的水稻產量一直都比外頭高,故而吸引了外頭不少土匪過來搶奪。

    “賊他娘的多。土匪不僅來了,向強那個為閹黨賣命的狗東西也率兵來了。真他娘的比土匪還土匪。”用涼水這麽一擦,葛宇軒頓時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向強是梧州的將軍,暫時還為朝廷兵將。隻可惜靖安帝那個狗皇帝,自己都被人趕出老家了,還不忘盤剝百姓。向強連著梧州知府將自己管轄的百姓剝掉三層皮後,就將眼光放到葛宇軒身上了。

    泉州自古為糧倉種地,若能得泉州糧草,定為大功一件。屆時高總管定會向靖安帝進言以侯位賞之。

    “娘子,這些日子要辛苦你跟老神醫了。向強不是個好東西,但也是塊硬骨頭,我若不一舉滅了他,就怕別的勢力也想過來分一杯羹。到時候泉州百姓就如菜瓜一樣,被人砍殺。”葛宇軒微微有些歉意道。

    他娶娘子是想讓她享福的,沒想到他們成親之後,娘子忙的一刻都沒得消停。

    “你我夫妻,說什麽辛苦。夫君放心,你前方安心殺敵,我後方為你醫治傷患,清算糧草。”張楚話音一落,外頭又有士兵滿身血跡的前來報急,向強這匪頭子也不嫌熱,又他娘的率兵攻打泉州了。

    葛宇軒一把拿起紅纓槍,匆匆交代張楚兩聲,就大步跑了出去。

    “安北,速去嘉禾,將此信交給朱掌櫃,他知道該怎麽做。”葛宇軒一走,張楚立即迴屋書信一封,而後交由安北,讓她去嘉禾使亂。她前幾日得來消息,靖安帝自打到了嘉禾之後,就變的疑神疑鬼起來。

    若此,她倒也可以操作一番,若操作得力,自有靖安帝派人來對付向強。

    泉州梧州兵亂,西南鍙洲也未得安生。自打靖安帝知道所謂的告天下書之後,就將劉明元列為第一心腹大患,那奪他皇宮的薑國也隻能淪為第二。在靖安帝看來,能亂他江山的,唯劉明元一人。為了對付劉明元,他難得的連上一個月早朝,他以侯位,官位等為誘餌拉攏了好一批小勢力,除此之外,還將朱林,林忠等大將的女兒納入後宮為妃,孫子外孫接入後宮為皇子伴讀,如此一番操作之後,則下令讓林忠朱林等將軍並各方土匪一起南下絞滅劉明元。

    秋收一過,朱林等人立奉皇命率五十萬兵將南下滅劉。劉明元得知此事之後,頓時急成熱鍋上的蚱蜢。自打他發布告天下書之後,的確招攬了不少人才,可是可再多的人才也不足以抵抗靖安帝的五十萬大軍啊。

    “槍打出頭鳥,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弄什麽告天下書了。”劉明元去了鄒太醫的院子裏,很是後悔道。

    鄒太醫見劉明元遇事就亂,心內重重一歎,麵上又帶出幾分不滿道,“成大事者,最忌貪生怕死,畏畏縮縮。此時,將軍該尋人問計,而不是來老夫這邊後悔。”

    若說後悔,也是他後悔才對,悔當初挑中了劉明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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