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門之後, 葛宇軒就開始清點兵將, 為返迴泉州搶收做準備。因著軍務繁忙, 少了許多與張楚私下膩歪的時間。為此葛宇軒心裏很是委屈, 沒少跟張楚鬧著要補償。

    張楚被他磨沒了脾氣, 隻能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葛宇軒吃飽喝足之後, 做起事來那真是幹勁十足。

    “這老男人開葷真可怕, 你看咱大王,以前多有氣勢的一個人,如今就曉得傻笑。”一個侍衛捅了捅方冷的胳膊, 抬眉示意他看葛宇軒麵上嘚瑟的表情,而後悄聲說道。

    “怎的?你這皮子鬆了,想要大王給你緊一緊不成?”大王笑的雖傻了些, 但做事一點不昏頭。這幾個小崽子敢看大王的笑話, 小心被大王拉著練武。大王那拳頭,幾拳能打死一頭老虎。他這小身板, 可經不起大王的操練。

    被方冷這麽一提醒, 眾人頓時打了個哆嗦, 討好道, “方將軍, 你可千萬別跟大王說漏嘴啊。”就大王如今這亢奮勁, 估計一拳就能把他給打飛了。自打大王成親之後,這陰陽調和的跟吃了十全大補丸似的,以前大王是一挑二十, 如今估計能挑三四十人了。

    想到大王的本事, 眾人心裏充滿了敬仰跟安全感。想當年,若不是大王的一雙鐵拳,他們怕都成了荒山裏的爛骨頭了。他們這條命是大王救的,他們這輩子也隻服大王一人。

    九月中旬的時候,葛宇軒的事情全部都忙完了。張湯心中雖有不舍,可也不願意耽誤了女婿的大計,隻是在葛宇軒他們臨走的前一天,張湯少不得多嘮叨幾句,將他這幾年帶兵打仗的經驗全部講與他聽。葛宇軒感動張湯的用心,離開那日,他身著鎧甲,帶領眾兵跪在城門口叩謝,以示感激跟尊敬。

    張湯站在城牆之上,直至女兒女婿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方舍得走下城樓。

    “姑丈莫憂,我看這葛宇軒非池中物,他日定能化龍騰飛。”楚咲旻怕姑丈心中擔憂不舍,故而出言安撫幾句。

    張湯卻是爽朗一笑道,“怎麽,你父親難道選擇支持他不成?”他多少是知道楚楚心思的,若不然楚楚也不會在那個時候親自送糧去北州。隻是楚楚迴來之後就不再細談她舅舅一事,他當時就明白了,楚楚的希望怕是落空了。

    楚咲旻知道姑丈話中有話,歎了口氣道,“爹爹的心思,楚楚妹妹不知,姑丈難道還不知道麽?”他爹深受外公影響,最是在乎自己的名聲,怎麽可能做出讓萬人唾罵的事情來。

    張湯冷笑一聲道,“你爹這人,野心大,可惜好名聲,做起事情來總是束手束腳的。按照你爹的性子,他知道靖安帝的態度後還要支持大慶,怕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挾天子以令諸侯吧!”一開始的時候他就不看好自己這位大舅子,沒阻攔楚楚不過是希望她遇遇挫折,放下這天下大事迴到家中安穩過日子罷了。

    楚咲旻尷尬笑道,“姑丈說話還是這般直爽。”卻未否認張湯的說法。

    事實正如張湯所言,那楚朝陽沒有反大慶的心思,可卻有當權臣的想法。現如今靖安帝視他為眼中釘,可他想著,待薑軍鐵蹄踏破京都城門,四方亂匪殺害地方官員之後,他就能幡然醒悟。屆時,靖安帝為了保命,不得不求他滅敵剿匪。到時候,他掌握天下兵馬大權,靖安帝尋仙求道,豈不兩全其美?

    隻可惜楚朝陽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楚正仁竟會在他明確表示不支持劉明元的情況下,還百般幫著劉明元出謀劃策,拉攏人脈,如今更是來了一出告天下書,將劉明元身世給公布於眾不說,還明確了自己的立場。

    “姑丈,此次南下,我除了參加妹妹婚事之外,主要是為了確定劉明元身份而來。他真的是先太子的遺孤麽?”若真如此,他爹也隻能投靠劉明元了。

    依他來說,不若與葛宇軒合伍。

    “此事是你爺爺親自驗證的,哪會有假?”張湯冷冷道。劉明元若不是先太子遺孤,嶽丈怎麽可能那般幫助他,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外孫女。

    也不知榮榮在外可還安好?

    這幾日,楚咲旻多少知道了爺爺的所作所為,心中微微有些抱歉。他是知道姑丈對兩位妹妹有多看重的,爺爺此舉,的確是有些過了。

    “姑丈,南下之前,北州曾來了一位貴人。你可知是誰?”爹爹若不是見到了那位貴人,也不會讓他南下尋找爺爺。直至今日,爹爹還抱有幻想,不想為他人做嫁衣裳。

    北州與柳州相距甚遠,張湯自然不知道他那裏發生的事情,故而問道,“哪位貴人?”

    “先太子妃。”楚咲旻也未隱瞞,直接說道。此事在北州也算不得什麽大秘密,告知姑丈也無大礙。

    先太子離世之後,先太子妃就去了大荒山落發為尼。此次薑兵作亂,鬧的京都附近不得安寧。靖安帝更是帶著一幹心腹臣將遷都嘉禾。至於先太子妃,卻無人過問。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竟然千裏迢迢逃到了北州,尋求他爹的庇護。

    張湯詫異道,“先太子妃?她可是與你爹說了什麽?”

    楚咲旻歎了口氣道,“是啊,她跟我爹說劉明元不可能是先太子遺孤。那位紅姑娘懷孕的時機不對,那段日子,先太子一直陪在太子妃身側,宮中也未有先太子寵幸侍女的記錄。”太子妃行事周全,心思細膩。先太子每日休宿地點都有記錄在冊。按照爺爺的告天下書所言,劉明元他娘懷他的時機根本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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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怕那位紅姑娘不甘寂寞,懷了旁人的孩子不說,還將孩子賴到先太子頭上。也不知先太子泉下有知,會不會後悔自己當初的善心,放這些侍女出宮。

    張湯怎麽也沒想到竟會是這件事情。若真如此,那位紅姑娘當真是膽大包天,竟敢混淆皇家血脈,欺瞞全天下百姓。

    “哈哈,若真如此,你爺爺豈不是幫錯了人。屆時,你們楚家怕是得落個有眼無珠的名聲。”張湯氣到冷笑道。楚相為了所謂的正統,不惜犧牲他的女兒,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知他是否會後悔。

    楚朝陽就是擔心此事,方才派他南下尋找爺爺。

    “你爺爺現在濱州為先太子遺孤賣命呢。”張湯直接將自己得來的消息告知楚咲旻。既然那劉明元不是先太子遺孤,他的榮榮是不是就能迴來了。

    “明日我去鍙洲濉縣,姑丈可有書信帶給大妹妹。”楚咲旻知道張湯心中有氣,笑了笑連忙轉移話題道。

    張湯的確不放心自己大女兒,此時聽楚咲旻說會去鍙洲濉縣,忙緩了緩臉上的神色,略微和藹道,“既如此,你且幫姑丈帶些東西給你大妹妹。”

    楚咲旻見張湯一聽到自己女兒的名字就緩和了臉色,心中好笑的同時又微微有些羨慕。

    如姑丈這樣的父親,實在是太稀少了。

    迴屋之後,張湯就將張榮的貼身丫鬟給喊到正廳,讓她們收拾收拾,明日跟楚咲旻一道南下服侍張榮。而後又拿出一大疊子銀票出來,這銀票麵值有大有小,七七八八加起來也有兩萬兩左右。除此之外,還有一盒子金葉子,銀裸子,榮榮用這些小玩意打賞丫鬟奴才再好不過了。

    與此同時,濉縣劉府

    張榮一臉柔和的看著劉明珠在她的屋子裏東翻西弄,未出言阻止,也未開口詢問。她表現的越發柔順,劉明珠心裏越是看不起她,“嫂子,楚相出去之前可有交代你什麽?”昨日聽哥哥說,北方已經有人開始質疑哥哥的身份了,她心中焦急,實在沒忍住又跑到張榮這兒來打探消息。

    除了楚相,她實在想不出誰有這本事懷疑哥哥的身份。

    張榮見劉明珠都開口喊她嫂子了,忙羞紅著臉喏喏道,“好妹妹,如今可還不能這般喊。”都開口喊她嫂子了,看來所求之事不小啊。

    劉明珠見張榮一副小女人的模樣,心中頗為膩味,不過還是哄道,“好姐姐,你早晚都是我嫂子,早喊晚喊可沒區別。”

    張榮低頭不語,然而卻能從她不停纏繞著繡帕的手指上看出她內心的羞澀與不安。

    “好好好,知道姐姐臉皮子薄。也罷,待日後你和哥哥成了親,我定要雙倍喊迴來不可。我倒要看看那個時候姐姐會不會害羞。不過姐姐,楚相離開濉縣前,就沒什麽話交代給你麽?”劉明珠還做著成為皇家公主的美夢,哪裏能容忍旁人破壞它。自打她從哥哥處聽到謠言後,就有些沉不住氣了。若是以前,她絕不會向同一個人追問好幾遍同一件事情。

    “真論起來,外公臨去前還真交給我一個錦囊,說我遇險的時候可以打開來看。”張榮見劉明珠這般焦急,沉思一會兒後,胡編亂造個錦囊出來。哪裏知道劉明珠聽得此言,頓時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抓著她的胳膊道,“好姐姐,那錦囊呢?錦囊在哪兒?”

    張榮疼的嘶了一聲,而後在劉明珠一臉尷尬的笑容中,慢慢將手臂從她手上抽了出來,淺淺笑道,“妹妹可是遇到什麽緊急事情了?可是,這跟我外公又有什麽關聯呢?”

    劉明珠頓時被問住了,這話,可讓她怎麽迴答才好?

    “姐姐放心,並未遇到什麽事情。”劉明珠訕笑的坐迴自己的位子上,臉色又迴歸平靜。她扯著張榮又說了幾句話後,隨意扯了個由頭就告辭離開。

    張榮也未挽留,而是讓自己的暗衛悄悄跟上劉明珠,看她是不是去外院尋找劉明元。

    事實果真如張榮所料,劉明珠從張榮處得到確切的消息後,立即興衝衝的跑去告知劉明元。

    “大哥,楚相果真將線索告訴了張榮。看她那副傻樣,怕是還未看過楚相給的錦囊。不若你今夜前去哄哄她,將錦囊給拿過來。到時候,咱們把那個死婆子挖出來碎屍萬段。哼,到時候沒了人證,你就不用再被楚相威脅了。”劉明珠頗有些邀功的對著劉明元道。

    張榮這種隻知道情情愛愛的女子,哪裏配的上自己雄才偉略的大哥。

    聽到這樣的消息,劉明元的臉上也浮現出許多喜意,他先是將劉明珠誇讚一番,而後道,“好丫頭,此事就靠你了。記得,將你最喜歡的茶葉帶點給張榮喝。”

    “哥哥放心,此事包在妹妹身上。”對付張榮這樣的大家小姐,於她而言不要太簡單。

    而悅景庭內,張榮一臉淡然的握著手心裏的紙條。

    這劉府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竟然有人暗遞紙條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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