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 你怎麽上來了?此處危險, 快些迴府。”楚朝陽先是一個大刀砍掉飛箭, 而後急急的把張楚往城樓下推。

    薑國狼子野心, 果真派兵進犯大慶疆域。前些日子的小打小鬧怕是為了麻痹他, 以便今日突襲破城。

    張楚往城下一看, 隻見薑國兵卒正靠著雲梯往城牆上爬, 速度又快又猛。此外還有兩隊兵卒挖城牆,撞城門以圖入城。在攻城兵卒之後,又有兩隊弓箭手為攻城兵打掩護除障礙, 兩隊交替射箭,不停作戰。弓箭手與他前麵的持盾兵卒配合的天衣無縫,一個守一個攻, 一個進一個退。那箭雨密密麻麻的從遠處飛來, 如同黃蜂出動一般,氣勢洶洶。

    楚朝陽將張楚扯下城樓, 急急道, “楚楚, 看這情況, 怕有一番苦戰, 你先迴去知會你舅母一聲, 讓她守好後方。”,

    果真如楚朝陽所言,這一戰打了好久未停, 一個死守, 一個強攻,雙方皆死傷慘重。然而那薑國不斷有援軍加入,城下大軍越攢越多,瞧著怕有幾十萬人,各個身披鎧甲,騎馬挎箭。與之相比,北州軍則要淒慘的多,算上老兵殘將堪堪十萬餘人,精兵悍馬不足五萬人。按照目前局勢來看,隻怕這薑國存了困死北州城之心。

    “將軍,這城門能守一時,守不了一輩子,反正早晚得破,依我看,不若出城迎戰,殺個痛快。”光守城有個屁用,這城樓上的士兵換了一批又一批,太他娘的影響士氣。

    “敵眾我寡,此時出城迎戰,不是白白送死麽?”

    “呸,不應戰就不死麽?等到城中糧草用完,還不是得餓死。“

    “敵軍人多,那糧草消耗定比咱們要快。咱們有張楚少爺送的糧草,還能撐段時間。那薑國就不一定了,他們士兵雖兇悍,可我觀那戰馬腳步有些虛浮,定是糧草供應不足之故。”

    “若不出城,咱們這北州大門就關不住了,到時候這薑國大兵如洪水襲來,殺入城內,死的不僅僅是咱們北州軍,還有萬千百姓。”張楚聽了,少不得出言說道。

    “張楚少爺,上場殺敵可不是空嘴說說的,若北州軍戰死,百姓又能有什麽好下場?”他雖感激張楚少爺的糧草,可這應戰殺敵之事不是他一個小兒能議論參與的。

    “將軍,眾位參將,那戰馬饑餓,不若我們送些加料的幹草給它們。”說到戰馬,張楚不由想起當年的熱播劇來,劇中曾有一計,倒合了此時的情況。

    “加料的幹草?”加了什麽料?毒藥?這製毒也得草藥,他們北州城可沒什麽藥材。

    “此次北上,趙叔帶了不少藥防身,我這些日子也做了少許。草藥有限,量不多,混在幹草中,能讓馬匹暫時昏迷,這馬一亂,薑國騎兵必亂。隻是量少,此計隻能用一次。”張楚說道。

    眾人聽了,低頭私語,有人讚同仍有人反對,最後皆將目光看向楚朝陽道,“但聽將軍吩咐。”

    楚朝陽皺眉沉思,若硬碰硬,自然比不得薑國鐵蹄。北州悍馬太少,多是老馬弱馬,若貿貿然出城迎戰,容易馬死人亡。可若不應戰,的確有損士氣,到時候城牆破損,還要麻煩。不若暫用楚楚計策,先滅滅那薑國的氣勢。

    “戰!”沉思良久之後,楚朝陽拿起腰間長刀,狠狠的向一旁案桌砍去,頓時將那木案砍成兩半。寧為戰死鬼,不為階下囚,大不了一死。

    次日,楚朝陽身披鎧甲,帶領一萬精兵出城作戰。眾人快馬揚鞭,一鼓作氣衝入敵軍,扯下幹草袋,又揮刀應敵。

    張楚站在城牆之上,聽戰鼓如雷,見城下兩軍混戰一團。

    “小姐,此計可行,你看那兒倒了好些戰馬。”安南歡喜道。與此同時,迎戰的楚朝陽也心生一喜,沒想到下了馬背,這薑國軍隊也不過如此。

    北州軍見了大喜,一時士氣高漲,眾人齊聲高喝道,“殺!”

    這一戰,楚朝陽殺的痛快,也得來意外之喜。卻原來那薑國士兵見戰馬倒地,以為馬匹都被北州軍給害死了,撤退之時將戰馬棄於城前,如此正好便宜了北州軍。

    此一戰算的上是旗開得勝,北州軍士氣大盛。薑國軍隊死傷慘重,還丟了那麽些戰馬,心中又恨又怒,暗罵北州軍狡猾奸詐,手段卑鄙。次日,他們綁住馬嘴,率一小隊騎兵於城門口空地作戰。

    此次兩軍人數相當,但北州軍氣盛,薑軍氣弱,薑軍二敗。此後,薑軍修整待發,退於城門十裏處安寨紮營。北州城內,又迎來短暫的安寧。

    “果然不愧為我楚朝陽的外孫侄女,果真聰慧,來,這杯酒,舅舅敬你。“得了馬匹傷了敵軍,楚朝陽哪能不歡喜。

    “真是胡來,北州酒烈,楚楚這身體哪裏吃的消,仔細妹夫知道之後,率軍揍你。“白氏奪過楚朝陽手裏的酒壺,嗔怪道。

    楚朝陽一抹胡須,哈哈笑道,“娘子所言有理,楚楚,多食些好菜。”

    北州軍於城內休整定策,那薑軍正在營帳商討對策,有人堅持攻城,有人建議轉換路線,正在爭吵之際,有士兵綁了三個人進賬。

    大將軍見了笑道,“果真是天助我也,來人,擊鼓傳戰。”

    戰鼓聲再起,那薑國將士於城前叫囂道,“楚賊,給我瞪大狗眼看看這是誰?”這狗太監來的真是時候,不然他們還真啃不動楚朝陽這塊硬骨頭。

    楚朝陽登上城樓一看,敵軍陣前竟被綁了十幾個人。

    “楚將軍,救命啊。”傳旨太太監扯著嗓子嚎叫道。

    還真讓楚相給算到了,這北州真的打起來了啊,早知這樣,他怎麽也不會走這一趟。

    原來京城高太監見楚朝陽等人久不迴京,傳旨太監也未有任何音訊傳來,料想楚朝陽抗旨不尊,故而添油加醋的稟告靖安帝後,又連發三道聖旨,命人快馬加鞭送給楚朝陽。也是這三個太監太過招搖,被薑軍抓了個正著,如今被當作人質捆在陣前。

    那薑國將士手上拿著靖安帝聖旨,隨意把玩幾下後用聖旨拍了拍太監的腦袋,“來,就在這兒給我把聖旨讀出來,讓我們薑國士兵也開開眼。”

    傳旨太監斜眼看了看脖子上的寒刀,抖抖索索的接過聖旨,念了起來。

    “給老子大聲點,務必讓北州軍人人都能聽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將軍楚朝陽守城不善,魚肉百姓,損我大慶國威,害朕江山社稷不穩,此為不忠。親父身死,充耳不聞,有違天道,此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不堪為我大慶將軍,特命常侍朱戶奉旨出京,將楚朝陽一家押解歸京,若有不從者,就地斬殺。”

    楚朝陽等人聽此一愣,頓時氣的麵目通紅,有那性子直爽的護軍頓時火道,“大將軍,這狗太監定是假傳聖旨。”說完搭箭就準備射殺傳旨太監。

    “慢!”楚朝陽連忙阻止道。這狗太監在兩軍陣前傳旨,他若當場射殺他,隻怕會落實不忠不臣的罪名。到時候薑國大肆宣揚,他楚朝陽怕是得臭名遠揚。

    “將軍,此時不殺狗太監更待何時?大不了將罪名推給狗太監就是。”參將急道。難不成為了一道聖旨就不顧滿城百姓的安危麽?

    “我等還是大慶將領,怎能不忠皇上?”楚朝陽艱難的說道。他也想斬殺太監,可是那聖旨還在薑軍手裏,他若不顧傳旨太監安危,怕是得背上謀逆不臣的罪名。

    楚朝陽進退兩難,那頭薑軍則囂張的很,怒笑道,“你家主子都罵你不忠不孝了,楚朝陽,還不給我以死謝罪。”這大慶皇帝有點意思,待他們攻下北州,定要去謝謝他。

    “狗賊,癡心妄想。我們將軍忠心耿耿,豈由你們隨口汙蔑。”楚朝陽參將怒言反擊道。

    “舅舅,北州萬民與三個太監孰輕孰重,你可得好好權衡啊。”張楚見楚朝陽猶豫不決,急道。約莫她不是真正的古人,她雖知道楚朝陽的糾結,卻不能理解。

    “楚楚,舅舅知道的你意思。可是開弓沒有迴頭箭,這箭一出,楚家這罪名就洗不清了。”楚朝陽歎氣道。

    此次不同上次,上次的旨意隻有楚家人知道,那聖旨亦被他焚燒了,他有千萬種借口來開脫罪責。然而此次,他無論怎麽弄,都無法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張楚看了眼楚朝陽,心中歎息,舅舅這性子,瞻前顧後,既要麵子又要裏子,怕是難成大事。這奪天下者,又有誰是好人?

    張楚正準備命安南射殺城下太監,逼迫舅舅做選擇時,就見薑軍後營處火光通天,好像有什麽被燒著了。那薑軍匆匆撂下一句,“明日再戰”後就匆匆往後營撤去。

    與此同時,一身材矮小嘴大臉寬的男子輕聲問道,“大王,那城樓上全是男人,哪裏來的壓寨夫人?”

    “最好看的那位就是你們的壓寨夫人,都給老子悠著點,若是嚇壞我娘子,看老子怎麽對付你們。”

    “靠,大王,你什麽時候號這一口了?”

    “都給老子閉嘴,趕緊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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