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晴笑道:“欸,老頭兒做事自有道理,此處安全的很,那官兵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踏進這宅子一步,嘿嘿!”


    趙七海奇道:“前輩此話怎說?”


    蕭雪晴古怪笑道:“你可知方才讓你抱著的美人兒是誰?”


    趙七海搖頭迴道:“趙某並不識得。”


    蕭雪晴笑道:“嘿嘿,諒你也不識得,方才那美人兒,便是本地知縣老爺的小娘子。”


    原來本地的知縣老爺姓黃,那黃知縣的正室老婆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偏生那母老虎又是本縣首富蔡家的獨生女,那黃知縣一路求官買位都拜那老嶽丈相助,因此那母老虎脾氣雖大,又不許黃知縣再娶偏房,那黃知縣也隻能忍氣吞聲。


    但這黃知縣生性風流,哪能就此甘心?因此在城郊買了這座山莊,安排他那見不得光的小娘子入住其中,再派了數名親信在近處喬裝把守,不讓外人任意進出,自己則每隔一段時日便前來幽會,而那黃知縣到處打點毫不手軟,是以縣衙內大大小小皆知此事,竟也沒走漏半點風聲。


    何良及趙七海聽蕭雪晴道出其中緣由,均覺此計甚妙,那黃知縣的親信平日在外輪流守著,又不許外人任意進出,縣衙內官兵人人心照不宣,自然也不會前來盤查,無端自惹麻煩。


    趙七海點頭說道:“前輩果然神通廣大,竟連這等見不得光的事也探得一清二楚,隻是那婦人一會醒來,又該如何是好?”


    蕭雪晴怪笑道:“這也不難,且讓你瞧瞧老頭兒行走江湖白吃白喝的手段。”


    蕭雪晴領著兩人進到二樓房裏,取了五根銀針在燭火上來迴燙過,跟著將針頭沾上一包藥粉,分別往那美婦手腕、腿側、喉底共五處各刺一針,那美婦立時痛醒,嚇得張口欲叫,卻苦於喉底聲穴被封而無法出聲。


    蕭雪晴輕掐著那美婦的喉頭,要挾說道:“小娘子別慌,咱哥們三人做的是殺人越貨的生意,隻因被官府纏上,想在此借住個幾日,你若還想活命,須得乖乖聽從咱哥們的吩咐。”


    那美婦見何良及趙七海身上有傷,便像是剛經過一場惡鬥,當下不疑有他,眼中含淚點了點頭。


    蕭雪晴接著說道:“好,你聽著,方才我在你身上所下的玩意兒叫做『五龍化仙散』,此毒不會立刻發作,但你手腳脖子上一共有五個紅點,半個月後,這紅點化成五條線匯聚心口,毒性這才發作,到時你便會腸穿肚爛、七孔出血而死,神仙也救不了,瞧你這般美貌,若配上這等難看死法,倒是可惜的很。”


    那美婦未曾聽過五龍化仙散之名,但瞧了自己雙手雙腳,果然各有一個紅點,隱隱冒出線頭,便像是要往心口處鑽去,想來這老頭所言不假,登時嚇得花容失色,一把眼淚鼻涕直流,不停搖頭求情。


    蕭雪晴繼續說道:“小娘子也不必太過擔心,隻要你這幾日乖乖聽話,好好服侍咱哥們三人,待這風聲一過,咱哥們自會配好解藥離去,不會多加為難。”見那美婦不再掙紮,當即將其喉底銀針給拔出,鬆開聲穴。


    那美婦聽到這裏,早已哭得雙眼紅腫,哽咽道:“奴家…奴家遵命,隻是若當家老爺迴來,那該…該如何是好?”


    蕭雪晴哼了一聲迴道:“哼,你家老爺姓黃,而你叫做豔娘,你們倆的勾當我們早就一清二楚,你若還想活命,總有辦法可想。”


    那名叫豔娘的美婦見蕭雪晴等人明知這宅子乃黃知縣所有,卻仍擅闖不諱,顯是有備而來,當下也不敢再多話,隻得依著吩咐,打理房間,備菜燒水。何良及趙七海隻覺蕭雪晴的手段出奇致用,前所未見,均感佩服不已,待想再問細節,那蕭雪晴卻是一副故作神秘,兩人也就不便多問,更衣沐浴後,胡亂用了些餐點,累了一整夜,便即沉沉睡去。


    三人藏身大宅裏避過風頭,一待便是半個月,這十餘日來,那豔娘假裝重病足不出戶,要大門外把守的衙役代為買酒備菜,又說道這痢病極易傳染,三番兩次將前來求歡的黃知縣婉拒門外,那黃知縣雖是心癢難搔,卻也不敢貿然進門。而那豔娘的手藝甚佳,又想自己性命懸於他人之手,不敢別有他想,每日將三餐酒菜準備得妥妥貼貼,直將趙七海養得比受傷前還要壯碩,傷勢也好了大半,若非此處不宜久待,趙七海倒真想再留上個十天半個月。


    這天夜裏,趙七海連飲數壇好酒,早已唿唿睡去,何良翻來覆去,心想再過個兩三日,自己和趙七海傷勢全好,三人便要前往閻王幫寨上,自己當日無意間毒殺了一名軍官,又被當作欽犯同黨,此刻隻怕亦成了官府緝拿的人犯,說不得隻好依那趙七海所言,在閻王幫寨上先躲個一年半載,日子一久,那官府總會撤下通緝,但想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性子亦是拘謹,如何能在刀劍酒肉下討生活,一想到此,不禁輾轉難眠。


    何良正煩惱間,忽聽得窗外隱隱傳來“嘁咻”一聲,認出是天虎將軍的叫聲,好奇前去一看,果見那天虎將軍停在牆頭上,心想這天虎將軍極具靈性,定是知道蕭雪晴便在附近,因此一路找到此處,但今晚皆未見到蕭雪晴的蹤影,於是先迴房取了隻布袋,想先將天虎將軍捉住,再送還給蕭雪晴。


    何良躡手躡腳靠了上去,看準天虎將軍所在,一個大步撲去,卻是撲了個空,隻見那天虎將軍往牆外一飛,便即消失不見。


    何良勉強攀上牆頭,趴在牆頂四處張望,果見天虎將軍便停在不遠處的枝頭上,見著四下無人,於是翻到牆外,想將天虎將軍給捉迴。隻是何良每一湊上前去,那天虎將軍便向前飛遠了些,何良向前奔得越急,那天虎將軍亦是飛得越遠,這不知不覺間,何良已穿過一整片林子,竟離那山莊超過一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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