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丟下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後,席浩自顧自的下車。


    餘品媗莫名其妙地瞪大眼睛,盯住眼前這問二層樓高、有著一個大型霓虹看板的建築物,上麵寫著"汽車旅館"幾個大字,"這裏是哪裏?"


    已經走上樓梯的席浩,懶洋洋地站在轉角處開口:"睡覺的地方。"


    "我們要在這種地方過夜?"餘品媗驚駭極了,聲調不自覺地提高,"這種汽車旅館可以過夜嗎?"


    他輕輕一挑眉,"如果你想在汽車裏過夜也可以,沒有人強迫你。"說著,居然就消失在餘品媗的視線外,把她一個人丟在車窗早被敲破的汽車中。


    "喂,你給我迴來,喂!"餘品媗氣急敗壞地大喊大叫,無奈空蕩蕩的夜色中,隻有陣陣吹過的涼風迴答她。


    "比比,你會冷對不對?"餘品媗抱起小比比,將頭埋入它溫暖的頸項間。


    比比嗚嗚哼著,兩隻小腳在餘品媗胸前掙紮,濕濕的舌頭不住舔著手足無措的她,彷佛在安慰她似的。


    "比比,你說我們該不該上樓?我可以相信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男人嗎?"


    比此烏黑圓亮的眼睛寫滿忠誠,小小的身子卻抖個不停,餘品媗見狀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望望自己少了車窗保護的破車,真要在車內過夜,隻怕她沒凍死,小比比也給冶死了。


    拍拍比比的頭,她說:"好,我帶你上去睡覺,可是你要警覺些,萬一那家夥想圖謀不軌時,你可得救我喔!"


    上了二樓,餘品媗躡手躡腳小心走著,一整排房間有的早已關燈休息,有的則從木板中透出似有若無的喘息聲和女子的嬌唿聲,聽得她心跳加速,不自覺低下頭加快腳步離開。


    怱地,有人擋住她的去路。


    "啊!"餘品媗想都沒想便放開喉嚨大叫,懷中的比比也狂吼起來。


    "小聲點,你想吵醒所有的人嗎?"席浩趕忙捂住她的嘴,一把將她拉進房間裏,迅速關上門。


    "是你?"餘品媗一見是他,懸著的心再次放下。


    "你以為是誰?"他沒好氣的迴道,將自己摔入柔軟的床榻中。


    環顧這間隻有兩張床,一個簡陋的梳妝台,以及一間僅容旋身的浴室的房間,她皺起眉頭,"我們真的要在這裏過夜?這兒安全嗎?"


    席浩翻了個身,一副懶得理人的酷樣,"我是打算在這兒好好睡一覺,如果不合你意,你可以迴到車子……"


    餘品媗一咬唇,整個人突然撲上床,使盡全身吃奶的力氣猛槌著他,"你敢說這種話,你居然敢說這種話?如果沒有你,我哪會遇上壞人,又哪會無處可去?我甚至連想在車子裏過夜都不行!都是你,都是你,你是禍水、妖孽、害人精,碰到你的人會倒八輩子楣……"


    席浩默不作聲地任由她發泄,聽著她數落自己的過錯,畢竟任何人遇到這種狀況,難免會感到不安、恐懼和沮喪,而她的反應,已經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鎮定了。


    不知過了多久,餘品媗累了,馨香柔軟的身軀癱在他身上。


    席浩低低開口:"好點沒?"


    "嗯!"她沮喪地點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啜泣著,鼻子在溫暖寬闊的胸膛上來迴磨蹭。


    好舒服,為什麽哭過後會覺得如此舒服?是因為情緒發泄出來嗎?還是這家旅館的床實在太舒服了?她伸手胡亂摸索,想弄清楚到底是什麽床,居然會這麽舒服。但不摸還好,這一摸她才驚覺,自己竟然半壓在他身上,而那令她覺得很舒服的"床",是他結實寬闊的胸膛。


    紅雲迅速染滿俏臉,她像被電到似的慌慌張張跳了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渾厚的笑聲霎時充滿鬥室,席浩漂亮的黑眸中盡是捉弄,"哭夠了嗎?"


    一思!對不起。"餘品媗既尷尬又羞赧地點頭,她簡直想找個洞鑽進去算了!


    "如果還不夠,我的胸膛可以繼續借你,不管你想罵什麽都沒關係。"


    這一席話聽得餘品媗幾乎想一頭撞死,自己怎麽會失態到賴在一個陌生男人身上大哭大鬧呢?


    "我……我去洗澡。"隨便找了個借口,她躲進半坪大的浴室,又是開水龍頭又是按馬桶,想讓水流聲掩去那震耳欲聾的笑聲。


    老天!羞死人了!他會怎麽看待自己?一個無理取鬧的女人?還是一個沒見過世麵、沒經過風浪,隻會和狗說話的笨女人?剛剛自己罵他什麽?他會生氣嗎?萬一他因此對自己不利該怎麽辦?餘品媗坐在馬桶上胡思亂想,想著一切的可能。


    突然,敲門聲從門外傳來,原本一分鍾一百二十下的心跳,瞬間遽增到一百五十下,她戰戰兢兢地開口:"什麽事?"


    "我有東西給你。"席浩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反應,好像剛剛那場鬧劇完全沒發生過似的。


    東西?什麽東西?餘品媗猶豫著要不要開門,開門後又該對他說什麽,正在思考時,門砰的一聲被打開,席浩拎著一個便利超商的塑膠袋站在浴室門口。


    "給你!"將袋子一甩,他頭也不迴地繼續躺迴床上睡覺。


    "這是什麽東西?"餘品媗接過袋子,滿臉懷疑。


    他撇撇嘴,"每天都要用到的,你是女孩子,應該會需要才是。"


    她狐疑地打開塑膠袋,取出一大一小兩包東西,乍見袋中物,紅雲又一次映滿雙頰,這……這不是免洗內衣褲嗎?他什麽時候買的,怎麽自己都不知道?


    "尺寸可以嗎?"席浩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問她。


    "謝謝!"餘品媗的臉幾乎都紅到脖子上去了,匆匆丟下一句話,她便火速關上門。


    雖然隻是免洗內衣褲,但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讓男人為她買內衣褲,而且還是個初相識不久的男人!


    顫抖著手指解開衣服,她心不在焉的想著,他怎麽知道自己的尺寸?難道他是那種光看女人一眼,就可以猜出對方三圍的花花公子?


    確實有可能。他雖看來冷傲不可攀,卻擁有足以使人唿吸困難的俊美臉孔。他的鼻梁挺拔、雙唇性感不說,那對勾魂攝魄的深邃黑眸,更是令人難以抗拒!


    以自己站起來不及他肩膀的高度來判斷,他大概超過一百九十公分高,如此的身高搭配上瘦削偉岸的體格和修長挺拔的雙腿,恐怕不必開口,隻沽勾勾手指頭,就會招來一堆願意為他賣命的女人。


    隻是,這樣一個奇男子,怎麽會替自己惹來災禍,甚至因而負傷?他到底是什麽身分?


    "媗媗,你衣服脫了嗎?"倏地,席浩的聲音穿過門板傳來。


    "做什麽?"想到入神的餘品媗,雙手急忙遮住自己豐盈的胸脯,其實她身上還穿著內衣褲,況且在門外的他根本看不到。


    "先等等,我有事情告訴你。"


    "等一下……"餘品媗沒來得及反應,浴室的門又一次被打開,"你做什麽?為什麽不等我穿好衣服……"


    她又羞又急的大喊,但席浩眼睛直直盯住天花板,根本沒落在她身上。


    "喂!你……"餘品媗的話到嘴邊便吞了迴去,因為她看到席浩居然站在馬桶上,把頭伸進推開的天花板通風口,沒多久,他滿臉嚴肅地跳下來,手上多了樣東西。


    "這是什麽?"餘品媗讓眼前的一幕給迷惑住了,她忘記自己衣衫不整,貼近它問道。


    "針孔攝影機。"


    "針孔……攝影機?"她臉色瞬間刷白。


    "嗯!這兒也有。"他在浴室內一陣翻找,居然找出二、三個針孔攝影機。


    "你怎麽知道這兒有針孔攝影機?"寒意順著背脊往上爬,她幾乎不敢想象,如果席浩沒有取下這些針孔攝影機,那麽自己豈不是成了錄影帶的女主角?


    笑容重新出現在席浩臉上,他搖搖頭,"現在你可以放心洗澡了!"說罷,他走了出去,臨走前不忘帶上門。


    餘品媗愣愣地盯著席浩英挺的背影發呆,而他彷佛背後長眼睛般低笑著,"你太瘦了,平時你都不吃飯的嗎?"


    好一陣子,餘品媗才迴過神,老天,她竟然讓這個男人給看光光了!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午後的陽光,直直射進窗簾低垂的室內,讓原本的黑黝黝換成一片金黃,那暖暖的感覺,使人幾乎忍不住想睜開眼睛一探究竟。


    可是席浩沒有,他非但沒有睜開眼睛,甚至幹脆將棉被拉過頭,緊緊將陽光擋在外麵,順便也擋去不斷在他耳邊嗡嗡叫的蚊子聲。


    "喂,起床了,天亮了!"餘品媗站在床頭,雙手擦腰,第一千零一遍的叫他,希望那不知神遊到哪裏去的席浩能醒過來。


    餘品媗渾然不知自己的叫喊聲在席浩聽來,活像蚊子的嗡嗡叫聲,根本吵不醒他,她隻覺得很奇怪,為什麽一個大男人能賴床賴到這種地步?


    "比比,他好象睡死了耶,怎麽叫都叫不醒!萬一那些人追來怎麽辦?"餘品媗無計可施地問坐在地上、偏過頭看她的小比比。


    比比是一隻可愛的小土狗,它正努力的對著她搖尾巴。


    餘品媗彎下腰抱起比比,一個惡作劇的念頭竄過腦海,"比比,你喜歡席浩嗎?"


    小比比搖搖尾巴,"汪"了一聲,似乎在迴答她的問話,看樣子席浩的魅力連狗都無法抵擋。


    "那……你幫我叫他起床好不好?"餘品媗似真似假地說著。


    "汪汪!"比比好像聽懂她的話,瞬間躍上床,鑽進被窩裏,濕濕的舌頭往席浩臉上猛舔,兩隻有力的腳爪在他胸前亂抓,一副非把他吵醒不可的樣態。


    這招果然有效,隻見餘品媗怎麽叫都叫不醒的席浩,居然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同時還高高抓起努力往他身上賴的比比。"你這小東西,不怕我串了你?"


    "你不能傷害比比,是我叫它這麽做的!"餘品媗猛地搶過比比抱在懷中,水汪汪的大眼滿是怒氣。


    "你?為什麽?"一接觸到她閃動怒火的美麗雙眸,瞬間,席浩幾乎以為自己在作夢,為何自己昨天竟沒有發現長發飄飄的她如此的動人?


    她的眉型秀麗典雅,眼睫毛很長,一對翦翦雙瞳活像會說話似地誘人;她的鼻子靈巧挺直,嘟起的小嘴性感魅惑,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席浩的視線沿著她美好的頸項滑向那勻稱窈窕的身材,他記起昨夜所看到的,她一身皮膚幾乎可說是吹彈可破,不知是否曾有人將雙唇烙在那肌膚上?


    其實認真說來,在他所認識交往的女人中,多的是令人神魂顛倒的大美人,但能讓他又氣又惱、又驚又喜的,她卻是第一個!


    "誰教你睡得像頭死豬,怎麽都叫不醒!"餘品媗抱怨著,絲毫未察覺床上的席浩正目不轉睛的瞅著自己,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你不怕那些壞人找來嗎?"


    昨夜的一切,一點一滴迴到席浩剛睡醒的腦中,他想起她怎麽帶自己去看醫生,怎麽為自己丟棄心愛的小貓小狗,又怎麽飽受驚嚇來到這個隻能遮風避雨的汽車旅館過夜。溫柔第一次浮現在他冰冷已久的內心,他不知不覺的升起想捉弄她的衝動。


    "你怎麽知道他們是壞人?"他好整以暇地問。


    "會拿槍傷人的,當然是壞人。"餘品媗理所當然的迴道,何況那群人還敲壞她的車窗,想非禮她哪!


    "警察也會拿槍傷人喔!"他提醒道。


    "警察是為了抓壞人才不得不開槍,那些人是為了……"


    "為了什麽?"席浩輕聲接口,整個人已然起身站定,經過一夜好夢,他覺得自己體力恢複不少,精神也好很多。


    "為了……"餘品媗後退一步,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因為她根本對這個男人毫無所悉,更別提知道他為什麽會中槍了!"你到底是誰?"


    席浩笑笑,緩緩穿起衣服,"現在才問,不覺得太晚了嗎?"


    這話說得餘品媗心頭一震,她拾起頭瞪著他,"你也是壞人嗎?"


    他搖頭,眼睛直勾勾的瞅著她,"我承認自己不是什麽好人,但至少不會傷害你,這點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餘品媗仿佛被催眠般呆呆地點頭,腦袋中閃過一個念頭,這男人有著不可思議的魅力,別說小狗,連她都快被勾魂了!


    她愣頭愣腦地跟著他下樓結帳,離開這間收容他們倆過一夜的汽車旅館,但接下來他們該去哪兒呢?


    "媗媗,除了診所,你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去的?"在汽車修理廠外,席浩終於開口問,他必須將她送到一個安全無虞的地方,而這地方不能有太多人知道,以免為她、為自己惹來麻煩。


    餘品媗不解地看他,"你問這做什麽?"


    "我說過要送你到一個安全地方,不是嗎?"


    她沉默了,除了診所,她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去的?迴家嗎?不,那地方根本不算是個家,那隻是一個充滿鄙視與貪婪的地方,不算是個家!


    "我沒有家人,這世界上已經沒有我的親人,我也沒有家可以迴!"她臉色突然變得沉重,漂亮的大眼中閃著憂鬱,連聲音都不複平日的活潑,聽得席浩皺起眉頭。


    "你隻有一個人?"他似乎不相信,這麽個羞澀誘人的小東西居然獨自一人和世界奮鬥?


    "是啊!"她勉強自己笑笑,雙手舉起比比擋住寂寞的雙眼,"我的親人是比比,它是唯一會替我擔心的人。"


    "朋友呢?你總該有好朋友吧?"一種無法言喻的心疼從他心中浮出,他急急掩去這種想法,努力找理由讓自己可以擺脫。


    “你好象有點傷腦筋?"聰明如她,一下子便瞧出他的為難,"別擔心,我們就在這兒分手吧!如果那夥人找來,我會報警處理,絕不會把你的事說出來。一


    席浩的眉頭皺得更緊,他不解地瞪著這個叫做餘品媗的女人,為什麽一提起一家",她就全變了個人?難道她不像外表所看到那樣美麗、活潑,甚至有點迷糊?為什麽主動要求跟著自己的她,一提到迴家,居然會改變主意要和他分手?


    "這是你想要的?"他低聲問道。


    “是啊!我總不能一直跟著你,說不定你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卻因為我而耽擱了!比此,你說對吧?"她悶悶地抱起比比,坐進剛整修好的車子裏,"謝謝你,我會記得你的。"


    席浩見狀,雙手扳住車窗想阻止她,沒想到車於已經退了出去,因此他沒有拉到她,倒是順手扯下她肩膀上的小皮包,裏頭的東西也因此散落一地。


    “該死!"席浩低聲咒罵,彎下腰撿起散落一地的物品,突然,他看到一張攤開的信紙,上麵寫著短短幾句話:


    祖母病危,速迴。


    兄世倫


    "還我—"餘品媗急忙從車子下來,走到席浩麵前一把搶過紙張,"你怎麽可以偷看別人的東西?"


    "你說你隻有比比一個親人?"他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沒錯,我父母親都過世了!"餘品媗倔強地迴答,同時轉過身打算離開。


    席浩想都沒想,抓住她的皓腕大吼,"那你祖母呢?她不算親人?你哥哥呢?"


    "她不是我祖母,我也沒有哥哥!"餘品媗不甘示弱地吼迴去,"你既不是我的親人又非我的丈夫,你沒有資格管我!"


    席浩眯起眼睛久久沒有開口,突然,他大步走向她。


    "你做什麽?你別過來喔!否則我會報警的!"警覺到自己可能麵臨的命運,餘品媗邊走邊退,一麵思索著該如何逃脫。


    但席浩顯然洞悉她的想法,他皮笑肉不笑地抓住她的手,"去啊!如果你要報警早就去了,不必等到現在。"


    "放開我,我不要跟你走,放開我!"餘品媗又踢又打,無奈卻撼動不了如山的他,硬是被塞進汽車裏。


    坐上駕駛座的席浩轉頭看她,"在哪裏?"


    餘品媗故意裝作聽不懂,她猛盯著窗外看,拚命逗比比玩,就是不迴答他的問題。


    席浩起先還捺著性子,後來索性用手托起她的小臉麵對自己,"你說不說?"


    "說什麽?"她兇巴巴的迴道,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別裝蒜,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嗎?那我提醒你好了,你祖母住在哪裏?"


    "我祖母住在哪裏和你有何關係?"


    "當然有關係,我打算送她這個不孝孫女迴去見她!"


    "我不要見她,不要見她!"她噘起小嘴賭氣道。


    席浩冷冷瞅著她,腳下微一用力,車子隨即往外奔出。餘品媗見狀,顧不得自己也在車上,雙手往方向盤一轉,整輛車子頓時往對麵車道滑去,幸好席浩反應夠快,又將車子轉了迴來停在路邊。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剛剛如果對麵有車子,我們兩個可能會被撞個正著!一他完全失去控製地吼著,這女人不要命了嗎?


    餘品媗一副你活該的表情,"我說過了,我不要迴去見她!"


    "她是你祖母,就算過去有什麽恩怨,看在她快死了的份上,也該迴去見她最後一麵吧?"席浩快氣死了,他用力搖晃著她,似乎非把她搖醒不可。


    餘品媗掙脫他的掌控,一腳踢開車門下逐客令,"你什麽都不懂,你也沒有資格、沒有立場教訓我該怎麽做。請你下車,這是我的車子!"


    微笑一寸寸浮上席浩的嘴角,他點點頭,"我沒有資格?對,我是沒有資格,也管不起你這個任性驕縱的大小姐!"


    他摸摸比比的頭,又冷冷看了餘品媗一眼,隨即自顧自的下車,將她十人丟在車上。


    餘品媗一愣。他居然走了,居然就這樣走了?


    "喂!你給我迴來,聽見沒有,你給我迴來!"她氣急敗壞、伸長脖子喊道。


    無奈席浩人越走越遠,根本將她的話當作耳邊風。


    低著頭,餘品媗沮喪地將自己栘到駕駛座上,從她所在的方向看去,席浩走在正前方約一百公尺處,而隨著距離逐漸遠去,她慢慢失去席浩的蹤影,自己該追他迴來嗎?但錯不在她啊!誰教他要多管閑事!


    她緩緩啟動引擎,沿著路邊開,矛盾的情緒讓她不知所措。突然,有一輛車引起了她的注意。


    好奇怪,為什麽那輛車上的人會如此眼熟?手上還包著紗布?怱地,餘品媗覺得有些不對勁,那人不就是夜裏恐嚇自己說出席浩下落的癟三嗎?他怎麽會在這裏?照他緊緊跟著席浩來看,該不會是想……想到這裏,她一顆心猛地揪緊,乎忙腳亂地踩下油門追上在前麵的席浩。


    "上車,快上車!"


    席浩理都不理她繼續定著,餘品媗咬著唇,一麵注意後麵那輛車的動靜,一麵思索該如何告訴他,但情勢的發展完全下容許她多加考慮,因為她看見那個男人手中鄉出一把黑黑的家夥對準席浩,佘品媗倒抽一口涼氣,老天,他想當街狙擊人嗎?


    "席浩,危險,快蹲下!"餘品媗不顧三七二十一,聲嘶力竭地大喊,同時腳下猛踩油門、手中方向盤急轉,朝著那個人的車子撞去!


    砰的一聲,一陣巨大聲響震破寧靜的午後,喇叭聲、尖叫聲此起彼落,沒有人知道發生什麽事,直到有人大喊:"快叫救護車,出車禍了!"


    席浩瞠目結舌,嘴巴老半天都合不起來,這丫頭在做什麽?為什麽會用自己的車去追撞後麵的車?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向已經亂成一團的馬路中央,用力拉開被撞歪的車門拉出餘品媗,以及嚇得直亂叫的比比。"媗媗,你要不要緊?"


    頭都快撞昏的餘品媗軟趴趴地靠著他,她勉強一笑,"我沒事,他呢?"


    "他?什麽他?"


    她手一指,"那個拿槍對著你的人啊!"


    席浩整個人一凜,頓時明白發生什麽事,他目光一掃,望向暈死在駕駛座上的罪魁禍首,怒氣迅速竄升,"該死,這次我不會原諒你的!"


    看他滿臉殺機,餘品媗急忙拉住他,但她嘴巴張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眼前的東西好象在變魔術般,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四個。接著,所有的人、事、物都在打轉。


    "席浩,別去,你傷還沒好,不能去!"餘品媗呢喃著,身子軟軟地往下滑,


    在她昏過去以前,彷佛聽到有人在尖叫:"打架了!打架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狂獵鷹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蘇浣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蘇浣兒並收藏狂獵鷹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