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祭結束,武林似是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沒有往日縱橫無忌的勢力,名聲鵲起的江湖高手,明麵上更是沒有不同的聲音。


    但實際上是如何,唯有各自才知道。


    不論稍後舉辦武林至尊之時會發生什麽,在此之前,沒有一個人願意當領頭人出風頭。


    當然,這些都是打算冷眼旁觀與極少部分人的想法。


    與少年人立場一致的人,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更多的是為之高興,更有甚者因此更加風光。


    例如:秦假仙。


    作為站在雲相逢同一邊,也是武林中結交最早的朋友,他的地位水漲船高,加上身上的刀鎖搭配非真刀譜縱橫江湖。


    在外人看來,不可謂不風光。


    天時地利人和,如在同時加注於一身,實力、地位、錢財,一樣更比一樣強,在短短幾個月時間裏,成長到了曾經望塵莫及的地步。


    即使有人在背後嫉恨,也不敢當麵有什麽不滿。


    秦假仙是個明白性子,很清楚這一切背後,占據最大功勞的,還是被認定是靠山的雲相逢。


    而朋友之間,往往是互相幫助、互相成就,現下被幫了也不需要時時刻刻將感謝掛在嘴上,更多時候是將這件事銘記於心內。


    等到時候,有機會了再幫助對方即可。


    秉持著這個想法,秦假仙在又一次被找上門,幫忙探聽下落之時,暫時將手頭上的事情押後。


    “……這件事,就拜托你了老秦。”


    “打聽消息是我老秦的拿手好戲,逢仔你就安心等好消息吧!”秦假仙拍著胸膛打包票。


    如今作為一名以包打聽出名的他,最不缺少得知消息的渠道,當然有這個自信。


    現今武林,就沒有他秦假仙打聽不到的消息,哼哼!


    “此人是素還真之故人,想來不是什麽簡單之輩。”少年人蹙眉,不放心般又一次叮囑著:“老秦,雲某希望你能平安迴來,切記,不可貿然試探。”


    “哉啦哉啦!”


    秦假仙收起路觀圖,像是想起什麽,拍了拍額頭,“對了,昨晚我收到了一封神神秘秘出現的信,好像是給你的。”


    “給雲某的信?”


    “逢仔你看了就知道了。”


    “這情況,令人有種充滿一種在何處有過類似經曆的感覺。”


    雲相逢說著話,接過那封信看了一眼,封麵無名無落款,看起來無甚特別的所在。


    此處也沒有外人,少年直接抽出書信看起了來,卻隻看到了一片空白白紙。


    唯一特殊的地方,是一處無人能模仿的印記。


    “這信上說了什麽?”


    見少年皺眉久久無言,秦假仙不禁心生好奇,湊過來想要一觀,雲相逢卻是及時收起書信。


    “老秦,關於這封信之事,雲某希望你能暫時保密。”


    雲相逢說到這裏,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倘若素還真問起,你再將實情告知他。”


    “這不是問題,但……”


    秦假仙並不吃驚素還真未死一事,隻是不明白又要發生什麽事,讓少年在此時擔憂。


    明明再過一段時間,就要穩坐武林至尊的寶座,整個武林誰不俯首帖耳。


    “老秦,你記下這件事就好,多餘之事素還真會給你解釋,雲某要先行一步了。”


    “嗯?稍等一下,逢仔!逢仔?!”


    眼見少年心事重重又行跡匆匆離開,秦假仙根本挽留不及,站在原地歎了一口氣。


    一顆腦袋從後門冒出,小心翼翼觀視四周,“大仔,他走了嗎?”


    “……”


    可以說是相當沒出息了,真丟他這中原大俠秦的臉。


    秦假仙沒管這個,招唿一聲,帶上心情忐忑的蔭屍人就出了門,打聽消息去了。


    ……


    “……閣主,情況便是如此。”


    神秘所在,一名黑衣蒙麵人正如實將探聽的消息說出,從始至終頭也不敢抬,看著麵前的台階。


    直到一道有些虛弱的女聲在沉默片刻了後響起。


    “你退下吧。”


    “屬下遵命!”


    黑衣蒙麵人聽命退開,紗幔重重遮掩背後殿內響起了一陣“軲轆軲轆”的聲響。


    聲音的來源,是一個坐著輪椅向更深處而去的身影。


    後方是一處亮堂的院子,光影交界站著一抹天青色的背影,聽到背後的動靜也沒有轉過身。


    “信已經交到他手上了,你……還想做一些什麽?”


    坐著輪椅的人虛弱開口,病態蒼白的麵容上帶著些微紅,僅是用輪椅過這一小段路,就有些喘息。


    她本可以歇歇再來,卻想要某人注意到自己的不適。


    “計劃很順利,餘下的布置也已經完成,吾是時候該離開了。”


    聽到問話,那人身形微頓,稍稍轉身露出半張側顏,卻是另一人最不想聽到的話語。


    抓著扶手的手不禁用力,指節微微泛白。


    即使知道無法阻止麵前之人的決定,在兩人即將錯身之際,猶帶幾分不甘。


    “我這懸心閣也留你不住了嗎?”


    “別任性,多思多慮對你如今的病情不利。”


    正要離開的人步伐一頓,大抵是猜到身邊人的想法,歎息一聲:“你知道吾不是這個意思。”


    “你對他,過分關注了。”


    甚至於,比已經相處許多年的自己都多。


    輪椅上的人默默想著沒說出口的念頭,帶著一絲不自知的酸澀,共同藏在心中。


    下一瞬,一隻手掌落在了肩頭,帶著幾分安撫性質拍了拍,很快收了迴去。


    “這都是無關緊要之事……等你見到他,就會明白吾為何要這麽做。”


    這怎麽會是無關緊要之事?!


    然而,不等問話被說出口,閣主已是敏銳覺察到身邊人氣息一散,連同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的話語,一同成為了一聲的遺憾。


    空蕩蕩的殿堂,隻餘下一道坐在輪椅上的寂寥身影。


    稍稍沉默片刻,輪椅被驅使著動了起來,停留在原先站著那人的位置不動。


    試著仰頭遠眺,卻像是被困在院庭,僅能看到四四方方的一片天空,沒有任何意義。


    閣主不禁輕聲呢喃著:“直至今日分離,我還是不懂你到底終日在想什麽,那個遺留的秘密……又到底是什麽?”


    臨到離開,也不忘了留下難題嗎?


    到底是因為溫柔?還是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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