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李動儼然成為了李力捧,引得賓客眾星拱月般向他敬酒,就連互有嫌隙的黃廷翰、許徠衲等人也無法不照做;接著在酒足飯飽後,賽秋棠又宣布要為陶夭夭定親。」


    ……


    ……


    終身……大事!


    心裏麵來迴念叨這幾個字,不消片刻,陶夭夭的腮頰上已然浸透紅暈。


    在燈火的照映下,這抹潮紅格外清晰;她趕緊將腦袋垂低,一雙小拳頭不留縫隙地捏攥起,難得老實規矩地擺在並緊的膝蓋上,盡力將小鹿亂撞的心肝遮蔽,可羞澀仍是從扭捏不斷的香肩裏暴露無遺。


    她慌亂地想著:姨娘這是要幹什麽哩?定,定情?怎麽都不跟人家商量一聲,而是自作主張地搞突襲?


    小小的抱怨如漣漪般在心池裏蕩漾起,跟著心思飄向左近,眼角不由自主地朝李動看去,當然是偷偷的。


    目光簡直是立刻同李動撞在一起,足以說明,在低頭羞怯的時候,他始終盯凝著自己。


    陶夭夭連連慌張地縮迴視線,可隻這麽幽微一瞥,已讓她有了發現。


    他的麵容裏好像帶著些神秘,眼底似乎有朦朧之意,嘴角時不時挑揚起,看著可是當真溫柔哩。難道,是這個壞東西與姨娘合謀?


    聽罷其父與“義薄雲天”的關係,陶夭夭絕不會懷疑李動有串通賽秋棠的能力;越想,越覺得是這麽迴事,適才他假裝對今晚的宴會毫不在意,其實是在掩護背地裏對自己設下的詭計!


    “哼,你以為有姨娘在背後給你撐腰,往後我就會對你言聽計從了?”她將自己俏皮的小嘴悄然噘起,將嘟囔聲壓低到唯有自己可聞,繼而道:“絕不可能!就算成為了李陶氏,家裏也得由我發號施令。”


    她很是得意,心頭喜滋滋的,也不知又給抹上了幾層蜜。


    兀自思索之際,賽秋棠已然離了座位,走到她的身邊去。


    如此近的距離下,女孩子的羞臊自然悉數瞧在了賽秋棠眼底,手指向著那張水嫩的臉蛋輕掐去,對於自己臨時做出的決定很滿意。


    她當然不是心血來潮地給陶夭夭定起親來,一切的緣由,還得從前天去武功堂說起。


    在她的印象裏,被寵慣了的陶夭夭刁蠻任性、蠻橫且不講理,何曾像眼前這般虛弱憔悴,刹那間,心都給揪緊。


    雖然不曾言明,卻足以讓她猜到苦悶是因為情,於是才返迴府邸,便和張疏凡商量對策。


    二人對這妮子俱是上心,略一合計,始才將原本幾個人的家宴變成招來幫中精英的盛宴,欲在所有人的見證下,滿足陶夭夭的心願。


    賽秋棠道:“夭夭是小宋的外甥女,由我來給她定下親事,或許有些越俎代庖的嫌疑;可沒辦法,誰讓咱們這位宋堂主委實不教人省心,夭夭可不能讓他耽誤了哩。”


    宋今朝倒是分毫不介意,臉上笑嘻嘻,道:“女兒家的定親,由賽姐來主理是俺幸運,又甩脫了一樁操心的事宜。”


    聞言的陶夭夭立即麵露不喜,抬起腦袋,朝吊兒郎當之人瞪去,心頭責怨道:哪有你這般做舅舅的哩?稍微對人家上一點心,可不可以?還有,親都沒成,你就叫別人“李姑爺”,很丟我的麵。


    宋今朝猜不透她的心意,卻看得明眼底的火氣,偏偏視若無睹、置之不理,把脖子扭向別處,自顧自地喝酒去。


    自然又恨得陶夭夭跺腳!


    對於他的態度,賽秋棠倒是很歡喜,旋即把陶夭夭仍有些滾燙的耳根捏緊,打趣道:“既然舅舅不要你,就讓姨娘來給點鴛鴦譜吧。”


    “哎呀……”陶夭夭又把麵額垂下去,眼眸隻敢盯住腳上的小白鞋。


    這位刁蠻的小妖精一聲嬌嗔輕起,實在令內院所有年紀相仿的男人都動了心。


    “咱們「義氣幫」的青年才俊現在可都在院子裏,卻不知有沒有哪位把夭夭的芳心擒獲?”賽秋棠笑道:“你趕緊同大家說說。”


    陶夭夭總是與慕容京黏一起,其餘人又怎會不懂呢?


    可隻要一天不曾坦誠心意,對她存有心念的男人就都覺得自己仍有可乘之機,刻下一個個坐直身體,虎視眈眈地朝她盯凝。


    瞧見他們一個個欲念深重地看著自己,陶夭夭撒嬌道:“嗯——賽姨是在欺負人,人家不依!”


    可她其實也為這矚目而享受哩。


    “你若不明說,我隻好一個個問詢。”賽秋棠的美眸隨著桌案的順序望去,第一個看見的,赫然是梁文種。


    “梁賬房是許前堂主的高足,很有其師風範;今年二十五六,比你大了七八歲,可勝在會疼人。”


    伴著幫主夫人的稱讚,梁文種身子筆挺,眼眸灼灼,對陶夭夭目不轉睛,分明把許千菡丟到九霄雲外,想不起影蹤。


    陶夭夭道:“賽姨,不帶你這樣胡亂硬湊,我和梁哥一點也不熟。”


    “一迴生、二迴熟麽。”


    陶夭夭堅決否定,瞬間就令梁文種變作泄了氣的皮球,甚至還要麵對許徠衲逼視而來的冷厲。


    賽秋棠目光繼續往下掃去:“那麽陸仞山呢?他是你陸伯伯的侄子,小時候,可是常來常往過。”


    “陸哥娶了嫂嫂在家哩,您就不怕我把他們鬧得雞飛狗跳,原本好好的日子眨眼就沒有?”


    “是哦,你還是不要往裏摻和了。”賽秋棠說完,就向頗為無奈的陸仞山擺擺手。


    “坐你陸伯伯身後的那個小兄弟呢?”


    她說的是陸思昭帶來的棟梁堂親信。


    “看著比我還年幼。”陶夭夭並不喜歡弟弟。


    “那胡千一呢?他既比你大,又是單身,最重要的啊,是你們很熟悉。”


    陶夭夭努起嘴,道:“正是因為熟悉,我很清楚和千哥不能夠,千哥太摳了。”


    “欸,非也非也,陶妮子,千哥這是對外人摳,隻消你願意同千哥長相廝守,千哥可以把所有的老婆本就交給你。”胡千一重重拍打胸口,跟著豎起拇指哥兒。


    “哎,”陶夭夭吐吐舌頭,道:“千哥,隻說你摳門,已經是很給臉麵了。你把嘴緊閉,還可以藏藏個頭哩。”


    胡千一向宋今朝喟歎道:“堂主,您的外甥女把皮相看得忒要緊。”


    宋今朝拍了拍他的胸口,道:“總好過瞎眼睛。來來來,收收心,陪俺喝酒。”


    賽秋棠依次又將戚風池和仲凜華的手下給陶夭夭詳細介紹,陶夭夭都隻是禮貌一笑,搖頭拒絕了。


    於是刻下,就隻剩坐落她左右的李動和慕容京了。


    賽秋棠故意把慕容京漏過:“那夭夭覺得李動怎樣?”


    陶夭夭又開始通紅麵容,聲音怯怯道:“您怎麽不問問他有什麽想法?”


    可就在這時,右手猛然被慕容京緊握,這位沉寂多時的白袍公子終於朗聲道:“夫人不必再用激將法了,夭夭喜歡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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