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是否合意。”


    陸瞻將李易帶到一處小院,詢問他的意見。


    陸家很大,學堂在東南方,離陸家等人居住的地方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陸瞻帶李易來看的小院,緊臨學堂,走路的話,不超過五分鍾。


    每年來陸家求學的學子,數以萬計,但陸家隻擇百人,李易要不是走後門,別說獨立的小院了,他連進都進不來。


    “多謝陸兄。”李易揖了一禮。


    “客氣,有什麽需要的,隻管同我說。”陸瞻的態度十分友好,在他看來,江易日後必被璃兒重用。


    朝堂詭譎,他又幫不上忙,多一個可信之人,璃兒也能輕鬆些,給陸易些便利,就是給璃兒便利。


    當然,他要知道李易淫亂內宮,把他妹妹禍害了,此刻肯定就不是笑著了,一腳能給李易踹出門。


    安排好李易的住處,陸瞻沒有再和他多待,半道求學,他得同父親說一聲,然後征求三叔的同意。


    這兩邊點頭了,江易才能進學堂。


    難度不大,就是走個過場,畢竟是璃兒送來的,若非如此,陸瞻也不會把李易帶進陸家。


    見陸瞻走了,李易手摸向下巴,這第一步,他算是成功了,等把關係混熟了,他就跟二舅子坦白了。


    以他的人格魅力,二舅子定會雙手讚成這門婚事,李易美滋滋的想。


    “石榴樹不急著動手,等迴頭,我自己去偷。”


    李易收迴視線,好心情的說道,陸璃院裏的石榴,他可是沒忘,隋州建宅子,必須安排上,哪用得著別人送,伸手就是最新鮮的。


    都前衛瞅了瞅他,還是開了口,“指揮使,那石榴樹挺大的,你一個人,怕是不好掘出來,就是掘出來,也不好扛走,陸家夜間有仆役巡視,他們應該不瞎。”


    “雖然你威名赫赫,但這裏不知道你的身份,一旦被抓住,好像會被扒光吊起來。”都前衛給李易提了個醒。


    李易挑了挑眉,“這麽過分的?”


    “畢竟是跑人家家裏偷東西,尤其還那麽囂張。”


    “看樣子需謀劃謀劃啊。”


    見李易絲毫沒放棄的意思,都前衛暗暗歎氣,指揮使的癖好越來越難招架了,往日還是搜刮名貴的植被,現在連石榴樹都不放過了。


    把腰帶係死,不知道能不能逃過扒褲子,都前衛臉愁成了一團。


    紫京城,徐知茂看著陸璃,欲言又止,他隻是迴了躺陳郡,哪想到陸璃會幹出驚天之舉。


    遷都隋州,這簡直就是一場豪賭,要賭輸了,陸璃勢必威嚴盡失,外敵要趁此機會入侵,大乾的安定頃刻就會被顛覆。


    “娘娘……”


    “聖旨已下,已沒了迴改的餘地,要讓你多勞累了。”陸璃打斷徐知茂。


    “過於冒險了。”徐知茂抬起頭,“一旦踏錯,你的路會很難走。”


    “一味求穩是不行的,大乾不同以往,它有試錯的本錢。”陸璃放下奏折,平靜的啟唇。


    “人心易變,你放給陸羽的權,已經不是朝臣能製衡的了,娘娘,你絕不可完全倚仗他。”


    看著徐知茂沉肅的臉,陸璃一笑,“你也被外界的言論影響了?”


    “臣隻是覺得娘娘對他過於寵信,這是大忌。”


    陸璃點了點頭,“若無他事,退下吧。”


    看陸璃不欲再多談,徐知茂抿緊了嘴角,陸璃一向雍容閑雅,喜怒藏於心,從不對誰逾越距離,陸羽是使了什麽手段,讓她信到這個地步。


    “娘娘,你可知外界都起了什麽猜測。”徐知茂第一次違抗陸璃的意思,眸子直視她。


    陸璃手揉了揉額頭,她當然知道外麵在傳什麽,無非是她耐不住寂寞,和李易淫亂。


    “退下。”陸璃的話染了些威嚴。


    “臣隻是不願娘娘的聲譽為他所汙。”徐知茂說完,沒再逼迫陸璃表態,從大殿出了去。


    守在門口的全德,見徐知茂走了出來,他提下擺進了大殿。


    “娘娘,小易子來信了。”到陸璃近前,全德低聲道。


    陸璃抬了抬眸,接過全德手上的信,看完後,她莞爾一笑,以李易的膽子,還會害怕去陸家?


    才華橫溢的士子,確實有幾分傲氣,但李易,他是乖乖受氣的性子?陸璃都擔心他拆了陸家學堂。


    就會裝可憐。把信疊好,陸璃些許的疲憊一掃而空,那家夥人還沒到,就已經叫喚上了,她要不快些過去,他絕對能把陸家翻個翻。


    得盡快把事都處理了,掃了眼殿外的朱牆,陸璃眼裏流露出期待,她許久沒迴陳郡,也不知道變化成了何等模樣。


    入夜,李易挑了挑燈芯,遷都之日,璃兒得露臉,所以,沒個五、六天,她過不來,這還是按自己趕路的速度算的。


    李易心酸的吸了吸鼻子,明明都迴來了,可一天天的,淨是自個睡。


    提起筆,李易就叭叭開了,句句都是委屈,讓陸璃趕緊來救夫。


    “指揮使。”


    李易剛停筆,外麵就響起敲門聲。


    “進來。”李易隨手把紙收起。


    “大晚上的,孤枕難眠?想跟我擠擠?”李易看著都前衛,戲謔開口。


    都前衛直搖頭,都前司誰不知道指揮使最不喜和男人同床,總覺得他們對他有企圖,誰要敢上手,絕對一腳給你踹出老遠。


    也不知道指揮使經曆過什麽。


    停止瞎想,都前衛朝李易道:“陸家最近不是太平靜,年輕一代想出陳郡。”


    李易掀了掀眼皮,“繼續往下說。”


    “據我們查探,是王家在背後唆使。”


    “我還沒動手,他倒是急不可耐。”李易嘴角噙起冷笑,“接著查,看看有沒有更長的手。”


    “低調著點,別把人驚動了。”李易叮囑了一句。


    都前衛應是,提起正事,他們都沒有嬉笑之色。


    等都前衛走了,李易推開窗,一躍坐了上去,看著天上的彎月,李易屈起腿,他總覺得有一張大網,朝著整個大乾籠罩而來。


    現在的平靜,隻是在遮掩底下的暗潮。


    朝陸家下手,絕不是偶然,或許早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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