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些,李夏才明白為什麽自己看不懂江淮舟了。


    因為她看到的那個並不是真正的江淮舟,而是江淮舟哥哥的模樣,那個看上去溫文爾雅的江淮舟內心的底色是張揚跋扈的,是叛逆的。


    一個人到底要多悲傷才能把自己變成別人的樣子,一個人到底要多愧疚才能放棄自己成為別人,一個人到底要多痛苦才能時時刻刻的扮演成另一個人。


    她體會不到江淮舟的後悔、絕望、痛苦以及思念,她隻是很難過。


    她問江淮舟:“為什麽要這樣...把自己變成哥哥?”


    江淮舟說:“不是變成哥哥,是想把那麽好的哥哥留下,反正...反正江淮舟對這個世界而言隻是個壞人,不重要...”


    李夏很認真的迴答:“很重要!!!”


    李夏說:“淮舟學長,你把哥哥看得那麽重,你有沒有想過在哥哥心裏你也同樣很重要,換句話說,如果哥哥知道你現在丟了自己活成他的樣子,你覺得他會開心嗎?”


    江淮舟被李夏的問題問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他隻想著怎麽樣可以更像哥哥,哥哥遇到這些事會怎麽做,自己有沒有扮演好哥哥,他從來沒想過哥哥會不會喜歡這樣的自己。


    李夏:“也許對於哥哥來說,你比他承受的更多。如果當時離開的人是你,我想他一定會比你還自責,如果非要讓他去衡量哪一個結果比較難。”


    李夏看向江淮舟說:“我想他一定會說...活著的那個比較難,所以你不妨換個角度去考慮,哥哥隻是不想讓自己太難過,才選擇擋在你前麵,哥哥也不希望你成為誰,他隻想你做自己。”


    說完這些兩人都沒再說什麽,抬頭看著一片黑漆漆的天空,靜靜的等流星雨。


    不遠處的齊木就像把狙擊槍瞄準李夏,他手裏的可樂被捏得嘎嘎作響,捏到變形。


    李偉倒吸一口冷氣道:“你這又是抽哪門子的瘋啊?”


    齊木:“閉嘴!!”


    李偉閉著嘴巴說道:“我要是你就眼不見為淨,非得盯著給自己添堵,人家江淮舟不會對李夏這麽樣,你不也說了嗎,讓李夏安慰安慰江淮舟,你看看你這是幹嘛,好好的易拉罐被你搞得這麽扭曲。”


    齊木迴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李偉才感受到對方的怒氣,乖乖閉嘴。


    齊木:“小爺我忍.....”


    本來還想著和李夏一起看流星雨的,本來還以為對方聊幾句就會迴來找他,誰想到聊了這麽久,好不容易聊完還不來找他,還繼續陪著江淮舟。


    流星比預計時間來得早些,十點五十多分就出現。


    許多個白點在夜空中飛馳而過,像一場不會落下的雪,像一個個綻放在同一個方向的煙花。原本漆黑的夜空中亮起星星點點。


    李夏看得入迷,入迷到忘記許願。


    親眼所見的流星並不像網上圖片那樣絢麗,但這種真真實實看到的感受很震撼。


    果然,大自然的美還是需要自己去看、去體會的,那些視頻圖片根本無法直觀的給你這種感受。


    江淮舟在李夏的安慰中漸漸恢複平靜,迴到那個沉著冷靜的江淮舟。


    他抬頭觀賞著這場流星雨,這些流星體的碎片在平行的軌道上運行時,以極高速度投射進入地球大氣層的流束。


    他說:“李夏,我好像有想許的願望了。”


    今天在車上時,大家都在聊要許什麽願望,除了開車的齊木和江淮舟,他們倆從頭到尾都默不作聲似乎沒打算參與其中。


    當李夏問齊木有什麽願望時齊木說秘密,李夏翻了個白眼看向後麵的江淮舟問。


    當時的江淮舟說:“我沒有想要許的願望。”


    此刻的他,在這場流星雨下有了想要許的願望。


    他轉頭看向李夏,對方正專心致誌的盯著天空,沒聽見他的話。


    江淮舟看著李夏很小聲的說:“爾爾辭晚,朝朝辭暮。”


    一開始他還沒發現不遠處的齊木,直到看向李夏時才感受到餘光下的殺氣。


    他將眼神聚焦到齊木身上,那個模糊的人影慢慢清晰。


    對方發現他在看他,咬牙露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江淮舟雖然聽不清他那邊的聲音,但他可以想象,對方牙齒正咬得嘎嘎響。


    齊木和他想的不太一樣,似乎比較幼稚一點。


    他提高音量對入迷的李夏說:“你沒覺得空氣有點酸嗎。”


    李夏依舊仰著頭,她說:“沒有呀。”


    江淮舟:“你要不看看你左邊,有人好像氣炸了。”


    李夏慢悠悠的扭頭一看,齊木捏著已經變形的可樂罐,盤腿坐於地上,看到李夏看他,他目光頓時溫柔了起來,但還是難掩殺氣。


    李夏慌忙起身朝齊木跑去,江淮舟看著這一幕心裏湧起落寞。


    李夏靠著齊木坐下挽著對方的手,將頭靠在對方肩膀上。


    她晃著齊木撒嬌道:“不許生氣,愛你哦~”


    李夏一撒嬌齊木的氣消了一大半,他嘟嘟囔囔道:“你的愛是真是假啊?說好的一起看流星雨,都結束了才想起我。”


    李夏繼續拿頭蹭著齊木的脖子,她說:“我們家齊木最好了,就原諒我吧。”


    齊木腦袋瓜一轉,他說:“好了好了,原諒你了,我要去車上拿點東西,一起嗎?”


    齊木起身,李夏屁顛屁顛的拽著他的手跟在後麵。兩人走到車前齊木打開後座門把李夏拉到身邊說:“就在座位裏麵你幫我找找。”


    李夏半信半疑的鑽進去,在座位上摸索了幾秒什麽都沒有,正打算迴頭和齊木說就看到對方朝自己撲來,然後把她撲倒在座位上。


    他一手扶著李夏的頭,手肘撐在座上,另一隻手放在李夏肩膀上,大拇指在鎖骨處輕輕的、緩緩的觸碰。


    他聲音低低的,透著滿滿的占有欲:“夏夏,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說話啊?”


    李夏弱弱的迴答:“我...我沒有...”


    齊木低頭附上李夏的唇,一點一點的宣泄著心中的醋意。


    他本來隻想親親李夏的,但吻得太投入加上胸前柔軟的觸感,內心沉睡的猛獸漸漸蘇醒。


    然後就開始不受控製的去扯李夏的衣服,李夏沒有反抗隻是嗚咽著,齊木感受到順著李夏臉頰落在她手上的眼淚,整個人立馬清醒。


    所有的想法在這一刻統統沒了,他著急忙慌的抬頭看著李夏紅紅的眼睛問:“夏夏...你怎麽了?”


    李夏嘟起小嘴嬌滴滴的迴答:“我不想...我不想在這...這一點都不幹淨,好多人坐過這個座位.....”


    齊木被她逗笑了,他扶起對方,然後替對方整理好衣服,從車裏抽了張紙巾幫李夏擦去淚水。


    然後捏著對方的臉說:“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哄好李夏後齊木下車,李夏挪動到門邊張開雙手說:“抱抱~”


    齊木寵溺的將對方攔腰抱起,一腳將門關上。


    齊木現在是完完全全被李夏拿捏住了,李夏發現有些事情發脾氣的對對方說,對方壓根就聽不進去,但隻要哭唧唧的說齊木立馬聽話。


    就像之前親熱時齊木老是對她野蠻粗獷,無論李夏如何抵抗,如何發脾氣,對方依舊我行我素,可李夏隻要一哭齊木就立馬停下來哄她,這招李夏屢試不爽。


    黃雅如和陳雲雖說膽子大,但遇到這事之後還是後怕,以至於後來晚上出門必須要拉上男生。


    旅行結束後黃雅如和錢凱分手了,經曆過這件事她才發現有一個孔武有力的對象有多重要,就錢凱那個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救不了她。


    迴到學校幾人整理好東西各迴各家,李夏和齊木還有李偉坐高鐵迴北市。


    一迴到北市齊木又開始了忙碌的生活,他開始接管一些業務,開始在會議中發表想法提出疑點,不再是之前那樣隻是旁聽,李夏則是待在家裏享受著暑假,享受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午後。


    四人群裏聊天,黃雅如正在說自己昨天晚上在迪廳看到的帥哥,她和陳雲繪聲繪色的說著,對方毫無興趣,然後就開始@小米,瘋狂安利。


    小米迴複道“有淮舟學長帥嗎?”


    黃雅如“......”


    李夏緊接著發出“有齊木帥嗎?”


    黃雅如“......”


    黃雅如“你們不會沒蹦過迪吧?”


    陳雲“去過,是個很無趣的地方。”


    陳雲說出這種話並不奇怪,男生對於她來說索然無味,比不上她事業的一分一毫。


    小米“高中畢業的時候去過,挺刺激的。”


    李夏發了個滿臉問號的表情包,然後發送文字:“所以就我一人沒去過?”


    這句話一出小米和黃雅如就開始瘋狂給李夏安利,按她們的話來看,意思就是沒蹦過迪的人生是不完美的,李夏被動的接收這兩人的安利。


    陳雲輕飄飄的發了一句“你們收了迪廳多少錢?”


    群裏麵激烈的安利被打斷,安靜了沒幾秒,黃雅如和小米兩人直接無視對方發的消息,又開啟新一輪的安利。


    李夏本來對迪廳是沒什麽興趣的,但被她倆這樣輪流安利搞得有點想去。


    她退出群聊點開和齊木的對話框發“晚上有空嗎?一起去蹦迪唄~”


    消息發出還沒半分鍾,齊木電話就打了進來,他焦急的問:“你是不是打錯字了?把蹦極打成了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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