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後。


    齊木和李偉兩人坐在樹蔭下的秋千上,嘴裏啃著冰棍。


    齊木一手扶著秋千繩,一手拿著冰棒,一雙拖鞋在空中來迴晃蕩,他思考再三問:“咱們學校這校草不是一年選拔一次嗎?”


    李偉嘴巴叼著冰棍,兩手拽著秋千繩,蕩得飛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火箭發射,他含糊不清的迴答:“是啊,你問這幹嘛?”


    齊木停下晃秋千的動作,他將右腳架到左腿上,盯著手裏的冰棍,眼裏似乎在噴火,咬牙切齒道:“那為什麽江淮舟連任兩年?”


    絲毫沒有察覺到殺氣的李偉依舊快言快語:“因為他優秀唄。”


    齊木還在盯著冰棍:“那我不優秀嗎?”


    李偉笑道:“不是,你一個‘娛樂圈’的和人家比什麽?”


    齊木惡狠狠的咬了一口冰棍,撇頭看向李偉,他沒有說話嘴裏的冰被咬得嘎嘎作響。


    李偉餘光瞥到對方充滿怒氣的眼神,才反應過來自己無意間的在齊木雷點上蹦迪了。


    李偉從秋千上跳下,大腦開始瘋狂組織語音。


    他說:“我的意思是...是...他和你沒有可比性,你比較高級,他嘛...除了在學校混得開,啥也不是。”


    高級這個詞已經是李偉在當下能想到的最高級的詞。


    嘴裏的冰棍實在拔牙,齊木倒吸一口氣說:“你去想想辦法,開啟新的校草選舉。”


    一開始李偉以為齊木在開玩笑,他笑得合不攏嘴,當看到對方麵無表情的盯著他時,他才反應過來對方是認真的。


    李偉:“不是,齊哥你認真的啊?”


    齊木:“我看著像開玩笑嗎?”


    李偉:“我真的是愛莫能助,這事不歸我管啊。”


    齊木:“那就去找管這事的。”


    李偉有苦說不清,他坐迴秋千上委屈道:“管事的不都被你得罪了嗎......”


    不明所以的齊木問:“誰啊?”


    李偉一字一句:“江...慧。”


    說完不忘添上一句:“你要是去色誘一下,這事沒準能行。”


    齊木不自覺的腦補了一下,自己色誘江慧的場景,然後快速將這個想法打消。


    他說:“不行不行,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得潔身自好,我不管你得給我想辦法。”


    李偉嘴上:“好好好。”


    內心:齊木這孫子總是為難爺爺我,我能怎麽辦?自己的孫子自己寵著唄!


    幾天後。


    行動能力滿分的李偉不到三天就把事情辦好。


    這事說難也不難,學生會宣傳部這段時間正愁著校園公眾號用戶增長慢的問題,李偉抓住這點對江慧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他和對方說開啟新一屆南大校草票選有什麽好處,第一、可以增加公眾號用戶量,第二,可以使公眾號活躍起來,畢竟選校草這事誰不愛看。


    然後就是真情實感的請求。


    很快南大校內就關於新校草的票選,迅速在校園內熱起來,大家沒事就討論這個,或是對一些帥哥們的資料分享,總之就是好不熱鬧。


    為期一周的票選時間裏,前三天江淮舟都穩居票首,齊木則是位居第六。


    齊木時刻緊盯計票界麵,麵對這慘淡戰績左右想辦法。


    人嘛,都是有因果報應的,之前齊木有多飄,現在路人緣就有多差,那些給齊木投票的有的是隻看臉的,有的是磕cp的,換句話說齊木和江淮舟比根本沒法比。


    麵對斷崖式票數,齊木隻能找李偉幫忙,被逼無奈的李偉隻好打電話找李夏求助。


    李偉:“嫂子,我的好嫂子,救命啊~”


    李夏正在圖書館複習期末考試的內容,她將書本合上起身走出圖書館。


    走在走廊盡頭問:“聽你這中氣十足的樣子,至少還能活五十年。”


    李偉:“人是還活著,神經細胞快死了,你快管管你男朋友吧,他簡直就是魔鬼。”


    然後就開始關於齊木近期行為的控訴,小到不允許李偉提江這個字,大到讓李偉找個黑客把江淮舟的票黑了......要多離譜有多離譜。


    李夏站在走廊盡頭的窗邊,夏日的校園裏入眼滿是綠,陽光炙烤著一切,熱辣滾燙。


    李夏聽著李偉的絮絮叨叨,想象著齊木纏著李偉的場景,她不由自主的咧嘴微笑。


    怎麽有人可以這麽多麵,且每個麵都能吸引到李夏。


    和李偉聊了一會後李夏掛斷電話,然後撥通齊木的電話。


    齊木這段時間都在忙著將之前的課程補上,還要跟著齊明學一些生意上的事,而李夏則忙於期末複習,所以兩人除了晚上一起吃個飯、散散步,幾乎不見麵。


    李偉到是會時常去找齊木,明知道齊木要煩他,李偉還是鍥而不舍的找齊木,齊木不欺負他欺負誰?


    手機鈴聲響起時,齊木正坐在電腦前和齊明開視頻會議,手機響起,齊木原本死氣沉沉的臉立刻充滿生氣。


    齊木接通電話,直接無視電腦裏的齊明,齊木:“喂~夏夏。”


    李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啊?”


    齊木皺眉思來想去毫無頭緒,他問:“沒有呀,我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了嗎?你說我一定改。”


    李夏撓撓頭:“有人匿名舉報,說你一直纏著他...搞什麽南大校草排名,這事是不是真的?”


    齊木表情凝固,埋怨道:“李偉完了,徹底完了,多大的人了還搞告狀這一套。”


    李夏陰陽怪氣道:“是呀~多大的人了還在意什麽校草排名。”


    齊木:“這校草誰當都行,他江淮舟就是不行!”


    聽到這句話,李夏才明白齊木為什麽要揪著南大校草這個位置不放,吃醋大王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李夏無奈笑笑說:“校草是誰我不關心,我隻關心我男朋友有沒有吃好睡好,今天開不開心。”


    齊木愛吃醋但也很好哄,無論多大的事隻要李夏肯哄哄他,他一會就好。


    李夏這麽一說,什麽校草啊,江淮舟啊,齊木統統都不在意了。


    他靠後倒在沙發上開心的問:“真的嗎?”


    李夏:“真的,比真金還真,在我這你才是最最最最重要的,所以安心學習好嗎?其他的都不要想,但...偶爾可以想我。”


    此刻的空氣仿佛都是甜的,世界很美好,齊木很開心。


    齊木:“好~”


    掛完電話後,齊木從沙發上起身,才發現和齊明的視頻通話還沒掛斷,電腦屏幕上的齊明瞪著個大眼睛,好像受到了什麽驚嚇。


    那種看熟人撒嬌的尷尬感覺...讓齊明很無助,他說:“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齊木很認真的問:“像什麽?”


    齊明一本正經的迴答:“你聽過一孕傻三年吧,你現在像一戀愛降智30歲。”


    腦袋空空的齊木問:“可我現在才二十歲啊?”


    齊明:“所以你現在的智商是負的。”


    齊木:“......”


    最後的最後,南大校草還是江淮舟。


    齊木以第四名的成績無緣校草之座,但這對於齊木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貼吧上再也沒有齊木的花邊新聞,但關於其他人的花邊新聞依舊層出不窮。後來大家都在懷念齊木,關於齊木浪子迴頭的事被傳得神乎其神,齊木在南大謎一樣的存在。


    誰能想到之前那個縱橫情場的浪子齊木,如今卻在女生宿舍樓下乖乖等女朋友下樓,不然就是在圖書館陪女朋友學習,上課認真聽講,課後積極完成作業,比乖乖崽還乖。


    晚上。


    周五的校園顯得有些空蕩,大部分學生都跑到校外玩耍去了。


    吃完晚飯的齊木和李夏手牽著手散步,兩人從校內一直漫步到校外,然後沿著江邊一直走。


    李夏一如既往的思維活躍,上一秒還在吐槽今天的飯菜,下一秒就開始說八卦。


    她說肖恩因為被多名女生舉報,本來這事已經讓學校壓下來的,可惜肖恩不知收斂,依舊我行我素,在輿論壓力下學校隻好將肖恩開除,也算是惡有惡報。


    李夏邁著歡快的步子,激動道:“你看,隻要大家一起勇敢沒什麽難的,很慶幸那些女孩們沒有覺得這是件不能提及的事,感謝這次事情讓大家學會了站出來,讓大家看清楚肖恩的真麵目。”


    齊木停下腳步,想了又想,還是決定糾正李夏。


    他將李夏抱起輕輕放在護欄上,然後一手摟過李夏的腰,一手撐在李夏身旁。


    兩人目光平視著,齊木語氣溫柔又嚴肅,他說:“夏夏,你要知道傷害就是傷害,它給我們帶來不可磨滅的痛苦,為什麽我們要去感謝它呢?沒人想經曆這些。”


    齊木落在李夏腰間的手不斷摸挲著,他緩和些語氣說:“我們可以感謝那些女孩的勇敢,感謝她們團結一致,但絕不是感謝這件事,這件事就不應該發生,你明白嗎?”


    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是做不到感同身受的,他討厭那些人和自己說要感謝什麽事教會他成長,感謝這件事讓他學會勇敢,感謝那件事讓他學會了某些道理。


    為什麽要感謝?


    他們做了不好的事情,我們不是提出批評,而是感謝這件事,簡直荒謬。


    做錯事的人就應該付出代價,而他們做出的那些傷害,更不值得我們去感謝,我們要感謝的隻有自己,是因為我們自己的勇敢、自我治愈、自我消化才走出那些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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