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推門進來,給林立和秀娘請安。


    林立擺手讓曹安起來:“坐下說。”


    秀娘站起來親自給曹安倒了杯茶,曹安忙站起來躬身接了,一飲而盡。


    “謝夫人。侯爺您帶著人離開之後,劉彪果然起疑了,開始還搪塞得過去,待我將人再派出去一半之後,就遮擋不住了。


    果然,在前邊發現了伏兵躲在山林裏,被一把火燒出來之後,被我們四麵包圍,抓住了桑巴手下副將羅哲。


    劉彪交代其家族在大夏獲罪,他被賣到了草原為奴,因為對大夏仇恨,故此投靠烏蘭。


    此番他是冒名頂替,並非江飛將軍裏的士兵。


    不過屬下看劉彪其人左手手掌關節和食指中指兩處有老繭,是常年彎弓射箭形成,懷疑劉彪並非他所言的被賣到草原為奴,可能另有隱情。


    羅哲隻言聽憑上命,屬下不敢做主,帶了二人先行迴來,大軍在其後押解俘虜,隨後就到。”


    林立點點頭:“辛苦了,先去吃點東西再來。”


    曹安站起來施禮後退下。


    室內再隻剩下林立和秀娘二人,林立道:“劉彪身份可疑,但也隻是一個可以隨便丟棄的小卒,估計很難從劉彪身上查到幕後之人。”


    說著深吸了口氣:“今夜我就睡在書房內,秀娘你先迴去休息,不用等我。”


    “書房內小床平日小睡還可以,二郎忙過之後還是會臥室睡得舒坦。二郎不迴去,我也擔心,會睡不安穩。”


    秀娘站起來,“我給二郎準備了熱水,迴來之後洗漱下也能解乏。”


    林立沒有再反駁,隻點點頭。


    林立出了門,曹安已經簡單吃了飯食,隨即就跟了出來,也聽了屬下簡單說起陰山這邊戰鬥,和林立對俘虜和參與叛亂之人的懲處。


    林立在陰山一直顯露出來的都是仁慈和平和,曹安一聽林立如此做法,知道他這次是真的動怒了,急忙忙三口並作兩口地吃了點東西,聽到林立出門就跟了過來。


    林立見到曹安跟上來道:“如今陰山隻能依靠你我二人支撐,現今形勢萬萬容不得和平解決。


    我們的仁慈,隻會被這些草原人視為軟弱可欺,便會變本加厲。


    今番我必須要以雷霆手段,將這些忘恩負義之徒打怕,也是要震懾草原其它宵小之輩。”


    曹安道:“是該如此,草原這些人見利忘義,隻看到侯爺將陰山半年就建成如此規模,就想要搶去,完全忘記了侯爺傾注了多少心血,做得多麽不易。”


    曹安是林立的貼身侍衛,林立的嘔心瀝血,籌謀規劃都看在眼裏。


    那些外人瞧著林立談笑風生就解決的一件件事情,隻有林立的護衛才知道林立背後裏做了多少功課,熬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


    雖然知道曹安一定會這麽說的,林立心裏還是覺得安慰。


    兩人進了陰山內的地牢,黑夜裏地牢陰暗潮濕,帶著久不通風產生的黴味,夜晚時分更是陰森。


    審訊室內,已經按照林立的安排布置下了簡單的刑具,林立坐在主位,吩咐將劉彪先行帶上來。


    劉彪被反捆著雙臂推搡進來,跪在地上半低著頭一言不發。


    林立審視著劉彪道:“你也知道助紂為虐之為不敢抬頭?”


    劉彪猛地抬起頭來,直視著林立道:“我劉家滿門要麽被斬,要麽罰沒為奴。我被大夏賣作草原為奴,就早不是大夏人了,何來助紂為虐!”


    林立冷聲道:“既然你自甘下賤,認草原為主,便非我大夏之人,我也就不必對你有任何惻隱之心。


    如今,我就替你劉家先祖教訓教訓你!來人,將這個數典忘祖、背棄祖宗之徒先狠狠地給我打!”


    護衛們道一聲“是!”上來扒下劉彪的上衣,露出劉彪一身強壯皮肉。


    這一身皮肉精壯有力,其上布著數道傷疤,有深有淺,仿佛經曆過數次惡戰而留下的。


    不容劉彪分說,人已經被手腳拉開綁在刑架上,十幾鞭下去,劉彪硬是強硬得沒有一聲慘叫,隻是垂頭一言不發。


    曹安氣不過,親自上前,抓了一把粗鹽,直接按在了劉彪的鞭傷處。


    鞭子抽打,一時的疼痛,身體很快就會調整出來,摒棄傷口的疼痛。


    但是傷上加傷那就不一樣了,傷口處會出現雙倍甚至更多的疼痛,來提醒這個身體避開危險。


    劉彪牙關緊咬,忍不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卻仍然強硬地不肯開口。


    林立冷笑著道:“你以為你犯下此罪,必死無疑。不錯,你是必死,但卻不會這麽輕飄飄地死。


    你大概沒聽說過這句話吧,自古艱難唯一死。你很快就會為你的背棄心意付出代價。


    你慢慢地熬吧,這期間好好想想,當你帶著一身殘破到地下的時候,怎麽與你的祖宗交代,怎麽麵對你的父母先人。”


    林立站了起來往外走去,身後,曹安毫不留情的將指甲刮在劉彪的傷口處,緩緩地順著鞭痕挖下去。


    慘叫終於在身後傳來。


    隔壁牢房內,羅哲被綁在柱子上,聽著慘叫聲,臉不由得白了。


    林立進來,徑直走到羅哲麵前。


    草原男人多數顴骨突出,常年風吹日曬,讓他們皮膚黃黑,自帶狠辣之意。


    眼下羅哲雖然被綁,仍然帶著桀驁不馴,但眼瞼的一絲顫抖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羅哲,你勾結烏蘭,背棄桑巴,冒充桑巴名義,私自從突厥返迴,如今事敗被俘,可還有什麽說的?”


    羅哲一怔:“什麽?我背叛桑巴將軍?”


    林立冷冷地道:“你早有陷害桑巴取而代之之心,以為桑巴全然不知嗎?


    你與烏蘭前腳還沒有到這裏,我就早你們兩日收到了桑巴的來信。


    不然,我怎麽能提早知道了你們的陰謀,早早做出了安排了?


    我也不妨告訴你,烏蘭如今就被關在你的隔壁。


    不過烏蘭比你幸運,他打敗了突厥人,占據了突厥皇宮,公主的諾言已經實現了。


    我也成全了烏蘭與公主,如今他們二人就在一起。


    隻有你這個背主求榮的敗類,和旁邊那個數典忘祖之徒,在這裏為自己做下的惡果接受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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