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雙眼緊盯段少胤,沒注意到她的攻擊,猝不及防之下,胸口不偏不倚被打中,滲出涔涔的鮮血。北條幸子麵色一沉,無奈道:“鏢上有毒,你活不了多久了。”


    婉兒抿唇道:“你為了他來殺我?”


    北條幸子搖了搖頭,淡然道:“我不是為了他殺你,我是為了自己,你方才不也一樣打算取走我性命?”


    婉兒知道她殺心已起,顫聲道:“你現在放過我,我絕不會說出去。”


    北條幸子長歎一聲道:“換作是你,你又會放過我嗎?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你,難道還不知道你是怎麽樣子的人嗎?你絕不可能放過我,隻有你死了,我才能安然無恙。”


    段少胤大驚道:“你真要殺她?”


    北條幸子直勾勾地瞧著她,默然半晌,不動聲色道:“你最好趁她毒發之前殺了她,因為那鏢上的毒很可怕,若是毒性發作,她會七孔流血,受盡折磨死去。唉,她畢竟是我師姐,我不想這樣對待她。”


    段少胤雖不情願,但他也在江湖走動過一陣子,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之道理。況且北條幸子所言不假,若他沒及時出手救她,那死在這裏的人就會是她。盡管他不認識這名叫婉兒的人,但人心險惡,人為了苟活下去多少會說謊,待到這種人安全之後,他們是否會遵守承諾那就未必了。


    段少胤深吸了一口氣,劍尖驟揮,霎那間婉兒白皙的頸子多了一道血痕,她雙目一瞪,支吾呻吟了幾聲,咚地倒在地上。段少胤殺過無數人,但殺死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女人,他仍有些過意不去。他歎了口氣,收起紫霄劍,攙扶起北條幸子,問道:“你還好嗎?”


    北條幸子微笑道:“如果你沒來的話,那可就不好了。”


    段少胤擔憂道:“還能走嗎?”北條幸子美目深注,纖細的秀手向外緩緩張開,段少胤露出苦笑,一把將她抱起來,略施輕功,將她神不知鬼不覺帶迴別院。


    北條幸子被輕放在床上,她秀眸半閉,檀口微張,嗬氣如蘭,摟著段少胤的脖子不肯放。段少胤環目一掃,外頭四下無人,心中火氣騰升,吻上了她的薄唇。北條幸子方才在地獄走一遭,現在又宛若來到天上人間,大起大落,連她自己都覺得荒唐。不過正因如此,她更加放開享受,兩人極盡纏綿,良久之後才分開。


    北條幸子伏在他懷中,臉上透出一絲滿足的笑意,院外忽傳腳步聲,段少胤心中一驚,趕忙跳下床來。他從窗外看到了餘辛全,大皺眉頭,先將床幃放下來遮住北條幸子,迅速穿好衣服走到門旁。餘辛全瞧見他,納悶道:“段少俠是在等人嗎?”


    段少胤搖頭道:“我隻是到處走走,餘觀主有何指教?”


    餘辛全提起一壺酒,淡然道:“這是蒼海觀特製的藥酒,對內傷調理十分有效,段少俠救下了我們,這壺藥酒就當作我的迴禮。”


    段少胤聞了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膏藥味,輕蹙眉頭,露出苦笑道:“餘觀主身受重傷,這壺酒還是留給餘觀主自己喝吧!”


    餘辛全尷尬一笑道:“段少俠別擔心,這藥酒還有很多。”他打開蓋子,正準備斟酒之際,南宮瑛冷不防地冒了出來。


    南宮瑛瞧見餘辛全,想起前幾天他在大會上咄咄逼人之姿,不禁露出鄙視之色。她很不情願地道:“餘觀主,我爹請你去一趟。”


    餘辛全蹙眉道:“現在嗎?”


    南宮瑛嘴角輕揚道:“不錯,就是現在。”


    餘辛全大感為難,他看了看段少胤,無奈地放下酒壇,沉聲道:“這藥酒不能直接喝,它有特殊的喝法,所以記得等我迴來。”言罷,餘辛全揮開下擺,大步退去。


    段少胤瞥向南宮瑛,不解道:“南宮莊主為何找他?”


    南宮瑛嫣然一笑道:,那隻是我隨便說說罷了,我爹才不想見到他。”她徑自坐下來,托起俏臉道,看著藥酒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我看你還是把它扔了吧!”


    段少胤皺起眉頭,遏止道:“這可不行。”


    南宮瑛輕笑道:“我當然是騙你的,我再怎樣也不會這麽做,然那老家夥人品很糟,不過蒼海觀的的藥酒確實名聞遐邇。”


    段少胤笑道:“你若留下來等他,或許能喝上一杯。”


    南宮瑛吐了個舌頭,嬌笑道:“我剛才耍了他一番,這時要是還不跑,待他迴來我豈不是要挨一頓罵了。況且這藥酒就是藥酒,哪有什麽特殊喝法,真是故弄玄虛。”南宮瑛不理會段少胤的阻止,兀自將藥酒倒入杯子,一飲而盡。


    段少胤問道:“還好吧?”


    南宮瑛搖了搖頭,片晌之後,她忽覺身子發熱,雙腳發軟,半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南宮瑛喘著大氣道:“這、這怎麽迴事?我覺得體力被吸走了。”


    段少胤大訝之下,趕緊將她攙扶到床旁,北條幸子顧不得被發現,掀開床幃將她搬上來。南宮瑛瞧她衣不蔽體,頓時猜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禁赧然垂首。段少胤沒空和她解釋,雙目直視著北條幸子問道:“她中了什麽毒?”


    北條幸子稍作觸診,摸了摸她的經脈,又看了看她渙散的瞳孔,沉聲道:“隻是一種迷藥,雖然不清楚是什麽,但應該不會致人於死。”


    段少胤皺眉道:“這怎麽可能,你再仔細檢查一下,這壺酒本來是要給我的,倘若餘辛全真想對付我,那這酒應該會下劇毒。”


    北條幸子瞧了瞧他,不禁噗哧一笑,嘴角輕揚道:“說到劍法我雖不如你,但論到下毒你還差得遠呢!”她順手穿上了一件衣衫,指著那壺酒道:“你的疑心病這麽重,他早已想過你絕不會輕易易喝下這酒,所以若要取信你,必須自己先服下。當然,他不可能親自試毒,所以早就服下解藥。”


    段少胤反駁道:“就算是劇毒也有解藥,何必用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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