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仙自幼天資聰穎,劍法精湛,隻因修練旭日劍法走火入魔,導致寒毒入體,內力難以凝聚。殷承擺開架勢,不斷防守,便是看準此點。殷承明擺著要迫她出招,消耗內力,從而不費吹灰之力,趁虛而入擊敗她。


    高手對峙,宛若兩軍對壘,必須十分專注,即便上官仙也采守勢,最終仍會因過度使用精力而敗下陣來。殷承清楚這點,所以有恃無恐,也不怕上官仙不攻過來。


    果不其然,上官仙毫不遲疑,配合輕盈步法,一劍揮去,連消帶打。殷承施展長山派的輕功七彩踏雲,倏地掠出數丈。此招一出,眾人看在眼裏,丘峻和弘華師太對其大感搖頭,心存鄙視。


    上官仙劍法精妙,每一劍出手之快,宛若飛燕般踏雪,令人看得驚歎連連。鏘地一聲,殷承彈劍後退,借力使力,避開對決,似是不給她機會。


    眾人耳聽風聲,長劍忽地飛出,反手一劍向後劈了下去,這一劍砍去的部位,巧妙至極,教人猝不及防。上官仙再劈一劍,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破空而起,但殷承仍不攻擊,寧可狼狽地逃竄,也不肯賭上一劍。輕功與內力息息相關,上官仙知道他的意圖,但仍無法改變現狀,隻能任其消耗自身內力。


    良久,雙方你來我往之間數十迴合,上官仙終至疲倦力竭,身上寒毒隱隱發作起來。她的臉色倏地蒼白,額角滲出晶瑩鬥大的汗珠,伴隨身子些微搖晃後,她痛苦地將劍撐地上,顯是因用力過度虛脫了,連腳跟都有些站不穩了。


    殷承眼見她大勢已去,腳尖一挑,刷地一聲向前突刺,打算結束這場勝負。本來他也有憐香惜玉之心,隻想讓上官仙主動投降,但於楓在後方故意幹咳一聲,朝他使過眼色,殷承便明白其意,知道於楓想藉此折辱俠客山莊的聲威,好報複當年輸給上官少陽之恨。


    殷承望向上官仙,她美貌出眾,如天仙下凡,換作是一般情況,他定當不會這般狠心,無奈師命難違,他雙目之中閃出一絲殺意,執劍高舉,似是要將她殘肢傷體。


    上官仙驚訝之餘,用盡力氣退開數尺,結果她一個沒站穩,玉頸稍仰,整個人向後倒地,正當她要碰地之刻,一個人卻拉住了她,並將她扶起來。上官仙猛地迴頭一瞧,原來那人是段少胤。上官仙垂首道:“你快放開我,這兒有很多人在看。”段少胤明白她的意思,確認她可自行穩住腳步之後,這才將雙手放開。


    餘辛全驀地走上前來,露出鄙視的眼色,叱責道:“雙方對決,怎能有第三人幹涉,你這樣做是壞了規矩,也給龍泉山莊蒙羞。”


    弘華師太沉聲道:“今日比武,點到為止,何必傷人肢體?”


    餘辛全冷然道:“看著弘華師太的麵子上,餘某也不計較了。隻是按照說好的規定,俠客山莊既已敗給長山派弟子,那便不再享有天劍令的資格,方才投票也就不作數了。”


    段少胤聽他氣焰囂張,強忍壓住情緒,微笑道:“餘觀主此言差矣,即便勝負已分,這天劍令依舊有其效力。”


    餘辛全不悅道:“你是什麽人,這兒有你說話的餘地嗎?”


    段少胤雙目一凝,從懷中取出天劍令,淡然一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劍令不是在她身上,而是在我身上,所以你贏了她也是枉然。”


    眾人聞言大驚,嘩然四起,各門派交頭接耳,望著眼前的段少胤,好像想從彼此口中探出這年輕人的底細。可惜段少胤退出江湖三年,當初他叱吒風雲之時,也鮮少與人打交道,在場眾人沒幾個人能認得他。


    餘辛全沉下了臉,瞪大雙眼,皺眉道:“這怎麽可能,你究竟是何人,為何上官莊主會將令牌交給你?”


    段少胤不以為然道:“上官莊主早知道諸位有此疑慮,所以才令其千金陪我同行,在座諸位若是不信,大可詢問她此事無妨。”


    弘華師太半信半疑道:“上官姑娘,令尊當真將此令交給這位少俠?”


    上官仙稍作喘息之後,身子已好上許多,她抬起美眸望向弘華師太,頷首道:“不錯,此次我委實是因家父之命陪同而來。”


    弘華師太問道:“敢請教少俠尊姓大名?”


    段少胤微微一笑道:“在下姓段,我與上官莊主是舊識。”


    餘辛全虎目一掃,勃然大怒道:“這太荒唐了,天劍令如此重要之物,上官莊主怎能當兒戲交給外人保管?他這麽做實在是不尊重天劍盟,看不起各門派,改日我定要稟告項盟主,讓他主持公道。”


    段少胤平靜地道:“餘觀主要怎麽做,我反正是管不著,但今日我既有天劍令,我便不同意對付絕刀崖。”


    餘辛全冷笑道:“你的令牌無用,我不必承認它。”


    段少胤早知道他沒這麽好打發,含笑而立,看了看一旁的殷承,笑道:“要不這樣,按照方才的規矩,倘若他也能勝我,那我便撤迴此言,甚至將天劍令交出來。”


    不等餘辛全說話,於楓聞言大喜,忙道:“此話當真?”本來他就對俠客山莊不滿,隻是礙於上官少陽的劍技,他不敢多說什麽,但如今有個人要為此賭上令牌,他當然再好不過。若是爾後上官少陽追究起來,在場有眾多門派當見證,也不怕他耍賴。


    不同於這幾人,丘峻倒是眉頭大皺,摸了摸胡子,麵色凝重地道:“段少俠,這未免不妥,此令牌乃上官莊主交托給你,那表示他信任你,你怎能隨便賭上這令牌?”


    段少胤笑了笑,似是毫不在意地道:“這並非我的本意,可是餘觀主不肯承認這令牌,那這塊令牌即便在手,也是毫無用處。”


    於楓擔心他反悔,低喝一聲道:“殷承,你還待在那裏做什麽?”


    殷承怔了怔,旋即迴過神來,趕忙走上前去。段少胤笑道:“殷少俠方才奮力一戰,體力多少有些損耗,不若先歇息一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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