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雖然知道自己身邊有皇帝和阿嬌的耳目,但是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和李敢說,要傳授他師門所學的事情,也會被人立刻稟報到阿嬌那裏去……


    於是,阿嬌也湊了過來。


    李歡略感無奈,但也覺得無所謂,自己還知道原子彈怎麽製造呢,就是把製造過程寫出來,也沒人能製造的出來啊!


    反而是自己的弟子李敢,對於阿嬌這般舉動,略有不滿,卻也不敢直接表露。


    “你的誌向,在於行伍,想要立軍功,那自然著重要學的,就是行軍打仗的道理。”李歡慢悠悠的說了起來。


    李敢立刻點頭:“師父所言在理。”


    “那你看,行兵作戰,什麽最重要?”李歡沒有太多的把握能把課堂講得昏昏欲睡,自然也就放棄了將一些似是而非道理,讓阿嬌覺得無趣從而離開的想法。


    李敢聞言,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才迴答道:“軍中將士,上下一心最為重要。”


    “嗯。”李歡點頭:“所謂之天時地利人和,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萬眾一心也,則山可撼。”


    說著說著,李歡這才想起來,孫子兵法這個年頭,還不是大路貨啊!


    所以,他這隨口蹦出來的一句話,不僅讓李敢麵露沉思,就是邊上看熱鬧的阿嬌,華貴的麵容之上,也流露出一抹認真之色,不由得做出側耳傾聽的舉動。


    李歡一看,壞了!


    自己就是一個吹牛逼的口嗨者,要是阿嬌聽完自己的課程,誤以為自己是白起韓信再世,在皇帝劉徹耳邊一頓猛吹,給自己弄得去和衛青他們帶兵北征匈奴……


    這玩笑可開大了……


    李歡高深道:“何為天時?何為地利?何為人和?你今日且去想清楚,最好是能把古往今來所有的戰爭,都找上三四個,分析清楚了,明日我再問你。”


    李敢一副認真模樣,躬身一禮到地:“弟子謹遵師命!”


    “哦,對了,我們家中沒有什麽藏書可言,你就帶著人去長安城內購買一番便足矣,那古往今來戰爭例子的事情,可推後幾日。”


    “喏!”李敢躬身退下。


    阿嬌卻沒走,反而睜大了美麗的眼睛:“安陽侯,何謂之天時地利人和?你這弟子不敢問,本宮卻著實好奇得緊?”


    李歡看了看阿嬌,咧嘴一笑:“以貴人自身作比,天時者,乃貴人出身之尊貴身份;地利者,乃貴人母親大長公主昔年在先帝麵前之地位;人和者,乃陛下與貴人的感情。


    此三者,天時地利,皆為虛幻,唯獨有這人和,無堅不摧。”


    阿嬌聞言,麵含微笑:“若我要扳到衛氏,又該有如何的天時地利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因環境的變化而變化,貴人若有此想法,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你身,則必敗矣!”李歡麵無表情。


    阿嬌滿不在意:“想聽你細細分析,本宮至今日,又何來心思,染指昔年不要的東西?”


    李歡臉上流露出笑容:“貴人聖明,又何需聽臣下說些不快樂的分析,微臣不如為貴人分析一下病情。”


    阿嬌立刻動了心思,李歡指著遠處晾曬的一些綠色植物葉子:“此物換作艾草,曬幹後,微臣會讓白芷為貴人做艾灸,天長日久,貴人的體質自然可以有所改善。


    除此之外,貴人也需要保持愉悅的心情,微臣鬥膽建議,請貴人排查匠人,如果匠人沒有問題的話,可以讓他們在修築這條小路的時候,與貴人閑談一二。”


    “與人閑談?還是一些低賤的匠人?”阿嬌美眸裏立刻閃過一抹輕蔑。


    李歡笑道:“貴人,您不是以現在的身份和他們交談,您是以一個監工的身份和他們交談,如此一來,您心裏許多鬱結的邪氣,自然就會散發出去,再配合艾灸,不僅宮寒可以祛除,就是整個人,也會越發變得容光煥發,讓陛下憐愛的。”


    “這對於我的病情真的有幫助?”阿嬌已經有些懷疑李歡這是鬼言鬼語。


    李歡無比肯定:“有!”


    一個人若是心胸鬱結恨意,身體怎麽可能健康?尤其是阿嬌這種天生就是公主的貴命,何曾如常人那般經曆多種挫折?


    所以,這一類人通常都有一個特點——早夭。


    阿嬌有些無力的看了一眼李歡,頷首道:“也罷,就相信你一次……君侯接下來要做什麽?”


    李歡咧嘴笑道:“貴人送臣下的那一箱金子,臣下打算重新迴爐煉一下,使得其金光璀璨,宛若太陽。”


    阿嬌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臉上還有笑容,可是後半句話一出,她臉上的笑容就變得有些冷意了。


    “這麽說,安陽侯是嫌棄本宮送你的金子成色不好?”


    “微臣豈敢!”李歡趕忙低頭:“是微臣自己掌握了一種提煉金子的手段,可以讓金子金光燦燦,宛若太陽一樣,並非是說貴人的金子有什麽不好的地方。”


    “哦?”阿嬌似乎有些不信,她這一箱金子,本身就已經是將作大匠淬煉過的,算是整個大漢帝國之中,水平最高的一個批次,甚至比皇帝劉徹國庫中的金子成色都好。


    “確實是這樣,微臣淬煉好了以後,定然差人送些許往貴人處,到時候貴人自然知道真假如何。”


    阿嬌還真是有些心動,如果真是李歡所言這般,那位皇帝劉徹打造一頂金燦燦的金冠……


    “很好,我很期待,君侯什麽時候能做好?”


    李歡看著遠處新建起來的冶煉坊,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三兩日時間足矣。”


    他思考的不是金子的成色問題,而是這個世界應該沒有阿基米德原理……嗯,肯定是沒有的,隻要自己不說,誰都不會知道。


    金子嘛,難道不應該是要金光燦燦,永遠不掉色的麽?


    “那個人是誰。”忽然,李歡看到了一個駕著馬車的人,竟然直接縱馬進入了安陽侯府地界,往自己這邊直接過來了。


    阿嬌看了一眼,美眸中浮現一抹怪異的笑容:“神仙李少君。”


    李歡嗤笑一聲:“神仙?”


    “是神仙。”阿嬌重複了一句。


    李歡忍不住道:“有多神?”


    “據說,他能知道過去幾百年之內的事情,是長生之人。”阿嬌滿臉不屑,心中默默地罵了一句:“也隻有阿彘這頭小豬會相信他的話。”


    “哦!神仙呀!”李歡揮了下手,遠處一直盯著的武士們飛快的往這邊縱馬衝了過來。


    李少君的馬車不由得停了下來,他是一個年輕人模樣,看起來頗為俊俏,雙眼也極其有神,隨後……就被李歡下令,武士將他從馬車上拽了下來。


    駕車的人怒吼的聲音才出口一般,就被一個武士一個精準的肘擊,砸得滿嘴是血,張口嚎叫的同時,大口的鮮血和牙齒,噴了一地。


    李歡皺了一下眉頭,邊上的武士冷漠的將這人拖死狗般拖走。


    “你這樣冒犯我,會遭受天譴的!”李少君憤怒的臉都紅了。


    李歡笑哈哈的迴頭和阿嬌說:“你看他的臉都紅了!”


    阿嬌也笑得燦爛,但她提醒李歡:“此人是陛下麵前的貴客,你這樣對他不太合理。”


    李歡聞言,很不在意,他揮了下手,示意武士放開李少君,眯眼笑著問道:


    “聽聞神仙能預知未來,不知今日之事,你是否預測到了?”


    “哼!荒唐!”李少君怒斥道:“預測未來,可不是輕易能做得到的!”


    李歡背負著雙手:“你還真是不給麵子,按住他!”


    兩個武士獰笑一聲,就將這位高高在上的李神仙,如同按野豬似得死死按住。


    李歡走上前去,從一個武士腰間抽出一口大刀,眯眼看著李少君:“神仙?妖怪?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自己算一下,你的左腳,今天會不會被人剁下?”


    “你膽敢對我不敬!上天不僅會降下天譴,甚至還會拋棄你,上天會拋棄你!”


    李少君憤怒到了極點,甚至有點歇斯底裏的感覺。


    李歡卻平靜地把手中的刀,丟給了邊上的武士,對著他說:“倒數十個數,神仙如果迴答不出來,就一刀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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