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霍去病以一種極其羞辱人的姿態降臨。


    他竟然飛馬從跪在地上的李敢頭頂一躍而過。


    戰馬“轟隆”一聲落地的瞬間,他一把抓住投擲而來,紮進泥土中的戰矛,瀟灑無比的轉身,手中的戰矛精準無比的指著剛剛抬起頭來的李敢。


    隻要把握錯了分毫,就會一戰矛把李敢戳死……


    李歡強壓著心中的震驚,大聲道:“去病,不得無禮!”


    霍去病看著滿目怒火,像是要和自己拚命的李敢冷笑了一聲,收走戰矛,翻身下馬,直接無視了李敢,走到李歡身側:


    “君侯,我的士兵迴報,已經發現有野人的蹤跡了。”


    “來了?”


    李歡頓時眼前一亮,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倔強小子,便笑道:


    “李敢,起來吧,我帶你去看點刺激的。”


    “喏!”


    李敢強壓下去心中的怒火,站起身來,立在一邊上。


    李歡想了想,笑道:“大家都是年輕人,心胸應該寬廣一些……”


    自己總不能直接和李敢說,你機靈點,他可是皇帝的外甥……


    而且,按照原本的曆史發展順序,你都已經成為關內侯了。


    霍去病一箭射死了你,皇帝還給他擦屁股呢……


    “君侯教誨的是,李敢記在心裏了。”


    李敢如同順竿子往上爬一樣,儼然一副把自己當作李歡弟子門人的樣子。


    李歡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邊上的宮娥,含笑道:“我目前沒有收你做弟子的打算……”


    看著少年李敢眼眶發紅,李歡的語氣也不由得平緩了些許:


    “但你願意在這裏住多久,就住多久。”


    “多謝君侯恩澤!”李敢瞬間精神。


    霍去病翻了個白眼兒,催促起來:“君侯,我們過去聽聽那個斥候怎麽說的。”


    “好,一並過去。”李歡搓了搓手,滿臉激動模樣。


    李敢趕忙一聲不響地跟在身後。


    “拜見君侯,小人躲在暗處,發現兩個鬼鬼祟祟的野人,悄悄往這邊探查著什麽。


    他們應該是野人寨子裏邊派過來探路,確認是否有危險的。


    屬下聽到那兩個人的對話說:和蘭花說的一樣,這裏真的沒有任何防備,我們快迴去稟報!”


    “事情成了。”李歡樂嗬起來:“人手都安排好了嗎?”


    “迴稟君侯,兄弟們都已經安排好了,不管來多少,全部招收!”


    李歡正要說話,可看到身邊的霍去病和李敢後,便忍不住笑問道:


    “去病,李敢,你二人說,這些野人會在什麽時候來偷襲?”


    霍去病翻著白眼,不爽的瞟了一眼李敢:“他不清楚軍情如何,直接就讓他做選擇,這不公平!”


    李敢聞言,目中忽然生出一股好感。


    “可是啊,就算是把所有的軍情告訴他又如何?他怎麽可能猜得到野人什麽時候來?”


    李敢目中怒火升騰,可竟又忍耐了迴去。


    李歡見狀搖頭:“那你把所有的軍情告訴他。”


    霍去病不太樂意地迴頭看了一眼李歡,見李歡臉上滿是笑容,便隻好萬分不情願的把當初誤打誤撞抓到野人。


    李歡就動了抓野人種地的念頭,如何設局等等,還真是說得事無巨細。


    李敢聽完後,滿臉沉吟。


    霍去病卻已經譏笑的哼了一聲:“這還用怎麽想?那些野人肯定今天晚上就迴來偷襲。


    我們打起精神來,有心算無心,活捉這些野人,那還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李歡微微點頭,但是卻看向李敢:“你覺得呢?”


    “迴稟君侯,小人也覺得這些野人今天晚上就會來,野人又不是我們行軍打仗,會仔細的製定作戰計劃。


    也不會多去思考,是否有陷阱……”


    “喲喲喲,說得好像你很懂的樣子?”霍去病還不等李敢把話說完,就已經忍不住嘲笑起來,模樣看起來當真是一臉欠揍:


    “還不是聽老子說,這些野人今天晚上會來,就順著老子的話說。”


    “霍去病,你不要無理,難道以為在君侯麵前,我就不敢揍你了!”


    霍去病一聽,驟然暴怒的退到一邊上,把身上的鎧甲三兩下卸掉,雙手“啪”的一拍,充滿挑釁的大吼道:


    “來呀,誰被打趴下,誰就是孫子!”


    眼看這兩人真的要打起來,李歡一陣鬱悶的喝道:


    “住手!”


    李敢憤懣的咬牙,隨後委屈的看著李歡:“君侯,是他先挑釁我的。”


    李歡哼道:“你是蠢貨嗎?行軍打戰的時候,如果明知道有陷阱,敵人挑釁你,你受不了了,就要帶兵往裏邊衝嗎?”


    原本都快要被霍去病氣哭了的李敢一聽,頓時整個人豁然開朗,轉頭看著囂張跋扈、張牙舞爪的霍去病,隨後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霍去病大怒的罵道:“懦夫!兒子!孫子!重孫子!過來和你祖宗過幾招,祖宗我會手下留情的!”


    超級加輩的必殺技,竟然還是沒能撼動李敢分毫。


    這會兒輪到霍去病鬱悶了:“歡哥,這小子蠢得很,像一頭驢,你就不應該點明他。”


    李歡卻滿不在意的笑了起來:“李敢,去和太史令說一聲,如果他有興趣參觀今晚活捉野人的戰鬥,就一並來看。


    要是他還有興趣,把這件事情記錄在冊,那就更好了。”


    “喏!”


    李敢振奮的抱拳,撒腿就衝開。


    至此,霍去病臉上的鬱悶就更濃了。


    李歡拍了拍他的肩旁:“你擔心我沒看出這是什麽?”


    “你這麽問我,那你肯定看出來,這是那些腐爛的老東西們,對你的試探。


    一旦你答應李敢留在這裏,那就會有更多的老東西們,把自己的子嗣送到你這裏來。


    等到那時候,你以為你還可以像現在這樣安然曬太陽、喝茶,看宮娥故意走光給你看嗎?”


    李歡本不以為然,可聽到最後一句話,忍不住想要捂住霍去病的嘴。


    可還是太遲了。


    他有些切齒:“你胡……你怎麽知道我偷看了?”


    “我是要做名將的人,觀察力不是我的強項?”霍去病翻了個白眼,一副社會仔的模樣:


    “你走進未央宮的時候,那些跪在兩列迎接的女宮娥……”


    “這事兒誰說的?”李歡頭發都快豎起來了,但這次精準的捂住了霍去病的嘴巴。


    “奏樂的樂官裏,有陛下的眼睛,不然陛下為什麽忽然送你這麽多宮娥?”


    霍去病搖搖頭:“歡哥,你知道我舅娘下嫁我舅舅衛青之前,我舅舅還有一個糠糙之妻嗎?”


    一股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寒氣,瞬間罩住李歡周身,他眼睛都發直了:


    “有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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