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賈老先生找我所為何事,在下不過是一讀書人,可能辦不了什麽大事吧。”


    距離王修到京城已經過去一段時間,在這幾天裏,王修也借手下人的眼睛看遍了京城。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王修讓賈老邀請張忠來此做客。


    “找張先生的另有其人,老夫隻是受人所托,不如張大家先吃飽喝足,再去談事情。”老賈讓下人拿出來一壇老酒,“這酒可是從荒國運過來的,那邊雖然落後,但釀酒工藝不錯,張大家,請。”


    張忠看著眼前杯子裏的酒,並沒有拿起來,而是說道:“既然相見我,何必躲躲藏藏,我又不是什麽吃人的老虎。”


    “張大家說笑了,文壇的領袖怎麽會是老虎呢,實在是本人身體抱恙,既然張大家相見王某,那在下就厚著臉皮,和張大家飲一杯。”


    老賈還想說什麽,隻是被從內屋出來的王修打斷了,跟著王修的還有葉蕊。


    王修走到桌前,在張忠的下位坐了下來,葉蕊則是站在王修的身後,沒有入座。


    “不知閣下是何人,找我何事?”張忠和王修碰了一杯以後,觀察著在場的眾人。除了眼前的男子,都在那天聚會上見過。


    “為選考而來。”


    “那閣下可是找錯人了,我不參加選考,也沒有一官半職,這方麵可能幫不了閣下。”張忠又自顧自地給自己打一杯酒。


    “張大家,你說我輩讀書人隱忍數十年圖的是什麽呢?”王修讓葉蕊挨著自己坐了下來,給她也倒了一杯酒。“就好比我這個徒弟,跟著我也有一段時間了,也是一個好苗子,可惜是一個女兒身,我也幫不了她什麽,就這麽荒廢了,怪可惜的。”


    張忠拿不準王修的態度,於是試探性地問道:“閣下莫不是想讓我代為教導這個孩子。”


    王修笑了笑:“張大家在離國文壇這麽些年,也沒有收過徒,我想知道為什麽。”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隻是覺得不合適,畢竟徒弟如知己,貴精不貴多,如果閣下真的有這個打算,那張某就在這裏說一聲抱歉啦。”張忠依舊在喝酒。


    王修使了個眼色,讓老賈他們先離開,獨留葉蕊,然後接過酒壺,給張忠倒酒。


    “既然閑雜人都已經離開了,不如王先生說說自己的目的吧。”張忠並沒有著急喝酒,反而抬頭問向王修。


    “太子重新開始選考,你是第一個收到的,也就是說你背後有一個大人物,而且選考應該就是朝廷做出的妥協,這次選考無論誰都可以參加,也就是說給予諸侯能重新迴到朝廷的機會,我說的對還是不對?”王修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一杯酒,然後一飲而下。


    不等張忠開口,王修有緊接著說到:“你也別急著反駁,你今天能到這裏,並不僅僅是看在賈老的麵子上,你是一個聰明人,但聰明人也會受困於感情,不是嗎?”


    王修又和張忠碰了一杯,然後又給兩人的杯子填滿。張忠看著眼前的兩人,泛紅的臉也笑了起來,問道:“不知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其實也簡單,我這徒弟的玉佩又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賈行商會也不會拿這種東西送人,但你卻收下來了,說明你應該是認得這塊玉佩的,至於這小女孩的身份,你心裏也有了判斷,我就不多說了。”


    張忠還是笑著,然後又舉起酒杯,飲盡杯中酒,接著問道:“如果說我當初就是貪圖那塊玉,這些推理不久全被推翻了嗎?”


    “但今天你來了。”


    張忠愣了一下,然後又笑了起來,但這次是對著葉蕊。


    “我愛過的女子已經數不清了,有關係的更是不少,但她娘是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一個。”


    “因為漂亮?”王修突然打斷了張忠的迴憶,張忠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王修,歎了口氣:“對,見色起意,很俗套,我也不是什麽好人,但那次我是真的動力心,隻不過我還有我想要完成的目標,所以當初並沒有留下,隻是留給她一塊玉,說著等我功成名就以後就迴來。”


    “然後你就發現離國的官場很難接納你這麽一個外人,你在京城呆了十年,也沒有得到別人的賞識,於是這個承諾知道她娘去世還沒有完成,你也一直沒有迴去,因為你覺得丟不起那個臉。”王修說話總是硬邦邦的,一直在戳張忠的痛處。


    “是的,”張忠仿佛自暴自棄了,向葉蕊揮了揮手,示意她靠近些:“隻是沒想到再次聽到有關她的消息的時候她已經去世了。”


    葉蕊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又聽著兩人的對話,思緒非常混亂,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隻能將看向王修,但王修仿佛喝醉了一般眯著眼睛在那裏。三人之間突然沉默了起來。


    “我這次來找張先生可不是為了這件事。”終於王修被葉蕊盯得有些不耐煩了,打破了這個僵局,張忠也收迴撫摸葉蕊的手,看向王修。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張先生應該是太子身邊的人吧,朝廷中的官員都有自己的家族,不可能接納張先生一個外來者,隻有太子現在是孤家寡人,而且借你之口將選考的消息先一步透露出來,讓離國的讀書人先有一個準備,也是對諸侯的一個警告,太子可不像表麵上這麽無能,一個文壇領袖的棋子都能說丟就丟,隻是不知道張先生還能活多久。”


    張忠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不由得感到頭皮發麻,什麽時候離國也出現這麽妖孽的人了。


    “我這次邀請張先生來,其實就為了一件事,我想見見太子殿下。”王修平靜的說出了聽起來並不冷靜的話。


    張忠剛想起身離開,但王修卻先一步起身,兩手按住張忠的雙肩:“你這次離開就是葬送了自己唯一活下去的機會,現在離國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你是太子那邊的人,太子這次把你爆出來也是為了止損,你一死,太子可以借此發揮,彌補選考的損失,諸侯也可以消滅一個有威脅的人,雙贏的局麵。”


    張忠看了一眼王修,停止了掙紮:“那按你的意思,我就是一個必死之人了。”


    “這件事張大家應該比我清楚不是嗎?”王修又給張忠倒了杯酒,“但是讓我見見太子,我就能讓你活下去,而且我還能給你最想要的東西,官位。”


    王修的如同陰間的判官,在他麵前仿佛任何人仿佛沒有秘密一般,張忠盯著王修,還是一副喝醉了的樣子,看起來沒有任何威脅。


    “我可以答應你。”張忠在經曆一番思索以後還是選擇相信王修,“但是我要和我女兒單獨說些事。”


    王修看了看快要哭出來的葉蕊,想了想,點了點頭:“那就把位置騰給你們父女,但是如果出來以後她有任何意外,張大家可能就得親自去和她母親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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