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陽城外三十裏,一座由重兵把守的府邸此刻依舊是燈火通明。


    沒別的,這裏正是嶽陽布政使的府邸,此刻庭院正中央的太師椅上,一名年約四十多歲左右的男人正臉色陰鷙的聽著手下人的匯報。


    “混賬!”


    過了幾秒,聽完匯報的人猛地站了起來,臉上的神色幾乎是怒不可遏。


    也就是在這時,隻見他下手的士兵連忙勸解道:“大人莫要動怒!那楚蕭和太孫已然是擊潰了水賊,此刻想必正在相商此事!”


    沒錯,眼前這人便是嶽陽布政使,也是暗中和漢王趙王相互勾結,豢養那群水賊的幕後人。


    要說這漢王朱高煦也是個人才,但遺憾的是他擁有朱棣的野心,卻沒有相應的謀略和氣度。


    至於為何這麽說,原因很簡單,就連楚蕭和朱瞻基都沒想到,他明麵上覬覦朱棣的皇位就算了,暗中竟然還利用手中的一切手段去搜刮斂財,大肆屯兵。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這次楚蕭和朱瞻基竟然把這一塊給抹除了。


    如此一來,這個布政使也就失去了對朱高煦的價值,甚至朱高煦都有可能因此備受牽連,讓皇帝重罰!


    於是,在聽完屬下的匯報後,這布政使頓時勃然大怒道:“混賬!這個楚蕭,他都已經剿滅了我們經營多年的水賊,甚至還得到了證據,我如何還能鎮定下來!”


    “不用想都知道,他現在已然是得到了證據,肯定要送去陛下那裏,到時候本官和漢王殿下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大怒之下這布政使已經顧不上隔牆有耳,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快想辦法處理楚蕭這件事。


    否則的話,一旦消息傳迴順天,就算漢王不殺他,可皇帝也不會繞過他。


    想到這,這布政使立刻看向了身旁的謀士,而作為朱高煦的心腹,朱高煦派給他的謀士也很多,而他手底下的謀士又何嚐不知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什麽。


    於是,謀士思辰幾秒後,立刻開口道:“大人!下官認為,眼下的當務之急不是隱瞞此事,而是盡快上報給漢王殿下!”


    “此事若是被那楚蕭報到順天,陛下肯定會有所行動,到時候無論是哪種結果您肯定是難逃大難。”


    “反之,如果您把消息送到漢王那裏去,那以漢王的手段必定會介入其中,或許還會有迴轉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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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謀士的斷言,這布政使也狠狠地咬牙同意了,隨後他接著話茬說道:“既如此!你即刻派人趕赴順天,將此事立刻報告給漢王殿下!”


    “如此一來殿下必定還會先陛下一步,派人趕赴嶽陽,到時候王爺的人來到嶽陽,我看那楚蕭還能有什麽說法!”


    “如若他一意孤行,那我讓他在我之前就先下大獄!”


    “是!下官這就趕赴順天!”


    不得不說這布政使還算果斷之人,聽到他的命令謀士立刻差人去辦了。


    然而等到謀士離開不久,外麵大門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看兩名小廝快速的衝進大院,隨後臉色焦急的喊道:“大人!府邸外有人求見!”


    見這小廝慌張錯亂,布政使頓時眉頭一皺,隨後有些厭煩的嗬斥道:“誰來了,何至如此?”


    要知道他本就心煩,現在看到有人還來拜訪他能見才怪,然而隨著他話音一落,卻見這名小廝欲哭無淚的喊道:“大人!不是見不見的事!是太孫殿下和那楚蕭來了!”


    什麽?


    猛然聽到這番話布政使頓時心裏一驚,但很快他臉上的驚訝又被無以言表的憤怒所取代。


    他之前還在說楚蕭,可誰能想到他還沒去大營,這個家夥竟然就帶人找上門來了?


    想到這布政使恨不得立刻讓人將楚蕭拿下,但緊接著他又壓下了這種想法。


    沒別的,楚蕭到底是一位侯爵,論身份和官職都比他大,更何況一起來的還有太孫,所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拿不下楚蕭的。


    想到這布政使立刻大聲說道:“告訴他們,今日本官告病在身,恐怕會傳染給太孫,所以等病好了再親自去跟太孫請罪!”


    布政使想的很好,不管怎麽樣,他都要拖到漢王的人來了再說。


    就算你有我犯罪的證據,可如果沒有定罪之前,他就還是嶽陽布政使。


    一個告病在身,太孫應該還不至於急著見他...


    “嗬嗬!恐怕,此事由不得你!”


    頓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猛然愣住了,特別是嶽陽布政使,他猛地循聲望去,等看到是誰開口說話後,嶽陽布政使的臉色都猛然陰沉了起來。


    沒別的,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兵臨嶽陽府邸的楚蕭。


    此刻隻見楚蕭和朱瞻基緩步從圍牆後走了進來,兩人均是目光陰冷,臉如寒霜的看著嶽陽布政使,而在楚蕭身側赫然是殺氣騰騰的沐斌。


    看到楚蕭他們進門,嶽陽布政使的臉色能好看才怪,之前他就做好準備絕對不見楚蕭和朱瞻基,一切等到漢王的援兵到了再說。


    然而他怎麽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不請自來,想到這嶽陽布政使決定先想辦法拖住他們。


    於是,他連忙裝作身體不好的模樣,立刻給朱瞻基請安道:“見過太孫殿下!下官實在是身體不適,恐怕是感染了某種烈性的傳染病,實在是不想傳染給太孫!”


    “太孫殿下要不然還是在府上先住幾日,下官病好了再跟太孫交接任務...”


    他說著就想要讓人先把太孫請到別的房間,不管怎麽說他今日必須拖下去。


    然而,他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的小廝剛才就在耳邊偷偷告訴他,朱瞻基他們可不是自己來的,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三十多位大明的勳貴世家。


    除此之外楚蕭還帶足了明軍悍卒,少說也有數千人。


    看上去這分明就是兵臨嶽陽府邸,於是隨著嶽陽布政使慢慢說不出話,緊接著就見一堆人浩浩蕩蕩的從圍牆後大步而來,緊接著隻見那些人對擋在外麵的幾名侍衛怒喝而起。


    “混賬!我是英國公的賬房!”


    “老夫乃是黔國公家的!”


    “哼!區區一個嶽陽布政使,我們王家還容不得你的狗腿子攔著吧?”


    “這位大人!今日你若不給某家一個說法!他日返迴順天,某家必定將眼前之事全權告訴我家解閣老!他日,解閣老必然上報陛下,死諫朝堂!”


    一時間,從圍牆後進來的那些人都紛紛開了口,而等嶽陽布政使看清楚來人都是誰後,他臉上的鎮定就再也無法從容了。


    因為跟隨楚蕭他們進門的這些,竟然都是當今朝堂上數得上名號的勳貴大官!


    並且,就算不是大官,也是能代表自家主人的話事人,甚至連幾位從龍老臣的親隨都來了。


    沐家、張家、萬家、楊家,甚至連太子東宮的屬官都親到現場!


    看到這一幕的嶽陽布政使話都說不出口了,而也就是在這一刻之前那名小廝連忙上前,臉色焦急地說道:“大人!嶽陽府邸已經被重兵包圍了!”


    “太孫...這次恐怕是來真的!”


    聽到小廝的解釋嶽陽布政使如何能不驚,然而就在嶽陽布政使焦急無比時卻見解縉手下的官員,忽然上前一步道:“嶽陽布政使!你可知罪嗎?!”


    轟!


    頓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望了過去,要知道嶽陽布政使確實是命犯謀反大罪。然而他背後的人卻是漢王,並且現在沒有定罪之前如此折辱一個朝廷命官,其實是很不好的。


    不過解縉手下的人都是不怕死的諫臣,所以他開口質問也不奇怪,至於嶽陽布政使,再看他的臉色他卻幾乎已經焦急到了極點。


    不過他也清楚,此刻不能真的露餡,必須一口咬定沒有這件事。


    沒別的,漢王的身份地位雖然高,但此刻他麵對的卻是大明三十二位勳貴人家,以漢王的身份想要恐嚇住如此多的勳貴,還是不太可能...


    想到這裏嶽陽布政使咽了口唾沫,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眾人想要尋找突破口,而他的目光最後則落在了楚蕭身上。


    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這次的主使人,實際上是楚蕭而不是朱瞻基,相對的也肯定是楚蕭將這些勳貴引來的嶽陽。


    於是,嶽陽布政使幾乎是強行笑了一聲,隨後雙手抱拳對楚蕭做禮道:“原來是文安縣侯親臨寒舍,下官還是怠慢了,且不知楚爵爺今日帶人來此是所為何意?舍下是嶽陽布政使,豈會犯罪?”


    “如若有之,請楚爵爺賜教一二,如若沒有,他日下官必當是大禮報答楚爵爺...”


    最終嶽陽布政使還是選擇了笑臉相迎,沒別的,楚蕭這次顯然是已經做足了準備,三十二家勳貴的能力那是非常恐怖的,在沒有漢王的支持前他必須這樣才能拖延時間。


    相對的,他這番話說的也非常有技巧,說白了前半句就是讓楚蕭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要知道他背後站著的可是漢王。


    所以,如果兩人沒有死仇的話還是慢慢說的好,而至於後半句那就等於是在公然賄賂楚蕭了,他相信這天下沒有人不喜好榮華富貴。


    權利!錢財!名聲!


    無論是聖人還是君主始終都會傾其一樣,所以他等於是在告訴楚蕭,隻要他肯就此作罷那以後一定會大禮相送,而想到這裏嶽陽布政使都感覺自己非常英明。


    因為他很清楚楚蕭的才能有多恐怖,而如果能夠把他變成漢王的幕僚,他日漢王舉兵造反,大舉進攻順天的時候,楚蕭就是最好的從龍人選。


    然而他錯誤的理解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世界上還真就有人不看重那三樣。


    自從漠北迴來之後楚蕭就已經明悟了,他此生無論是治國獻策,還是征戰沙場,都是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


    就算是他要帶兵那也是去攻打番邦蠻夷,所以楚蕭不可能跟隨漢王,更不可能為了虛無縹緲的富貴,去和他們一樣謀奪百姓的利益。


    於是就在嶽陽布政使欣喜不已時,卻見楚蕭忽然冷漠的開口了。


    “我看你是湖塗了吧?”


    聽到楚蕭絲毫沒有表情的語氣,嶽陽布政使心裏頓時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就在下一刻,隻見楚蕭直接喊過沐斌,怒喝道:“沐斌!給我念!”


    很快,隨著楚蕭話音一落,沐斌立刻拿出了一項奏折,隨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大喊道:“嶽陽布政使,勾結漢王朱高煦,裏應外合,有謀反之心,自七年前起,於嶽陽洞庭湖收買水賊十八寨!”


    “七年來,嶽陽布政使聯和漢王府,魚肉百姓,總共搜刮四百八十萬兩,資助水賊多達數萬人!並且以此水賊為禍,繼續大肆搜刮斂財!聯合我大明其餘各地布政使共一十二人,大舉屯兵洞庭湖!暗則斂財,實則屯兵!”


    “嶽陽布政使!你已命犯謀反大罪,你可知罪嗎?”


    此刻,隨著沐斌念到最後一句,他的話音就如同炸雷一樣在院子內響起,同時再看嶽陽布政使的臉色,隨著沐斌念完奏折他已經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從容。


    此刻他可以說是驚魂色變!


    “這...這!”


    “不對!我沒有!這是汙蔑!”


    就在這時嶽陽布政使還是猛然驚醒了過來,畢竟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些事情他做出來可以,但現在絕不能承認。


    更關鍵的是絕不能當著大明三十二家勳貴的麵去承認,否則的話這件事就算是漢王出麵保他也無力迴天,就光是朝堂上的解縉這些人就能參死他!


    這可是謀反啊,謀反大罪那是相當於刺王殺駕的。


    想到這裏嶽陽布政使二話不說,直接指著沐斌憤怒的咆孝道:“一派胡言!豎子,你敢如此誣蔑本官!你可知本官乃是漢王的親信,你如此當麵誣陷一位漢王的親信,你該當何罪?!”


    一時間,嶽陽布政使可謂是氣急攻心,不過他還懂得用漢王的身份來壓楚蕭他們。


    然而他想錯了一件事,當初陳諤受人蠱惑打壓楚蕭,然而卻被朱瞻基斬於刀下,所以說嶽陽布政使的威懾在楚蕭和朱瞻基這裏跟本沒用。


    於是,就在嶽陽布政使話音剛落之際,朱瞻基輕飄飄的開口了。


    “曾高祖,父而身。身而子,子兒孫...乃是九族!”


    頓時,朱瞻基不明所以的話讓嶽陽布政使都有些疑惑了,不過很快一旁的楚蕭就給出了解釋。


    聽見,楚蕭一步上前,怒目而視道:“嶽陽布政使,你的後台雖是大明親王,但常言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我大明自太祖洪武皇帝開國以來,乃是以忠孝節義為立國根本!”


    “嶽陽布政使,你罪在屯兵,欺壓百姓,聯和漢王大肆搜刮斂財。至於漢王殿下,他和你結黨營私,屯兵嶽陽,已是意圖謀反!三條大罪,條條直指他罪當其誅!”


    “每條大罪,都已經足夠誅他九族!但他雖然出身皇族,可早就過了就藩的年齡,皇家陛下和太子太孫並不在他族內!此三項大罪,足以誅他二十七族!”


    一時間,楚蕭的臉色可謂是崢嶸至極,嚴重的殺意更是毫不掩飾。


    沒錯,楚蕭早已經動了殺心,至於他為什麽這麽做,因為這是他和朱瞻基早就計算好的!


    漢王朱高煦雖然出身皇族,但謀反的話,他自己都要承受朱棣的怒火。


    至於這嶽陽布政使,他們必須要殺掉,給這嶽陽的百姓一個交代,今日如果他們不殺了嶽陽布政使,那嶽陽的百姓就會徹底寒了心。


    楚蕭之所以要將這三十二家勳貴雲集嶽陽,其目的就是要讓他們為自己和朱瞻基站隊撐腰,否則的話,目前朱棣還不知道這件事,朱瞻基很快可能壓不住漢王派來的人。


    “不...這是假的!”


    這時候,隻見嶽陽布政使忽然驚恐的大喊起來,因為他已經從楚蕭和朱瞻基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殺意。


    他們這是真的要殺他,而意識到這一點後嶽陽布政使立刻對四周的那些勳貴大喊起來:“下官是無罪的!這是假的,請諸公救我!”


    “做下那些事的是漢王,我隻是受他脅迫!”


    “太孫,我願意做證人,指認漢王,請把我帶迴順天再發落啊!”


    此刻,這嶽陽布政使已經徹底嚇破了膽,然而楚蕭卻根本不需要這所謂的汙點證人。


    整個嶽陽境內,還有四周圍湖廣地區,受到水賊壓迫的十幾萬百姓,全都能夠作證來指認漢王的罪!


    這個布政使,他的作用隻有殺了來給百姓泄憤!


    一念至此,楚蕭二話不說,直接喊道:“給我來人!”


    此刻看到楚蕭根本不聽他的話,嶽陽布政使哪還不知道楚蕭這是已經打定主意,必須要他身死當場。


    意識到這一點,嶽陽布政使立刻紅了眼睛,轉身對院外大喊道:“來人!!大膽賊人夜闖府衙,打算刺殺本官!快來人!”


    一時間,嶽陽布政使雙眼血紅,什麽都不顧了,甚至他已經連刺殺官員的罪名都喊了出來。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他此刻是多麽心驚,而隨著他一聲令下,門外立刻衝進來數十名差役。


    “府衙之內!誰敢造...”


    然而等他們進入院子,看到來人是誰後所有人都紛紛愣住了。


    嶽陽布政使是官員沒錯,可是在場院子內的這些可是大明三十二位勳貴王臣,更重要的還要加上大明的太孫殿下!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誰敢亂動,然而也就是在這一刻朱瞻基冰冷的聲音也猛然在院子裏炸響。


    “放肆!”


    “今日我看誰敢造次!這是陛下親賜的皇令,誰若不從,立斬不赦!”


    頓時,隻見朱瞻基猛地從懷中拿出一塊燦金的令牌,而隨著他話音落下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沒別的,作為大明的肱骨,誰能不認識皇帝的令牌?


    至於那些剛進門的差役這一刻都傻眼了,他們是嶽陽布政使的差役沒錯,可他們誰見過這種陣仗,更重要的是令牌上可是有兩行字的。


    皇權特許!


    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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