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大明似乎進入了某種戰前準備時刻,每個人的發條全都上的緊緊地。


    張克儉的軍糧生意已經開始如火如荼的進行,戶部給他批了訂金,西華門外每隔幾天就立起來一個巨大的糧食加工坊,每天都有無數的工人在如火如荼的製作軍糧。


    這家夥還大手一揮,承諾每年的利潤分給楚家至少兩成,暴怒的楚爵爺立刻揭竿而起,表示要是沒有五成的分紅堅決不幹。


    他娘的,給朝廷籌備軍糧的事萬一出了錯那是要掉腦袋的,老子連這麽大的風險都跟你分擔了還這麽摳,不幹,堅決不幹,沒有五成的分紅老子寧可把這事給你攪黃了。


    但沒辦法,這差事還要抽出一成利潤來給朝廷交稅銀,戶部和兵部那邊也得有人去打點,在張克儉跳著腳的爭取下最終決定每年給楚家三成,再多就虧本了。


    沐斌那家夥已經到工部去任職了,連著已經好多天沒來楚家莊子,一頭紮進武器研究機構,說是不把楚蕭描述的那種熱氣球研究出來就不打算離開工部。


    李祺的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迴到家跟招娣能膩歪一晚上,可一出了家門就立刻化身工作狂魔,據說他跟盛寅已經把三七的藥用價值都研究了出來,製作成了一種白色的藥粉。


    現在軍營裏正在使用,據說效果非常好,皇帝還親自下旨此藥非有召不得出宮,屬於軍隊的戰略物資。


    整個圈子裏就剩下咱們楚大伯爵一個懶鬼了,就連於謙那貨都結束了養馬的差事,前些時日皇帝心情不錯直接下旨給了他一個六品禦史的職位,他一個書生居然去了兵部任職,還讓他來年隨軍出征。


    看樣子皇帝是準備讓他去北方戰場曆練曆練,省的總說出北伐有錯的胡話。


    整個圈子裏就剩下楚蕭這個懶家夥了,不過咱們楚爵爺對這種日子簡直是求之不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冬天的裹上皮裘在家裏吃著火鍋,唱著歌,有事沒事就帶上幾個惡奴去西華門大街上逛一逛。


    聽說前些天有人傳出咱們楚大爵爺是個惡少害蟲,莊子上的張屠戶路過的時候聽到了,憤怒之下把人家茶攤都砸了。


    不行,得教訓一下。


    楚蕭巴不得別人都把他看成是害蟲之首,這樣反而沒人防備他,有人說他是惡少這種好事怎麽能阻止,他還正想著怎麽把自己活成個紈絝子弟呢。


    教訓了張屠戶後楚大爵爺於心不忍,貴族打你罵你是應該的,但打完以後也不能不給賞錢,否則人家得說你這貴族是個摳門的。


    大方的把三七能用來劁豬的秘方給了張屠戶,心滿意足的楚大爵爺就準備迴家睡覺。


    有些日子沒見胡善祥那丫頭了,也不知她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態度,原先整天待在東宮的時候也沒見胡善祥對他有多殷勤,可太子妃總說她對自己有意思。


    心血來潮的楚蕭還旁敲側擊的試探了一下,結果人家壓根沒理自己這茬,碰了一鼻子灰的楚蕭決定再也不信太子妃的鬼話。


    一怒之下半個多月沒去東宮了,欲擒故縱吊一吊那丫頭的胃口,不過吊沒吊到胡善祥楚蕭不知道,這些時日沒見了他自己心裏反而總是抓心撓肝的。


    有人歡喜有人憂,家裏的廚子已經洗了兩個時辰的熱水澡了,說是不洗出個人樣了絕不出門,今天有件大事要辦。


    眼看快到晌午了,廚子馬六想跟家裏把驢謙借走,說是要去找個人。


    “女人吧?”


    管家老劉一聽就樂了,指著廚子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笑罵道:“就知道你惦記徐二娘好些日子了,別騎驢去,那頭驢的脾氣不好,別傷了人。”


    “去馬廄裏把馬車弄出來,早去早迴,去別人家裏上門提親不得去街上買點東西麽,哪能空著手去。”


    老劉隨口安排了下去,對於家裏的仆役和丫鬟爵爺似乎都非常放心,連帶著他也對家裏的仆人很是友善,這樣主仆和睦的人家可不多見,自己的運氣終於開始好轉了。


    說著話老劉就準備去人市上看看有沒有合適養驢的,於老爺走馬上任了,家裏的馬倌位置就空了出來。


    本來爵爺想著把那頭驢處理掉算了,但自從前些時日驢謙把一個翻牆進來的賊偷給踢廢了之後,家裏就再也沒人提過這個建議,儼然有一種給驢謙老爺養老送終的打算。


    眼看快到了正午時分,廚子馬六架著車從集市上迴來了,進了楚家莊子就直奔徐寡婦家。


    車上備好了糕點和豬肉片子,有生以來咱們馬六也第一次體會到了有車老爺的感覺,但內心裏那如同泉湧一樣襲來的膽怯卻依舊在切割他那迫切的內心。


    對於路兩旁莊戶們投過來的目光他感覺似乎都是在討論自己,都是鄉裏鄉親的誰不知道他是要去徐寡婦家。


    可轉念一想他又抬起了頭,咱現在可是伯爵府上的廚子,平日裏就連太孫和公爺都經常能見到,咋就還配不上她一個拖家帶口的寡婦了。


    重拾信心的廚子再也不怕莊戶們的注視,儼然把大家的目光都當成了對他的祝福。


    一路加快馬車,徐寡婦家終於到了。


    也不知道這徐寡婦前些時日是怎麽了,本來一個在爵爺家裏當廚娘,一個當廚子,自己整日裏都能見到人還沒那麽心急,結果前些時日廚娘突然辭職了,說是家裏婆婆不讓在府上幹了,否則就來爵爺家裏上吊。


    無奈的徐二娘抹著眼淚走了,同時帶走的還有廚子那顆火熱的心,再三琢磨之後還是決定親自上門走一趟,就算你看不上咱馬六也總得給個說法吧。


    “有人在家麽?”


    下了馬車來到門口,眼看大白天的家門緊閉廚子連忙上前敲門,心裏總有種不安。


    聽到敲門聲,屋裏立刻傳來女人的聲音,緊接著徐二娘立刻出來開門,一見是廚子馬六在敲門臉上立刻露出一抹驚喜的神色,但緊接著有轉瞬即逝的掩飾了過去。


    “二娘啊,是誰來了?”


    屋裏傳來一道蒼老的女人聲音,徐二娘慌忙迴話是爵爺府上的仆役,說是好些天沒見廚娘去府上燒菜是不是家裏出了事,特地來家裏幫襯幫襯。


    “你婆婆病了?”


    馬六跟著徐二娘進了屋,一打眼就看到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子躺在炕上,以為是生病了,誰承想老太婆就是犯懶,不想下地,就在炕上讓兒媳婦伺候著。


    一聽這話馬六有點不高興,但一想到自己今個來的目的還是咬咬牙忍了下來,忙讓徐二娘去休息休息,自己忙活起來給老太婆端屎端尿,伺候著老太婆下地來準備吃午飯。


    見徐二娘家裏日子過的緊巴,飯桌上隻有點幹菜和稀粥,廚子馬六趕緊去馬車上把買來的大米白麵扛進來,又是燒火做飯,又是切肉炒菜,伺候一家人吃飯。


    可看見這勤快的男人這般模樣,這都快成精的老太婆卻半點不給麵子,忙說家裏就這個條件也不會讓徐二娘改嫁,她嫁進門來就是老徐家的人,死了也得進徐家的祖墳跟兒子合葬,讓馬六死了這條心。


    老婆子吃不了多少東西,家裏的丫頭也是個賠錢貨,用不著和小子一樣頓頓吃幹的,總之有徐二娘在家她就餓不死,她一個兒媳婦總不會讓婆婆餓著。


    馬六的血都充到天靈蓋了,打翻了老太婆的飯碗,拉著徐二娘的手對天發誓自己絕對會一輩子對她好,家裏的丫頭他也會視如己出。


    進門就當爹有什麽不好,以前做夢都想要個丫頭,就怕自己的豬腰子臉委屈了孩子,如今徐二娘帶著一個正好,今兒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自己也是非她不娶。


    一個老婆子有什麽資格阻止她改嫁,大不了舍出這張老臉去求爵爺,讓爵爺這個主家做主給他們主婚,老太婆願意跟著嫁過來自己會把她當娘對待,不願意的話大不了就去打官司。


    徐二娘哭的是滿臉淚水,嘴裏說道:“我在爵爺府上做了一個多月廚娘,明眼人都能看出你對我有意思,但你就是不來家裏提親,還以為你隻是一時興起想跟我做個露水夫妻,你怎麽現在才說出來。”


    徐二娘這一哭算是把廚子的心都哭化了,忙給她擦眼淚道:“你也知道我這大半輩子都是個老光棍,不知道怎麽跟女人說話,你這一迴家就是七八天,實在是心裏急得很這才咬牙過來了,怕你迴家就是為了躲著我。”


    廚子馬六一輩子也沒跟女人說過這樣的話,一通沒有半點文采的情話說完已是滿頭大汗,一迴頭發現剛才還滿臉刻薄的老太婆這會見他摟著自家兒媳婦竟然滿臉堆笑,笑得跟要咬人似的那麽歡。


    “老太婆早聽二娘說過你多少迴了,你問問街裏街坊的誰不知道二娘也對你有意,可你這老棉褲一樣的嘴就是不跟二娘實話實說,老太婆我都以為她要錯過這場好姻緣了,這才出了個餿主意,你以為老婦人我真能讓二娘守著我死了的兒子?”


    【感謝書友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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